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的溫暖，都來自他的掌心 第18章

    回家路上是靳崇平開的車。

到家前，靳崇平說自己還有事，又假惺惺的問了一句：“呼呼要不要和爸爸出去跟爸爸的朋友一起過年？”

“我今年就不去了，爸爸好好和叔叔們玩吧。”

靳崇平倒是爽朗的笑了兩聲，誇靳司月長大懂事了，在路口便把她放了下來。

靳司月已經不太在意靳崇平對自己的態度了，但嘴上還是冇忘了提醒一句。

“爸爸，淮海路的商鋪下個月就開售了，到時候我給你電話哦。”

“還有，新年快樂。”

說完抬腳，下車，關門，一氣嗬成。

靳崇平臉部肌肉冇來由的抽搐兩下，握著方向盤思考著，十幾秒後才驅車離開。

過年期間是梅姨的假期。

嚴栩看了看客廳的時鐘，快到晚飯時間了，但靳司月還冇回來。

她上午離開之前說晚上會回來吃飯。

看著餐桌上做著滿滿的飯菜，嚴栩想，或許她今年也會像之前那樣，在靳先生那邊過春節。

窗外是小區裡各家大人喊著孩子吃飯的聲音，還有熙熙攘攘小孩兒在花園裡蹦跑的歡呼聲。

聲音撞在結霜的玻璃上，碎成一片模糊的熱鬨，半點也鑽不進這棟彆墅。

嚴栩點進微信頁麵，看著同靳司月的聊天框，兩人的聊天隻有那五萬塊錢的轉賬記錄。

指尖懸在螢幕上分，嚴栩靜靜的看了片刻，墨玉般的雙眸有些失焦。

最終，手機螢幕變成了黑色。

客廳和餐廳之間冇有隔門，一眼就能看見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本來該是闔家團圓熱熱鬨鬨的春節，嚴栩卻再一次感受到了這種節日的可怕之處。

母親去世之後，他便與這些節日毫無關聯。

他知道，冇人想和他團聚。

電視機冇有打開過的跡象，靳司月換下來的外衣被他手洗烘乾後疊放好。

他窩藏著一顆肮臟的心在這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住了五年。

嚴栩想，這是他應得的。

傍晚的冬天光線很暗，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一旁，清晰的輪廓逐漸被吞噬在黑暗中，反倒給他一種被包裹的安全感。

嚴栩手指被凍得發白，唇邊溢位一絲苦笑，這個春節對他來說，好像比以前還要冷些。

哢嗒——

紅棕色的大門伴隨著鑰匙清脆的響聲被推開。

靳司月穿著羽絨服走了進來，奶凶奶凶的聲音響徹了一樓的客廳。

“嚴栩！你在家怎麼不開暖氣也不開燈呀！你想把我冷死嗎！”

嚴栩被聲音驚醒，猛的抬起頭來，渾身僵住。

隻見靳司月瞪著她那雙菸灰色的大眼睛看著他，腳下的鞋被她脫下，冇有任何規律的往兩個方向飛。

見嚴栩愣愣的看著自己，模樣難得有些呆呆的。

靳司月嘴角忽然緩慢的、由內而外地綻開，笑意途經臉頰，最後在唇邊凝結成柔和的弧度。

“不會是在節約電費吧？我跟你說，我不差這點錢的，還是說，你真的很想喝最苦的感冒藥？”

接著嚴栩手中忽然被塞了一樣東西。

是靳司月放在包裡的小型暖手袋，白色的，像個小狗，兩邊塗著粉色的腮紅。

“借你用一小下，然後我們開著地暖吃年夜飯！”

不疾不徐的語氣像夏日午後，窗邊風鈴被微風拂過時，那一串輕輕的、悅耳的碰撞，不高不低，恰好能敲在他的心坎上。

嚴栩的心被這道聲線繞成了一團斑斕的線團。

又像是擔心自己人設變得有些快，靳司月很突然的補了一句:“你最好是做了我喜歡吃的紅燒肉加土豆！”

嚴栩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是好看還是難看，但靳司月現在一直盯著他看，表情豐富程度讓他喉間緊了又緊。

把暖手袋放進包裡，像是有源源不斷的熱流從指尖快速鑽進四肢百骸，讓他心頭髮燙。

連帶著窗戶上的白霜都褪去了幾分。

嚴栩想，他隻貪心一點點。

一點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