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踹掉渣男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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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一世，女兒穿越而來，隻為讓我擺脫被唐南時家暴的命運。
我在她的幫助下成功嫁給暗戀我的趙衍，女兒因為改變曆史，徹底消失。
婚後趙衍對我很好，怕我傷心，從沒提起生孩子的事情。
直到趙衍成功評上教授，在答謝宴當眾宣佈和白月光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兒子。
原來他這些年一直都和白月光有聯係，用我們共同財產給私生子買車買房。
我氣到昏厥，沒多久就一命嗚呼，趙衍卻轉頭立馬娶了白月光，一家團圓。
再睜眼，我回到了和趙衍結婚的前一晚。
女兒靠著我，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明天就要去登記結婚了，你早點睡。”
我愣怔許久，直到女兒的手覆上我額頭，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她擔心地自言自語：“不會吧，沒有發燒啊，怎麼傻呆呆的。”
再見到女兒，我忍不住紅了眼眶，上一世在瀕死之際，我看到了從未見過的記憶，那是女兒穿越來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嫁給唐南時之後，他便暴露了本性，對我拳打腳踢，一次次逼著我從家裡要錢。
在那個年代，家暴還沒有被人們重視，我隻能逆來順受，一個人辛苦照顧女兒。
女兒很懂事，知道自己從小就沒有靠山，從沒讓我操心過，甚至才上小學就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一個人吃冷飯，一個人睡覺，聽到我和唐南時吵架，就一個人躲在被窩偷偷哭。
想到這裡，我心如刀絞，如果我獲得幸福的代價是讓我的女兒消失，我寧可痛苦一輩子。
“我不結婚了。趙衍心裡本來就裝著彆人。”
女兒唐悅有些著急：“怎麼可能！他說過，一直在暗戀你，前幾天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你求婚，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我看著女兒沒說話，按照上一世趙衍的兒子年紀來算，這個時候，趙衍就已經在和魏小雅無媒苟合了。
如今還是八十年代，發生這樣的事情，兩人這輩子都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我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婚事先不取消，推遲幾天。”
得知我要推遲幾天登記結婚，趙衍卻有些不樂意。
“晴晴，不是說好了今天嗎？你不會是後悔了吧？我知道，我隻是一個窮學生，你爸爸是教授，我虧欠了你。有什麼不滿你說就是，怎麼要悔婚呢？”
他的嗓門很大，這話一出，村裡人都圍上來，我們倆要結婚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有幾個婦人開始說閒話。
“周教授家裡是很厲害，可咱們小趙也不差。現在在村裡當老師，說不定過兩年就能調到縣城的高中去了呀。”
“小周啊，你可不能隻看當下，趙衍這孩子是個有大本事的，日子再過幾年就紅火了。”
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彷彿我不嫁給趙衍，就是失去了天大的好事一般。
我知道趙衍為什麼著急，再過一週，就要評選優秀教師了。我爸是來下陽考察的，下個月就要回省城。
要是結了婚，我爸不會忍心讓我待在鄉下，肯定會想辦法把趙衍也調過去。
趙衍這是要逼我答應。
我低下頭，一臉的羞赧。
“趙衍，我知道你急著娶我，可我還沒準備好嘛。非要在全村人麵前說嗎，怪害臊的。”
趙衍麵色緩和了一些：“我也是頭一次結婚，害羞什麼。晴晴，咱們現在就去登記，缺的東西我以後慢慢給你添置就是。”
說完，他直接抓住我的手腕，帶著我往鄉政府辦公室走。
女兒跟在後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也急切想讓我和趙衍結婚。
因為再過幾天，唐南時會來到村裡，她怕我對唐南時一見鐘情。
走了一半，突然同村的謝大誌攔住我們的去路。
他湊近趙衍說了幾句，二人的目光不時看向遠處的女人。
趙衍壓低聲音，還是叫我聽到了。
“讓她先彆鬨，前程哪有愛情重要。我這輩子絕對不會碰周禾，我的心還是她的。”
謝大誌搖頭：“小雅姐說她這個月的月事沒來，怕是懷了。趙衍，你不打算對她負責嗎？”
趙衍回頭看我和女兒一眼，見我們麵色沒有異常，才又說：“既然這樣，你們倆先假結婚。等我調到城裡，再接濟你們。”
女兒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拉著我的手，眼裡充滿不捨。
“等你結婚，我就走了。希望你這輩子幸福。”
我伸手幫她把一綹頭發彆到耳後，此時的女兒，究竟懷著怎樣赴死的決心？
“我這輩子會幸福的。”
說完，我對著趙衍喊了一聲：“我肚子不舒服，你既然有事，就過兩天再結婚吧。”
不等趙衍回答，我拉著女兒跑回了家。
被背叛的滋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世，我要趙衍身敗名裂。
之後的這幾天，我從早到晚都在村裡轉悠，見人就說我要和趙衍結婚了，抓一把糖送給人家。
村裡人都傳，我被趙衍拿捏得死死的，愛得不行。
女兒有些擔憂，叫我彆這麼張揚。
這樁婚事，她還是有一點不滿意的，趙衍家裡很窮，勉強湊齊了“三大件”，自行車和縫紉機是家裡舊的，隻買了一個手錶，還是彆人戴了兩年的。
我爸也有些不滿意，隻不過看我這麼喜歡，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趙衍偷偷帶著魏小雅去了縣醫院一趟，去做檢查。
確診了懷孕，魏小雅從早到晚臉上都掛著笑，尤其是在村裡碰見我，更是趾高氣揚。
我裝作沒看見，也抓給她一把喜糖。
魏小雅不高興了，手一翻，糖果落在土裡。
“我不愛吃甜的，剛才手沒拿穩。”
我沒生氣，眼神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
“小雅，你最近是不是吃得比較多。我看你都胖了一大圈，小肚子都有了。”
她立馬扯了扯衣服下擺，臉色蒼白。
“你胡說什麼！我哪裡長胖了！”
村裡不少人都在曬太陽，聽見我們說話，也都打量著魏小雅。
她才懷孕兩個月，自然是不會顯懷的。
但架不住做賊心虛，魏小雅一手捂住肚子，漲紅了臉，一邊狠狠剜我一眼。
趙衍提著一筐野菜走過來，擋在我們二人中間。
“晴晴，才從地裡摘的新鮮菜，拿回去給咱爸吃。”
他擦了擦手，一臉希冀地看著我。
“這都拖了四五天了，該去登記了吧？”
我沒接菜，把喜糖揣進兜裡。
“你不是有事嗎？我聽張大嬸說，前天見你跟小雅去縣醫院了。怎麼，你生病了？咋不跟我說呢。”
趙衍緊張地吞口水。
“那啥，在路上碰見的，小雅身體不舒服，我就陪她去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道：“晴晴，你可彆誤會，我就是見義勇為，我倆可沒啥。”
魏小雅臉上掛不住，捂著肚子回家去了。
這天下午村裡就起了傳言，說趙衍和魏小雅情投意合，我成了插足旁人感情的第三者。
女兒氣得要出去跟人理論。
“她們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在抹黑你！你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拉住她，心裡沒什麼波瀾，反而希望傳言更大些。
因為這謠言是我傳的。
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讓旁人有一點發現的跡象，事情就會瞞不住的。
果然，我照例揣著一包喜糖出去發的時候，劉大媽叫住我，讓我彆再發了。
“晴晴啊，你和趙衍到底怎麼回事？我剛才從地裡回來，看見小雅在趙衍懷裡哭……要是他們倆感情深厚，你就彆橫插一腳了唄。”
我瞪大雙眼，嘴唇顫抖：“大媽，你說什麼？趙衍自己說要娶我的，他每次喊我去登記的時候，你們都在的呀……這話是誰說的……趙衍他，真的和小雅……”
看我傷心欲絕，周圍的村民都上來安慰我。
劉大媽安慰我：“晴晴，怕是我看錯了。你彆傷心，咱們過去再看看。要是趙衍真的背叛了你，我們都給你討回公道。”
我哭得梨花帶雨，周圍的村民群情激憤，恨不得直接手撕了趙衍。
順著劉大媽指的路走到趙衍家門口時，我身後已經跟了百來號人。
達到了我要的效果，我擦掉淚水，伸手去推門。
我的手還沒碰到門框，趙衍就從裡頭拉開了門，見我身後烏泱泱一群，他愣住了。
“晴晴，你們這是在乾啥？我纔在掃院子，發生啥事了？”
我未語淚先流：“劉大媽說，看見你和魏小雅……你們……如果你們倆有感情，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趙衍臉色一白：“我沒有，彆亂說啊……”
人群中有個聲音說：“我好像看魏小雅懷孕了啊。那天她丟了一張紙，像是縣醫院的檢查報告。”
魏小雅撥開人群走出來，臉色十分難看：“哪個在嚼舌根？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呢。再怎麼樣，也不能造謠我啊！”
她吸吸鼻子，話鋒一轉：“倒是昨天下午，我路過村口那片稻田的時候，似乎聽到周禾的聲音了。”
她說得有鼻子有眼。
“好像還有一個男人，我沒看清楚，穿著灰布鞋，身形很高大。不會是她懷孕了，怕被趙衍發現，才故意抹黑我們倆的吧？”
張寡婦讚同她說的話：“沒錯，昨兒我也看見了。隻是天氣黑，沒瞧清楚是哪個。”
魏小雅轉過身，目光炯炯：“周禾，那個野男人是誰？你要是老實交代了，咱們村裡最多說兩句閒話。這可是個人風評問題，你隨便亂搞，丟的可是全村人的臉。”
我神色未動搖：“你造謠我？沒有野男人，我也沒有在亂搞。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有證據嗎？”
魏小雅眨兩下眼睛，淚水漣漣。
“周禾，我知道，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心裡肯定也很羞愧。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抹黑我和趙衍。我們清清白白，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到底有多討厭我，才會把我說成這種女人？”
她一哭，所有人的想法都變了，幾個嬸子拉著她安慰，叫她彆難過了。
趙衍此時義正言辭為自己發聲：“周禾，我真想不到你會這麼背叛我。我一開始心裡隻有你，你知道，我家裡很窮，我已經把能給你的都給你了。我說你這幾天怎麼拖著不肯跟我結婚，原來是你在外麵有人了。那個人是誰？你竟然為了他拋棄了我？”
他深吸一口氣，往前一步。
“你隻要對我說實話，我不會怪你的。咱們的婚事也談得差不多了，我不想放棄你。咱們現在就去登記，我這輩子都不會拋棄你的。”
眾人都誇趙衍是好男人，趙衍歎口氣，把目光投向我。
我抱著胳膊，原來他想潑我臟水，讓我嫁不出去，然後又大發慈悲娶我。
“我說了，說話要講究證據。我沒有亂搞。”
“那我昨天看到的是誰？”張寡婦為趙衍打抱不平。
【2】
謝大誌走出來，勸趙衍彆難過了。
張寡婦指著謝大誌，驚呼一聲。
“謝大誌，是你！灰布鞋，白褲子，高高壯壯。昨天和周禾在一起的人，是你！你是那個野男人！“
謝大誌身子一僵，他轉過身，梗著脖子回答：“彆，彆胡說……”
他這樣更讓村裡人認定就是他，紛紛指著我，說我是個不檢點的。
謝大誌站到我麵前。
“是周禾勾引的我，我當時鬼迷心竅了。昨天她找到我，說自己懷孕了，問我要錢打胎。我家裡哪有錢啊，我狠狠罵了她一頓。沒想到，她為了昧下趙衍給的嫁妝，竟然給魏小雅潑臟水！”
看來趙衍這是合起夥來要算計我了。
“晴晴，我不計較了。真的。咱們現在就去登記，好嗎？這件事情就此翻篇，誰讓我真的喜歡你呢。”
趙衍抓住我的手腕，一臉的深情，又很痛苦地擠出幾滴眼淚。
“周禾，趙衍這麼好的男人不多了。你就嫁了吧，你都不清白了，以後不會有人要你的。”
村裡人幫腔，一大群人裹挾著我們往鄉鎮府辦公室走。
我想甩開趙衍的手，他卻抓得更牢，一點也不給我機會掙脫。
“都彆鬨了！昨天跟周禾在一起的人是我！她的丈夫唐南時！”
一道聲音插進來，眾人都停下，被眼前的場麵搞蒙了。
趙衍氣急敗壞轉頭，被唐南時揍了一拳。
唐南時從兜裡掏出一張結婚證，給眾人看。
“昨天下午，我和周禾去縣裡登記，回來路上被人瞧見了。蓋了公章，總不會有假。”
趙衍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
“什麼意思？周禾，你不是答應了和我結婚嗎？我的彩禮都送過去了，你為什麼要和這個野男人結婚？”
張寡婦嫌棄地看我一眼：“是啊，就算是結婚了，你也不能亂來啊。被搞大了肚子，才結婚的吧。”
我笑眯眯轉過身，把看熱鬨的老中醫李老爺子揪出來。
他在村裡看病幾十年了，大家都信服。
“老爺子，你給我把個脈唄，看看我到底懷孕沒。”
李老爺子人比較和煦，替我把脈後，搖搖頭。
“周禾沒有懷孕。”
我往前兩步，把魏小雅扯過來。
“再幫她把一下嘛。”
魏小雅劇烈掙紮起來：“周禾，你個瘋子，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就成，拉我做什麼？”
趙衍也上前來拉扯：“和小雅沒關係。”
可為時已晚，愛看熱鬨的李老爺子早就從另外一邊扣上魏小雅的胳膊。
“嗯，這個懷孕了。兩個多月吧。”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兩人身上。
劉大媽嘖嘖幾聲：“我就說我的眼睛還沒昏花到這種程度。怪不得你們兩個摟摟抱抱的，原來是孩子都有了！”
趙衍把魏小雅緊緊護在身後：“彆看了！彆看了！”
得知訊息的女兒趕過來，村裡人已經炸開鍋了，一群人圍著趙衍和魏小雅，對他們倆指指點點。
而我站在人群外，身後站著沉默的唐南時。
見到唐南時，女兒渾身僵硬了一瞬，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感。
我連忙擋在二人中間，問她怎麼來了。
女兒看了眼趙衍，咬牙切齒：“這個趙衍，居然是個負心漢！裝得那麼好，把我都騙了！”
我安慰她：“沒事，這不是沒結婚嗎？還好提前發現了。”
她卻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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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忌憚地看了看唐南時。
“這個人……是你找來的幫手對嗎？你沒有和他結婚吧？”
我把她護在懷裡，回答：“不是。我前幾天在村裡見過，長得挺好看的。”
她急了：“我不是說過找物件不能看臉嗎？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就結婚了？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看著好看，實則心裡爛透了？”
唐南時的目光看過來，帶著疑惑：“這個姑娘怎麼說話的？怎麼還罵人呢。”
女兒在我懷裡顫抖了一下，她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就當是你為了擺脫趙衍演的這場戲。求你了，明天就去離婚，成嗎？”
我摸摸她的腦袋。
“哪有結婚一天就離婚的道理？我看這個唐南時長得挺不錯的，我肯定能生一個漂亮的女兒。”
女兒淚流滿麵，緊緊抱著我，晚上回去就發起了高燒，嘴裡不停說胡話。
她不惜以犧牲自己為代價也要阻止我和唐南時結婚，心裡的擔子很重。
最後還是沒有成功，自然是受不了打擊。
我守在她身邊，她嘴裡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媽媽，彆跟他結婚”。
我心裡難受，忍不住跟著落下淚來。
熬了一夜，女兒終於退燒。
她醒來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和唐南時，真的不能離婚嗎？”
看著她略帶絕望的目光，我有些於心不忍：“婚姻是大事。要是以後唐南時對我不好，我會和他離婚的。”
女兒沉默很久，見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她大病初癒的時候，正好全村人開會，批鬥趙衍和魏小雅。
因為作風不良問題，村裡的高中辭退了趙衍，他再也沒機會去縣裡的高中，或許這輩子也不會評上教授了。
未婚先孕是很嚴重的問題，魏小雅在村裡整天都抬不起頭，沒多久就受不了流言蜚語，吵著要趙衍把她帶去鎮子上，再也不回來了。
趙衍那點彩禮我早就還了回去，隻不過那些東西就算全部變賣，也支撐不起二人在鎮子上的生活。
如今的趙衍沒有了工作，壞事早就傳遍整個縣城，縣裡的高中對他避之不及。
聽劉大媽說，每回從村頭路過，都聽見倆人在吵架，感覺要掀翻房頂。
頂不住流言，趙衍娶了魏小雅，不過婚禮沒有幾個人去，之前把村裡人耍得團團亂轉，也算是倆人的報應。
大仇得報，我心裡總算有了些許欣慰。
隻是女兒成日悶悶不樂。
上一世，我和趙衍結婚後她就消失了，這一世，她一直還在，我有點摸不透，她怎麼才能回到自己的時空。
一想到因為自己的不作為，導致女兒沒有快樂童年，我心裡血淋淋的疼。
兩世的痛苦讓我意識到，隻有自己腰桿硬，纔不怕旁人的欺負。
自從重生後，我就在努力學習知識，每天跟著我爸讀書。
他很高興，問我有沒有感興趣的專業，想送我去讀大學。
倉促結婚的事情，他也沒有怪我，隻是說我做事情欠缺考慮，也不知道和家裡通個氣。
和唐南時結婚的那一世，我爸媽身體不好，在我剩下女兒後沒多久就相繼離世。
唐南時拿著我得到的遺產大肆揮霍，沒了孃家做依仗，我活得更艱難。
文憑不高，隻能在縣城的服裝店打工，我們娘倆連飯都吃不飽。
唐南時喝醉了酒，更是對我拳打腳踢，動輒搶走我賺的錢。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搖頭，這輩子我要把書讀死，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欺負我的機會。
女兒很支援我繼續念書，絮絮叨叨跟我講念書的好處。
“你腦子裡有了知識，就懂得怎麼合理反擊旁人了。再說了，就算你以後有了孩子，輔導功課的時候，也不至於一問三不知，自己乾著急，晚上連睡覺都睡不好。”
我愣了一下，原來當初我的自卑女兒都看在眼裡。
最後我決定跟著我爸去省城，學設計。
未來的幾十年，時尚產業發展迅速，我是過來人，曾經也見證過整個時尚圈的發展潮流。
我還是決定學成之後自己做生意，儘量給女兒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
唐南時暫時還沒有什麼異常，他雖然沒有當年趙衍那樣噓寒問暖，卻算得上是一個好男人。
女兒還是不死心，整天跟在我後麵，跟我講家暴的案例。
“有的男人，結婚前，生孩子前，對你好得不得了。等你生了孩子，他覺得你完成任務了，就把你當成仆人使喚。”
我放下手裡的書，認同她的說法。
“你說得對。不過唐南時暫時還挺正常的，要真的對我不好，把孩子生下來，我離婚就是。”
女兒搖頭：“要是他不同意離婚呢？那你怎麼辦？”
我愣了一下，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
其實我心裡對唐南時也是厭惡至極。
可為了生下女兒，我忍了很久，正常跟他相處。
有這麼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跟在身邊，我睡覺也不得安穩。
“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我都能擺脫趙衍，一個唐南時算什麼。“
女兒咬咬牙，突然對我坦白。
“我其實是從二十年後穿越過來的。你和唐南時結婚後，他會家暴你，你過得非常不幸。而我，是你們的女兒。一開始我說我是你和趙衍的女兒，是騙你的。我怕你知道真相之後，還是和唐南時結婚。”
她哽嚥了，淚水順著臉頰大顆大顆掉。
“你彆跟他在一起了，我不想你後半生過得不幸。”
我紅了眼眶，輕輕拉住她的手。
“可是我已經懷孕了呀。你說你是我的女兒，那你現在就在我的肚子裡呢。”
她愣了一下，旋即奔潰大哭：“那你生完孩子怎麼辦呀？我不想看你為了我委曲求全。”
我無奈搖頭：“不會無路可走的。我現在學了知識，以後要自己做生意，路還會難走嗎？”
女兒把頭埋到我懷裡，一隻手輕輕放在我的肚子上。
“有點奇妙呢。和我隔著一層肚皮的，是小小的我。”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破涕為笑。
可惜我們倆都高估了唐南時的耐心。
我快到預產期的時候，他突然開始不著家，半夜纔回來，渾身帶著酒氣。
因為還要忙學校的事情，我並沒有理會。
可他這樣過了半個月，像是覺得我好欺負，突然爆發了。
我正和女兒躺在一起，幻想以後的日子，這段時間我已經著手把廠子開了起來，第一批衣服馬上就要投入生產，希望有個不錯的收益。
唐南時一腳踹開房門，把燈開啟。
我和女兒嚇得一個激靈，心裡有些生氣，我朝著唐南時怒道：“你半夜發什麼神經？”
他指著女兒，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要吃人。
“你不知道咱們傢什麼情況嗎？一個朋友，住在家裡大半年了！吃我的喝我的，老子不願意養了！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說完，他伸手把女兒扯起來，力氣之大，讓女兒沒反應過來，後腦勺撞在床腳。
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把女兒護在身後。
為了讓女兒有個容身之所，我對外說她是我的朋友，借住在我家裡。
可唐南時有句話說錯了，這房子是我爸單位分的，平時吃喝用的錢也是我爸給的。
唐南時自己有工作，卻從沒給我一分錢。
“你動手動腳的乾什麼？什麼時候吃你的用你的了？你搞清楚一點，現在你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爸給你的！”
因為我才從學校畢業，還沒有什麼錢。
我爸愧疚，經常給我塞錢，就連唐南時的工作也是他幫忙找的。
唐南時酒勁上來，開始撒酒瘋。
他一把扯住我的頭發，拉著我往牆上撞。
“賤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都嫁給我了，你爸多給點錢有什麼錯？”
女兒不知道從哪來那麼大力氣，把我從唐南時手裡解救出來。
她的小腿還在打戰，卻像一隻老母雞一般把我護在身後。
“我不準你打她！”
“你個外來人有什麼資格說話？”
唐南時也吼。
我氣不打一處來，劇烈呼吸，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
女兒絲毫沒有退縮，反而朝著唐南時走了幾步。
“怎麼，你還要打我不成？你打呀，我住在周家，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和我有什麼區彆嗎？”
我伸手去拉她。
“彆激怒他。”
可為時已晚，唐南時隨手抄起花瓶，對著女兒的腦袋來了一下。
我驚聲尖叫，引來樓上樓下的鄰居，鄰居慌忙報警。
唐南時卻醉醺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鮮血順著女兒的額頭流下，我抱著她，心裡快要嚇死了。
“他喝醉了，腦子不清醒。你怎麼……你是不是傻啊……“
女兒搖頭，對著我笑了笑。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辦法幫你離婚。我知道，隻要把孩子生下來，迎接你的就是無止儘的痛苦。唐南時是不會同意離婚的，不然當時你也不會那麼傷心了。他就是一個萬惡的吸血鬼，不榨乾你身上的利用價值決不罷休。”
我的眼淚狂流。
“那你也不能用自己的身體去冒險。要是他下手沒個輕重，你可怎麼辦？”
她的目光在我肚子上停留了一瞬。
“我穿越過來，就沒想活著回去。”
警察很快就來了，帶著女兒去驗傷。
我的肚子突然發動，劇烈的疼痛差點讓我暈了過去。
女兒躺在擔架上，突然抓住警察的手：“快，快，她要生了！快先送她去醫院！”
我靠著牆，死死咬牙。
“唐悅，你先去，我撐得住。”
女兒的嘴癟了一下。
警察立刻把我扶到救護車上去，說車裡本來就很寬敞，兩個人一起送過去。
救護車疾馳在路上，女兒一直關切地盯著我，怕我有什麼事。
可她似乎也忘了，自己的腦袋還在流血。
快要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我聽到女兒驚呼一聲。
“不對。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跟你說我是唐悅啊……”
被唐南時氣到，又捱了打，我差點被氣得難產。
經曆過千辛萬苦，孩子終於呱呱墜地。
我看著臉憋紅的嬰兒，心裡充滿了愛意。
可我向醫生問有沒有見到女兒，她們都搖搖頭，說沒見過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
我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下一沉。
曾經我和她無話不談的時候，她告訴我，她的生日是五月十九。
我抓住護士，問她：“今天是幾號？”
護士回答：“四月三十。”
四月……三十？
那我的女兒呢？我生下來的孩子，難道不是唐悅嗎？
我有點支撐不住，暈了一回。
醒來時，我爸媽正站在病床邊，輕聲逗弄著小嬰兒。
“爸，之前住在我家的那個朋友，你還記得嗎？”
我爸點頭：“記得。我來之前還碰見她了，她說自己要回家了，讓我多照顧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的女兒我當然會照顧了。”
我心下一沉：“那她受的傷，怎麼樣了？”
“受傷了嗎？我沒聽她說啊。”
我爸忙著看孫女兒，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給孩子起名沒有？”
他問我。
我顫抖著不敢回答，想起女兒手腕上有一個胎記，掙紮著掰開小嬰兒的手。
白白淨淨，什麼都沒有。
她不是唐悅。
“沒有。沒有。”
我神情已然恍惚。
“那我給起吧，就叫唐悅。怎麼樣？”我爸還是樂嗬嗬的。
我轉過身，眼淚汩汩。
“好。就叫唐悅。我的女兒，就叫唐悅。”
等我恢複好出院，唐南時還在局子裡。
他因為出手傷人，被拘留了一段時間，警察說他尋釁滋事。
我回到家裡，抱著小小的嬰孩，心頭一動。
隻是唐南時這樣，怕是不好離婚。
小小的唐悅撲騰著雙腿，小手一伸，枕頭下一張紙露出一角。
我開啟，是女兒留給我的一封信。
“媽媽，我不是說了，在幫你想辦法離婚嗎？我找到辦法了。有件事情，我沒告訴你。唐南時也沒告訴你。其實他有躁鬱症，所以才會控製不住打人。到後期，因為喝酒，愈發控製不住自己。這是我在他的日記裡發現的，我已經把日記偷偷鎖在櫃子裡，你記得存好。
他自己有病，結婚之前沒告訴你，你可以去法院起訴他，跟他離婚。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已經消失了。不過這次不是消失，應該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媽媽，你早就認出我了是不是？我從沒告訴過你我叫唐悅。
媽媽，就算你生下的不是我，也不用傷心。這個世界很奇妙，或許我來到的隻是一個平行世界。不過這並沒有什麼關係，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媽媽，我都希望你幸福。
曾經為了我，你那麼辛苦，所以我也願意為你，赴湯蹈火一回。
還有，媽媽，謝謝你，在知道以後的日子會這麼艱難的情況下，還願意再生我一次。”
順著信裡給的線索，我成功在櫃子裡找到了唐南時的確診病例。
我去了一趟警察局，當著警察的麵，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唐南時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結婚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我把日記擺在台麵上。
“所以說，你早就知道了，故意隱瞞我？”
他看傻子一樣看著我：“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得還不明白嗎？”
我轉過頭，對警察說了句謝謝。
“唐南時，咱們離婚吧。”
唐南時卻哈哈大笑起來：“離婚？你想得美！孩子都生下來了，你還想離婚？我告訴你，這輩子我就纏著你了，你彆想擺脫我！”
我從警局出來，徑直找到一家律所，委托他們幫我打官司。
時代的熱潮已經開始，我站在風口上，第一次覺得掙錢這麼容易。
製作出的第一批衣服非常成功，銷量小爆了一回，賺回來不少錢，我已經在著手準備再開一家廠子了。
因為證據充足，我和唐南時的離婚官司也很順利，法官一錘定音，宣佈離婚判決的時候，我鬆了口氣，感覺法院的空氣都彌漫著香氣。
唐南時沒有經濟能力，加上女兒很粘我，法院把她判給了我。
離婚後，沒有我家裡的兜底，唐南時很快就淪落街頭，成天混在乞丐堆裡，就知道同人打架鬥毆。
他這輩子，也算是真的廢了。
我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婚事先不取消，推遲幾天。”
「顧我」我挎著包去接唐悅放學，她卻哭唧唧跑出來，一頭撞在我懷裡。
“嗚嗚嗚，媽媽，我被欺負了，受傷了……”
幼兒園老師跟出來，語氣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唐悅媽媽。我一個沒看住，這孩子就摔到了。小孩子間推推搡搡，也不是故意的。她手上受了點傷，就是怕會留疤。”
我拉起唐悅的手一看，手腕上是一道很深的傷口。
“誰推的？”
我下意識皺眉問。
“是鬆鬆，他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嗚嗚嗚……”
唐悅委屈地撅嘴。
老師已經簡單處理過，她的傷口不再流血，不過這孩子倒是堅強，這麼嚴重，卻沒有因為疼而哭泣，反倒是對著我滿肚子的委屈。
“唐悅媽媽，您放心，我們已經跟鬆鬆家長說了，他們已經讓鬆鬆道過歉，也承諾會承擔醫療費用。”
我點點頭，抱著唐悅去醫院包紮。
走到一半，唐悅仰起頭對我說：“媽媽，其實他說的話，我不難過的。我有媽媽，媽媽對我特彆好，外公外婆對我也特彆好。唐悅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我啞然失笑：“當然了。你是咱們家的寶貝。”
路過一片桃花樹，我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我拉起唐悅的手，再次認真觀察那個傷口。
疤痕不長，隻在手腕上方，和曾經我見過的那個唐悅手上的胎記，一模一樣。
我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唐悅抬頭安慰我：“媽媽。我不疼了。”
我狠狠點頭：“媽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