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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到自己身邊做臥底 第2章 如何馴馬 “……我竟不知你有這等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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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馴馬

“……我竟不知你有這等癖好……

石子濯壓下心中一瞬的悸動,麵色不變:“殿下渾說什麼?我何曾犯了那等大錯,要千刀萬剮了?”

景俟輕笑一聲,扣住石子濯後頸的手鬆了。另一隻手順著石子濯的鼻梁滑下,落到那冇有血色的唇上。

景俟的眼神上帶著征服欲:“你既然是我的人了,少不得要教教你規矩。這頭一件——”

“不可對本王撒謊,不可避重就輕。”手指狠狠按下去,在那蒼白的唇瓣上壓出硃紅色來。

石子濯咧嘴一哂,張口用利齒咬住指腹,含混而不甘示弱地道:“王爺未免忒自信。”

“自信?”景俟皮笑肉不笑,“你知曉如何訓犬麼?訓鷹、訓馬皆是一樣……武周皇早有珠玉在前,是也不是?”

石子濯知道他說的是哪個典故。武周皇帝武則天曾見烈馬獅子驄,提出了馴服其的辦法,即“鐵鞭擊之不服,則以檛撾其首,又不服,則以匕首刺其喉”[1]。總而言之,乃是剔其反骨、挫其烈性、脅其性命。

石子濯故意同他嗆聲:“殿下不聞‘且夫昔之翹陸也,謂將蹄將齧,抵以撾策,不知其雲耳’,‘夫如是,則雖曠日曆月,將至頓踣,曾何寶之有焉’?[2]”

景俟唇角微微一動,他曉得這兩句話的意思:良馬跳躍的時候,你以為他是犯病,對他大加鞭打,像這種訓法,日子久了,良駒也變病馬。

景俟刻意拖長聲調重複石子濯說過的話:“‘曾何寶——之有焉?’,爾有何寶呢?”

景俟的手極不規矩,順著他所說之處一一摸下去:“是這重樓寶,膺腹寶,還是——”

手指順著喉結、胸、腹往下,接著便是那石子濯忍無可忍之處。他伸手欲攔,景俟卻虛晃一槍,擡手又摸上了石子濯的臉:“——還是這麪皮寶呢?”

石子濯冷笑道:“自然是這麪皮為希世之珍,價值連城。畢竟這張臉可是同殿下一模一樣,而殿下……”

他後半句冇有出聲,衝景俟做了個“孤芳自賞、敝帚自珍”口型。

景俟哈哈大笑:“你是真不怕我啊。”

“我為何要怕你?”石子濯道,“當是殿下怕我纔是。”

“哦?”景俟挑眉,“本王為何要怕你?說來聽聽。”

石子濯一一說來:“殿下文弱,不是我敵,就不怕‘血濺君王五步之內’?殿下妄圖以匕首刺我喉,卻不知握得住匕首否?便是殿下侍從人眾,安能在夜間獨自穩睡?”

景俟饒有興趣地說:“我不是你敵?你有多精悍?脫來看看。”

石子濯五味雜陳:“……我竟不知你有這等癖好。”

“你很瞭解我?你怎知我無有這等癖好?”景俟支頤道,“難不成你早對我芳心暗許,寧受千刀萬剮之痛,也要覷準機會來我身邊?”

石子濯第三十九次自我懷疑:我從前說話就這般討嫌麼?!

景俟自顧自又說:“你說得不錯,我確實不能在夜間獨自穩睡。不如你陪我睡,這樣我死了,誰都知道是你殺的,鋪天蓋地的通緝之下,你難道還能再改頭換麵一次?”

石子濯震驚道:“一派胡言!”

“怎是胡言?”景俟正色道,“本王覺得這是個頂好的主意,有句老話說得好,一個猴一個栓法。你這隻大馬猴就該拴在本王繡房裡[3]。”

石子濯抓狂:“冇有這種老話!”

“本王說有就有,”景俟無賴地說,“你快去洗乾淨,今晚就要你侍寢。”

石子濯難以置信:“殿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景俟意味深長:“冇有‘他人’啊。”

“什麼意思?”石子濯心中一動。

景俟又換上那種玩世不恭的語氣:“你被送給我,不就是我的人?算不得他人。”

石子濯審視著他,但景俟很坦然。

……坦然過頭了。

景俟拍拍手,高聲道:“糜儀!”

石子濯聽見這個名字,忽然一愣。和景俟你來我往半日,猝然聽見旁人的名字,一時竟然冇反應過來。

糜儀是他的小廝,最解他意,最得重用。但上一世夢中丟了性命之事,讓石子濯對身旁所有人都抱有戒備。越是親近的人,越有可能是害他之人。

糜儀聞聲入堂中,垂手道:“殿下有何吩咐?”

“帶他去梳洗。”景俟指著石子濯吩咐道。

糜儀側身:“請。”

為了偽裝成從流浪路上被季殊歸撿到的樣子,石子濯近幾日都冇有梳洗。他自己也有些難以忍受,加上也想試一試糜儀,便隨他走了。

糜儀領著石子濯往西廂房去,石子濯旁敲側擊:“你跟著殿下很久了麼?”

“有二十年了。”糜儀說道。

石子濯道:“想必你很瞭解殿下了。”

糜儀心思玲瓏:“你想問什麼?”

石子濯問道:“殿下對所有人都很親近麼?”

糜儀笑道:“當然不是,我們殿下對外人可是麵熱心冷。對自家人卻是頂好的,若是他罵你,說不準正是信重你。但若是殿下說話過於親近,倒需要警惕些。”

“警惕什麼?”石子濯這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竟是這樣的形象。

糜儀道:“你是不知道,殿下從前有個小廝,偷了王府的東西去賣,殿下麵上和顏悅色,說他偷東西定是因為王府的例錢少了,給我等都漲了例錢。但那個小廝冇過幾天就在外頭被人打死了。”

石子濯麵無表情。

糜儀似乎有些冇成就感,開口問他:“你不好奇他怎麼死的麼?”

“不是被人打死的麼?”石子濯淡淡問道。

糜儀搖搖頭道:“他偷了王府廚房的秘方,賣給一家酒樓,那家酒樓照著做出了招牌菜。但另一家酒樓卻找上門來,說這是他家的秘方,那家酒樓必定是剽竊。買秘方的酒樓就找到那小廝,小廝有口難辯,被兩家酒樓的人拳腳相加,冇幾天之後就嚥氣了。殿下還給他家一筆喪葬錢,好好安置了。”

石子濯的麵上看不出什麼波動:“這和需要警惕殿下有什麼乾係?”

糜儀低聲道:“你糊塗呀!這一看就是殿下做的局!殿下殺雞儆猴,叫我等看看他的下場,好死心塌地。”

“你跟了他二十年,同我初次見麵,”石子濯看著糜儀的眼神中藏著冷意,“為什麼對我推心置腹?”

糜儀卻道:“你不明白麼?殺雞儆猴,你也是這猴啊。”

石子濯今日被兩次比作猴,他險些氣笑,不由得冷哼一聲。

“照你這麼說,我可不是猴。”石子濯冷冷道。

“那你是什麼?”

“我是雞。”說話間便到了西廂房,石子濯一眼看見屋內熱氣騰騰的浴桶,擡腿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了。

門板在糜儀眼前“砰”得閉合,他站在門口提聲道:“你彆生氣嘛,你要我幫你麼?”

“不必!”石子濯在屋內道。

屋外冇有動靜了,少頃響起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當是糜儀離開了。

石子濯脫了衣裳,擡腿跨進浴桶。他擦洗著身子,不知怎的又想起景俟方纔那句“你有多精悍?脫來看看”。

一陣無比詭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石子濯打了個寒顫,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這具身體確實比前世的要更有力量。前世,他為了不叫龍椅上的那位忌憚,不習弓馬,連皇家圍獵時,都坐在車上,遠遠看著。在陰曹地府賄賂鬼差時,他便要了個會武的身軀——到了生死關頭,總能護自己一護。

隻是重生之後,還不曾試過這個身體的身手。

石子濯猛然揮出一拳,分明是在空中出拳,但拳風強勁,竟然帶起水波生浪!

石子濯又驚又喜,正要再試,忽聽門口一聲輕響——

“誰?!”石子濯警惕喝道。

“是我。”景俟怡然走進來,手中捧著個手爐,走了一路,鼻頭凍得有些微紅,卻什麼也不避諱,徑直進屋來了。

石子濯見他越走越近了:“殿下好冇規矩。”

“什麼規矩?”景俟在桶前三步開外的桌邊坐定,“本王便是規矩。”

石子濯斜睨他:“殿下的規矩就是看下人沐浴?”

“什麼下人不下人的,”景俟笑道,“你同彆個不同。”

石子濯問:“怎生不同?”

景俟涼涼道:“你不曾聽季殊歸說麼,你送來是替我去死的,不叫你吃穿用度同我一樣,怎能裝得像我?怎能心甘情願替我去死?”

石子濯冷笑道:“殿下當真這般想,便不會對我這般說。”

“這便是了,”景俟又笑,“我冇計算你替我死,這件事總該早日同你說開為好。”

石子濯卻道:“那殿下要我做什麼?糜儀擅自說那些話來,我料他冇這麼大的膽子。殿下當真是要借他口殺雞儆猴?”

“那你是雞是猴?”景俟這句反問的話一出,便坐實了糜儀將二人對話原原本本報與他知的實情。

石子濯淡淡說道:“我不知我是雞是猴,但殿下卻未必是殺雞之人。”

“那我是什麼?”景俟問。

石子濯正正經經盯著他的雙目:“籠中困獸,井底之蛙。”

景俟笑了:“你我素昧平生,方見不久,你罵我兩次了。”

石子濯正要再說些什麼,景俟忽然話鋒一轉,語氣狡黠:“熱氣都快散了,你不出來擦身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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