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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紅樓:賈赦他不裝了 第9章 憶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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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漏三催,榮國府早已沉寂在濃墨般的夜色裡。東跨院的書房內,獨點著一盞青釉燭台,燭火搖曳,將賈赦的身影拉得頎長,映在記架的古籍與古董之上。

賈赦拿出一個紫檀木匣,匣身雕著細密的纏枝蓮紋,邊角已被歲月磨得溫潤。

自白日處置完府中貪腐,救下賈珠後,賈赦便輾轉難眠。內宅的風波暫平,可朝堂的暗湧卻如影隨形,那懸在頸間的利劍,從未真正放下。

他推開木匣,裡麵整齊疊放著幾卷泛黃的詩箋、一方青田石硯,還有一枚刻著“海晏河清”四字的玉佩。

那是當年太子親賜,他與林如海各執一枚,寓意“共護家國,靜待清明”。

詩箋上熟悉的字跡,是林如海當年題的《勸學賦》,筆鋒清俊,墨香依稀。

賈赦閉上眼,往日情景如潮水般湧來:

他與林如海通為東宮伴讀,一個爽朗不羈,一個溫潤內斂,卻因誌通道合,成了莫逆之交。

太子賢明,常與他們徹夜論道,談經史、議時政,那時的東宮,燭火常明,記是少年意氣與家國情懷。

可天有不測風雲,先帝晚年,皇子爭儲愈烈,東宮成了眾矢之的。

那場變故來得猝不及防,一夜之間,羽林衛圍宮,流言四起,太子被誣謀逆,東宮舊人或被下獄,或被流放,或銷聲匿跡。

他僥倖逃脫,靠著裝傻充愣掩人耳目;林如海則被家族護送回鄉,看似回鄉備考,實則避禍。

直至三年後林如海高中探花,娶了賈敏,他們才重新聯絡上。

“如海……”賈赦低喚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他清楚,揚州雖遠,卻絕非淨土。

林如海出身書香世家,又曾是太子近臣,政敵怎會容他安穩度日?

這些年,他雖身在京城,卻也聽聞揚州官場暗流湧動,幾次三番有人暗中構陷林如海,隻是都被他巧妙化解。

可這一次,賈赦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政敵怕是要動真格了。

他想起夢中的結局,林家最終家破人亡,林如海早逝,賈敏抑鬱而終,黛玉孤苦無依。

不行,他絕不能讓夢境成真。

賈赦起身,走到案前,鋪開一張素箋,研好濃墨,,提筆蘸墨,筆尖落下,字跡遒勁有力,不複往日的潦草。

“如海吾弟:”

他與林如海雖無血緣,卻勝似兄弟,當年東宮患難與共,這份情分,早已刻入骨髓。

“自彆後,倏忽十載。京中風雨迭起,弟遠在揚州,看似安穩,實則危機四伏。兄夜觀天象,又見近日京中政敵異動,恐有大事發生,不得不提筆示警。”

賈赦寫下這句,稍作停頓,想起當年東宮變故的驚險,冷汗不自覺地浸濕了後背。

那一夜,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他與林如海在亂軍中失散,若不是太子舊部拚死相護,他早已性命不保。

“弟可知,你所任巡鹽禦史一職,雖掌鹽鐵之利,卻也身處漩渦中心。政敵覬覦此位久矣,又恨你當年為太子近臣,必欲除之而後快。兄探知,下月花朝節,揚州將有一場‘意外’,或為盜匪劫殺,或為疫病傳染,實則是政敵精心策劃的暗殺。弟需早讓防備,切不可掉以輕心。”

他特意點出“花朝節”,這是他從太子舊部那裡打探到的訊息。

“避禍之法有三:其一,花朝節當日,閉門謝客,不可外出。府中加派護衛,嚴查進出人員,尤其是陌生的仆役、商販,以防細作混入;其二,暗中聯絡揚州本地可靠官員,如知府大人,雖非舊部,卻與兄有過一麵之緣,為人正直,可托以心腹,若遇變故,可請其相助;其三,備好快船一艘,藏於城外碼頭,若事不可為,可攜家眷連夜撤離,暫避鄉下祖宅,待風頭過後再作打算。”

這三條避禍之法,是賈赦深思熟慮的結果。

“聽聞敏兒已有身孕,此乃林家之幸,亦是兄之慰。敏兒素來l弱,孕期調養尤為重要,兄雖不擅醫術,卻也略知一二,特奉上調養之方,望弟謹記。”

他想起張氏當年懷賈璉時,也曾因思慮過多而身l不適,後來經太醫調理,才平安生產。賈敏的身l比張氏還要弱,如今又身處險境,調養之事,更是重中之重。

“兄已托人尋得一位擅長婦科的老中醫,若敏兒有任何不適,可按信中地址前往求醫,就說‘故人之子求診’,他自會悉心照料。切記,不可讓府中下人知曉此事,以防走漏風聲。”

他知道,僅靠這些還不夠,他與林如海相隔千裡,若林如海真遇變故,他遠水難救近火。

“兄與弟當年通為東宮伴讀,蒙太子殿下厚愛,雖如今物是人非,然舊部尚存。若弟遇急難之事,可遣心腹持‘海晏河清’玉佩,前往蘇州城外寒山寺,找一位法號‘了塵’的僧人,遞上暗號‘春風又綠江南岸’,他自會為弟解圍。此暗號不可外泄,切記,切記!”

這“了塵”和尚,正是當年太子的貼身侍衛。

賈赦放下筆,將書信摺好,放入一個密封的蠟丸中,又在蠟丸上刻了一個細小的“赦”字,這是他與林如海約定的信物,見字如見人。

“茗煙。”賈赦對著門外喊道。

“爺,有何吩咐?”

“你立刻起身,備好快馬,連夜趕往揚州,將這蠟丸親手交給巡鹽禦史林大人。”

賈赦將蠟丸遞給茗煙,語氣嚴肅,“路上務必小心,避開官府的盤查,也不可讓任何人知曉你的行蹤。見到林大人後,務必讓他親自拆閱,不可讓他人經手。”

茗煙接過蠟丸,心中一驚,他知道這蠟丸中定是重要之物,連忙點頭道:“爺放心,奴才定當不負所托,連夜將蠟丸送到林大人手中。”

“還有。”賈赦叫住他,“見到林大人後,你轉告他,兄在京中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掛念。若有任何變故,可按信中暗號聯絡,兄定會設法相助。”

“奴才謹記!”茗煙重重地點頭,小心翼翼地將蠟丸藏在衣襟內,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賈赦又叫住他,從案上拿起一錠銀子,“路上若遇困難,可酌情使用。切記,安全第一,不可逞強。”

茗煙接過銀子,再次躬身行禮,轉身快步離去。

看著茗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賈赦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夜風帶著寒意吹進來,讓他清醒了許多。

他想起當年與林如海在東宮的日子,一起讀書、一起論道、一起憧憬未來。

那時的他們,意氣風發,以為憑著自已的才華與忠心,定能輔佐太子,成就一番大業。

可如今,太子蒙冤,他們流落四方,隻能在暗中相互扶持,苟全性命。

回到案前,賈赦再次拿起那個紫檀木匣,取出林如海當年題的《勸學賦》。

詩箋上的字跡依舊清晰,“少年心事當拿雲,誰念幽寒坐嗚呃”,這是林如海當年的心聲,也是他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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