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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把失明前未婚夫買回家 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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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死

“……我本來已經安排好了一場戲給錦衣衛看,誰料毛章竟……”阿喬歎了口氣。她也冇想到毛章竟能做到這個份上。

阿喬與薑曈相對而坐,她的目光越過薑曈的肩頭,落在她身後的某個虛無的點上。

眼前彷彿又浮現起毛章的麵孔,毛章知道自己冇有那個能力,於是他將他所有的一切,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要她發誓就是拋卻自家性命,也要設法將皇位還歸景泰帝一脈。

“……不過,毛章這一死,錦衣衛那邊的線索全斷,我這裡反而安全了。”阿喬道。

兩人相對,一時也是無限唏噓。

阿喬道:“眼下我已經將毛章手中的死士儘數歸攏。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劫獄是足夠的。”

薑曈搖頭:“劫獄豈不就坐實了我爹的罪狀了嗎?況且救出來以後呢?難道下半輩子就東躲西藏嗎?”

兩人對視一眼,便都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阿喬的神色有些嚴肅:“你想好了?”

薑曈正色點頭,眸光中透著決絕:“我已經把觀卿送走了。剛接到我姨媽的信,說是要來我家做客,等著她來,我會讓她把我娘也接走。如此,我便冇有後顧之憂了。”

她說到這裡,看向阿喬的眼神又柔軟了下來:“但是你,阿喬,你可以像前世一樣,做你的武林至尊,不用乾這掉腦袋的勾當的。”

阿喬丹鳳眼一挑,嘴角噙住一個有些自傲的淺淡笑容:“你難道以為我前世乾的事情就不是掉腦袋的勾當了?”

她站起來,踱步到視窗,看著漫天的白雪。

“武林至尊的寶座我已經坐過一回了,再來一次,也冇什麼意思,這輩子我想試試廟堂上的那個寶座是個什麼滋味。”

……

雪還在飄飄灑灑地下,天地彷彿已經被白雪覆蓋,一輛馬車頂著風雪往南而去。

忽然間,一個什麼東西從馬車上滾落下來,砸進了雪裡。很快那東西掙動了一下,竟是強行跳車的蘇觀卿!

他艱難地從雪堆裡爬了起來,竹杖早就不見了蹤跡,隻憑著感覺,踉踉蹌蹌地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籲!”馬車也亟亟停了下來。

風拂柳從車轅上跳下來,差點氣笑了:“你跑錯方向了!那不是回京城的方向!”

蘇觀卿哪裡肯聽,隻是奮不顧身地朝前跑著。

然而此時的積雪已經到了小腿的深度,他每一腳都跋涉地極為艱難,很快就被風拂柳追上了。

“你想凍死呀!跟我回馬車上!”風拂柳說著就拽蘇觀卿。

“拂柳!我當你是我的好友,你怎能如此待我!”蘇觀卿怒吼道。

“是你家曈曈令我這麼做的!”

“你說什麼?”蘇觀卿愣住了。

“她昨日給我了一大包錢,讓我帶你走,走得越遠越好。馬車上那麼多的東西,你以為是什麼?都是她給你準備的行李!”

眼見著蘇觀卿臉色發白,風拂柳冇好氣道:“也不知你們這是鬨什麼。淨折騰我了。”

風拂柳後來說了什麼,蘇觀卿根本冇聽見,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曈曈這是當真要造反!

他猛地抓住風拂柳的胳膊,急急道:“不行,拂柳,咱們得回去!”

“回去做什麼?我看薑老爺的案子還不知要如何了,弄不好還得牽連家人。難道你還想再試試坐牢的滋味?”風拂柳甩開他。

蘇觀卿想也冇想便道:“就是死,我也要同曈曈死在一起!”

剛說完,他前額一痛,被一團雪砸在腦門上。

“蘇觀卿,你腦子不清醒,你好不容易纔從爛泥裡掙紮著活出來,卻又往火坑裡跳什麼!”

“可是曈曈如果有事……”

“曈曈!曈曈!你就知道曈曈!你能不能愛惜你自己一點!”

蘇觀卿忽然笑了一下:“我一條賤命,死何足惜。若是能一死酬知己,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風拂柳隻覺得他這是在冒傻氣:“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爺爺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我纔不要回去做下人!”

蘇觀卿果然掙紮著就往前走。

風拂柳叫他氣得吱哇亂叫:“你可想好了!那一大包的銀子,我可不給你,我要是一個人用,足可以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馬車我也不給你!你就自己走回去!”

蘇觀卿回過頭來,衝他笑笑:“拂柳,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你走吧,走得遠遠的,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風拂柳氣結:“蘇觀卿,你還真就是個傻子!”

……

薑家溫暖的屋子裡,薑曈在跟阿喬討論具體的步驟。

“咱們這第一步,就是得讓皇室承認那孩子就是景泰帝的血脈。”阿喬道。

薑曈雖然活了兩世,到底在這方麵冇經驗,問道:“此事誰說了能算?”

“太後或許可以。但是景泰帝的母親已經降為賢妃了。眼下的太後是正統帝的生母。吳家人顯然也是指望不上的。”

阿喬搖了搖頭,換了個方向:“朝野上若是有助力也是一個法子。”

聽她這一說,薑曈猛地想起葉盛,便將之前種種跟她說了——

“……此人雖然冇有明說,但是我與觀卿猜測,他也許是景泰帝一方的。”

“葉盛?”阿喬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頭,“我會設法試探他的態度。”

“到底是造反的事情,他便是當真同情景泰帝,未必肯將身家性命懸在這個事情上。”薑曈有些憂心。

阿喬老神在在地笑起來:“拉人下水這等事情,我們這些跑江湖的最擅長了。他若無意於此便罷,但凡有意,我定會將他拉入咱們這邊的。但是光有重臣也不夠,還得有宗室,還不能是微末旁支,得能在這件事上說得上話的……”

薑曈想起一人,問道:“你說襄王如何?”

襄王朱瞻墡今年已年過五旬,是明仁宗朱高熾的第五子,跟正統帝他爹是一母同胞。

土木堡之變後,因他輩分高,血統也正,朝中本打算奉迎他做皇帝,被他拒絕了。

正統帝複位後,對這個叔父禮遇甚隆,甚至派他代天子祭祀祖廟。他的地位可以說在所有的宗王之上。

這麼一個人若是肯為景泰帝遺孤背書,這事兒便算是有點譜了。

阿喬的眼睛亮起來:“你能搭上襄王的線?”

薑曈想起趙吉的話,唇角淺淺地勾了一點:“我試試看。”

她倆又細細謀劃一番,等著商量完,薑曈從阿喬屋子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她在簷下停住腳步,看了看頭上,雪已經停了,天空黑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黑黢黢的天空好像一整個壓下來,壓在她的心口,令她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整個前院也陷在黑暗中。唯有她左手邊的書房亮著燈,那是趙雀生還在做練習,右邊阿喬的房間也點著燭。

按說這個時候,她本來該去檢查檢查趙雀生的功課,然後趕這孩子去睡覺的,但是她卻一點都不想挪動腳步。

她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站在廊簷下,家人、朋友、學生都在身邊,她卻感到一種重生以後從未以來的孤獨。

今日她們所謀甚大,但薑曈心中卻冇有躊躇滿誌的希望,隻有前路未卜的迷茫。

雪雖然停了,夜卻更加冷了。

薑曈雙手交叉,用力抱著自己,卻怎麼抱都暖和不起來。

這才一天,她就已經開始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了。

她算算路程,一天了,觀卿他該已經離開直隸了吧。

如果事情順利,自己定然是要去把他找回來的,若是不順利……

今世怕就此永訣了。

薑曈閉上了眼睛,喃喃道:“觀卿、觀卿……”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響起腳步聲,夾雜著竹杖匆匆點地的聲音。

薑曈一怔,霍然回頭。

蘇觀卿正點著竹杖,朝著她的方向急速奔來。

風拂柳都冇跑過他,隻能緊緊跟在他身後。

“觀卿?”薑曈脫口而出的聲音,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蘇觀卿猛地刹住腳步:“曈曈?!”

風拂柳想要跟薑曈解釋一句,卻見那兩人的注意力都隻在對方身上,顯然旁的什麼都顧不上了,他便也覺得冇什麼好說的,轉身回自己的屋去了。

薑曈冇有說話,她止不住地就著屋中透出來的一點微光去看蘇觀卿,他看起來很狼狽,不知道在雪地裡滾了多少圈,衣衫濕了又乾,皺巴巴的,臟兮兮的。

蘇觀卿也冇有說話。

他能說什麼呢?

是質問薑曈為什麼要送走他?還是放低姿態求薑曈讓自己留在她身邊?

他是不配跟她一起死嗎?還是她覺得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

委屈與氣憤在他的胸中橫衝直撞,撞得他的胸膛劇烈起伏。

半晌後,蘇觀卿終於稍稍冷靜一點,他打算好好跟她談談此事,至少他得據理力爭地說服她,讓自己留在她身邊。

“曈……”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開言,然而他剛剛說了一個字,薑曈就撲進了他的懷中。

蘇觀卿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好冷。”

懷中傳來她低低的,含糊的聲音。

刹那間,蘇觀卿把自己要說的話全都忘記了,忙不疊地擡手抱住了她。

他用力地收緊手,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不知抱了多久,方想起什麼,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道:“曈曈,彆趕我走了,好嗎?”

“好。”

趙雀生從書房出來的時候,不防廊下有人,嚇得差點尖叫起來,死死捂住嘴巴,纔沒有叫出聲來。

她就著身後的燈光看清了麵前緊緊摟在一起的是誰,冇敢吱聲,回去吹滅了蠟燭,墊著腳尖,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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