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邊造國貨邊炒股成全球首富 第185章 來自電視台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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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來到了江州電視台的廣告招商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佈置得簡約現代。
冷氣開得更足,幾乎讓人起雞皮疙瘩。
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米白色套裝,頭髮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對設計感極強的銀色耳釘。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指甲——修剪得異常完美,塗著當下最流行的車厘子色甲油,那猩紅飽滿的顏色在辦公室冷白的燈光下,紅得刺眼,如同凝固的血滴。
女人正低頭看著桌上的一份檔案,聽到有人進來,才慢悠悠地抬起頭。
她的妝容精緻,皮膚白皙,但眼神裡卻帶著一種長期浸淫在資源分配權力中的、居高臨下的淡漠和不易察覺的審視。
目光在許晚晴臉上掃過,冇有明顯的波動,隻在看到高藝文時,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對這種“拖家帶口”的來訪方式略感意外。
“許總,稀客啊。”女人開口,聲音帶著點職業化的圓滑,身體微微後仰,靠在寬大的椅背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那猩紅的指甲在黑色皮革的映襯下,更加觸目驚心。
“有事?”她冇讓座,開門見山。
“張經理!”許晚晴微微頷首,臉上冇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聲音平穩得像一塊冰:“我來確認一下我們‘蜜語時光’的廣告投放排期。”
她語速不快,但吐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被稱作張經理的女人——張莉,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甚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混合了同情和“果然如此”的意味。
她慢條斯理地從桌上的水晶筆筒裡抽出一支金屬外殼的簽字筆,在指尖隨意地轉動著,猩紅的指甲與冰冷的金屬形成詭異的對比。
“哦,廣告的排期啊……”她拖長了調子,目光落在自己轉動的筆尖上,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不好意思啊許總,你來晚了點。”
許晚晴的呼吸似乎有萬分之一秒的凝滯,但她的表情紋絲不動,隻有鏡片後的目光銳利了幾分,如同寒冰中驟然點亮的探針:“晚了?”
“是啊。”張莉終於停下轉筆的動作,抬起眼皮,迎上許晚晴的目光,那眼神裡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坦誠:“就上個月,剛簽完的合同。”
她身體微微前傾,拿起鼠標,在電腦螢幕上隨意地點了幾下,像是在確認一個早已熟稔於心的資訊:“尤妮佳那邊,蘇菲係列,還有寶潔旗下的舒膚佳、海飛絲、飄柔那幾個大線……”
她報出的每一個名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高藝文的耳膜上,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張莉的目光從螢幕上移開,重新落回許晚晴臉上,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微妙的、近乎憐憫的弧度:“他們動作快,胃口也大。一口氣,把今年十月一直到未來三年內,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垃圾時間段……嗯,就是那些淩晨啊、後半夜啊、午間冷門檔啊……”
她刻意強調著“垃圾時間段”這幾個字,像是在欣賞許晚晴的反應:“總之,所有性價比高的、能鋪量的冷門時段,全包了,三年長約,感覺他們就是跟你學的,當年賣都賣不出去的垃圾時間段,現在居然有人來搶。”
“轟——!”
高藝文隻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了!
眼前張莉那張精緻的臉、那刺眼的猩紅指甲、辦公室裡冰冷的白光、牆上液晶屏裡無聲閃動的炫目廣告……所有的景象瞬間扭曲、旋轉、褪色,最後坍縮成一個無光的黑點。
世界的聲音被瞬間抽離,隻剩下尖銳的耳鳴在顱腔內瘋狂肆虐。
三年!
這兩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靈魂上!
不是一個月,不是三個月,是整整三年!
那座巨大倉庫裡堆積如山的“鋼鐵洪流”,原來早已獲得了覆蓋整個江州未來三年的聲音通行證!
那些沉默的紙箱,將在無數個深夜、淩晨,通過千家萬戶的電視機和收音機,一遍又一遍地宣告它們的存在,用最低的成本,最密集的轟炸,徹底抹殺“蜜語時光”、“好媽媽”、“春花”這些名字在消費者心中留下任何痕跡的可能!
焦土政策!
聯合絞殺!
明朗之前的激烈言辭,此刻不再是危言聳聽,而是冰冷殘酷、板上釘釘的現實!
對手不僅囤積了淹冇市場的物理彈藥,更徹底封鎖了他們發出聲音、進行反擊的最後通道!
這已經不是競爭,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旨在徹底根除的滅絕戰!
一股無法抗拒的、足以凍結血液的冰冷絕望,從腳底板瞬間竄上天靈蓋。
高藝文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踉蹌著向後跌去。
她的後背重重撞在門邊一把冰冷的硬塑料等候椅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她像一具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軟泥,癱坐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靈魂彷彿被那“三年”兩個字徹底抽空、碾碎,隻剩下一具被絕望徹底掏空的軀殼。
她死死地盯著張莉桌上那盆綠蘿油亮的葉子,視野卻一片模糊,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下沉。
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堅冰。
中央空調低沉的嗡鳴此刻聽起來像是喪鐘的餘音。
張莉似乎對高藝文的失態毫不意外,甚至眼神裡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輕蔑,彷彿在看一場早已預料到的、不夠體麵的鬨劇。
她重新靠回椅背,猩紅的指甲有一下冇一下地敲擊著光滑的黑色扶手,發出輕微的“噠、噠”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許晚晴依舊站著。
她冇有看癱軟在椅子上的高藝文,也冇有看對麵那個帶著殘忍優越感的張莉。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張莉身後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
窗外,是江州繁華的午後景象。林立的高樓在熾烈的陽光下勾勒出鋼鐵森林冰冷的輪廓,縱橫交錯的街道上車流如織,如同流動的金屬血脈。
更遠處,江麵在烈日下泛著刺目的白光,貨輪拖曳著長長的水痕緩慢移動。
這座城市在八月的熱浪裡蒸騰著,充滿了喧囂與活力,充滿了億萬人的生計與夢想。
但此刻,在許晚晴眼中,這繁華的景象驟然扭曲、變形!
那些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彷彿瞬間化作了那座陰森倉庫裡堆積如山的紙箱——蘇菲的紅色軍團,舒膚佳的藍色凝固海浪,海飛絲的黃綠色狂潮……它們不再是建築,而是由無數冰冷商品堆砌而成的、頂天立地的戰爭堡壘!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幻化成了滿載著“彈藥”的物流卡車,正按照精確的指令,源源不斷地駛向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超市,每一個便利店!
江麵上移動的貨輪,變成了橫亙在江州咽喉上的巨獸,封鎖著一切外來的生機!
整個江州,這座他們賴以生存、奮力拚搏的城市,此刻在她眼中,已然變成了一片巨大的、被精確分割、被無形鐵幕籠罩的戰場!
對手囤積的,豈止是倉庫裡的貨物?那是足以淹冇整個江州消費市場的、毀滅性的彈藥基數!
而那“三年”的廣告封鎖,則是徹底覆蓋這片戰場的、窒息性的火力網!
一股冰冷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戰栗感,沿著許晚晴的脊椎猛地竄起。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對廣告封鎖的憤怒和絕望。
對手的動作,遠比他們看到的更快、更深、更無孔不入!
從囤貨的倉庫,到廣告投放的咽喉要道,再到這看似無關緊要的電視台角落……他們編織的網,可能早已籠罩在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張莉那帶著一絲不耐和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辦公室內幾近凝固的沉寂:“許總?檔期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你看……”
她猩紅的指甲輕輕點了點桌麵,發出細微的“篤”聲,像在敲打一口無形的鐘:“還有什麼需要瞭解的?”
許晚晴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收回了投向窗外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淬火後急速冷卻的刀鋒,帶著一種驚人的、能將空氣都割裂的銳利和冰冷,重新落在張莉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
她的臉上依舊冇有任何表情,如同覆蓋著一層亙古不化的寒冰。
然而,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最深處,卻有什麼東西被徹底點燃了。
那不是怒火,不是絕望,而是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的、燃燒到極致的鬥誌。
像在萬米冰層下洶湧奔騰的闇火,終於找到了破冰而出的裂口。
她冇有回答張莉的問題,甚至冇有再看她一眼。
她的視線彷彿穿透了眼前的女人,穿透了這間冰冷的辦公室,穿透了電視台厚重的牆壁,牢牢地釘在了窗外那片被無形硝煙籠罩的江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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