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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第一劍,安陵容先斬好姐姐 第437章 恨對麵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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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怎麼了!”

隨著驚呼,璿妃下意識忙接住了險些摔下的茶盞,傾斜之下,茶水就灑在了她的手上。

台上的楊貴妃正好瞧見,心微微一緊,幸而拍子正好一頓,否則便要誤了。

“無事,茶水是溫的。”

璿妃深吸一口氣,方纔聽得出神,連茶都忘了喝,端在手裡大半天了。

燕舞見她如此,隻覺得怪怪的,轉念一想,或許是方纔一首三上轎的緣故吧,,娘娘她,又想起了被迫進宮的傷心事。

故而替她擦了手,候立一旁,不再追問其他。

璿妃盯著台上的花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多美的楊貴妃啊,最終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當年她入宮的時候,皇帝帶著嬪妃們都如同現在一樣在圓明園避暑,自己便常陪伴太後左右。

所以,自己知道不少當年純元皇後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與廢後的糾葛。

可,太後說的,分明是當年帝後一見鐘情,恩愛無比,羨煞旁人呢!

可眼下聽著這出《長生殿》,自己怎麼那故事透著幽森的鬼氣呢?

唐明皇搶奪楊貴妃,在她死後又百般追思,倒像是如今的皇上。

“當年貌比桃花,桃花。今朝命絕梨花,梨花。這釵和盒,是禍根芽。長生殿,恁歡洽。馬嵬驛,恁收煞!”

《長生殿》是極長的一出戲,五十出分為上下兩卷,半日的功夫勉勉強強能聽完。

這出“埋玉”是上卷的最後一唱,高力士冷酷地宣告貴妃的死亡。

璿妃心緒浮雜,思緒隻在台上和近來的回憶中來來回回,越想越驚疑不定,甚至惶恐不安。

最後,夏日炎炎裡,竟隻覺得渾身冰涼,陡然間想起了芳貴人死前的最後一句話。

還有皇上,他也做了吉兆為自己造勢。

可那究竟是愛重自己,還是,借自己為了給純元皇後“覓魂”?!

好一齣《長生殿》啊!

從小聽了多少遍的戲,感慨了多少年的愛恨情仇,纏綿悱惻的情愛!

今兒,卻頭一次像冬日裡偏有一桶冷水澆下來的刺骨清醒與狼狽!

“咚——”

鑼鼓一響,那華貴到糜爛的貴妃淚眼婆娑,緩緩自儘於愛人身前,最後定格,不動。

她的眼神不是看著明皇,還是有一種難以訴說的幽怨與哀情,似乎穿破時空與戲曲,到了台下人的心中。

有不諳世事的小宮女和小太監聽了新鮮,竟感動得悄悄抹眼淚。

幕後人上場拉幕,眾人都得以暫且歇息。

璿妃冷聲道:“這出戲這樣有什麼名,從前不知聽了多少次了,就不必再唱了,換最後一出吧!”

燕舞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聽戲不能取樂,倒還招了傷心和不快,倒是不好。

忙笑勸道:“娘娘既然今兒不喜歡,日頭也不早了,不如奴婢扶您沿著湖邊走走,傍晚也有些涼風,心裡也舒坦些。”

“本宮哪也不去。”

璿妃目不轉睛,盯著那落著的幕,似乎要看穿背後的人似的。

“今兒的戲原不在於演不演得完,也不在於本宮願不願意聽,而是有人想讓本宮聽明白。既然她用心良苦,本宮倒不能辜負了。”

燕舞一愣,往日娘娘從不點戲,這戲班子都是雖然有班主,但也要看幾分當家的花旦的臉色。

莫非?

“娘娘,那個花旦。”

“噓——”

璿妃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本宮相信,她是沒有惡意的。把這杯茶賜下去,叫她潤潤喉嚨接著唱。”

恩賜與吩咐很快到了後頭,花旦小白雪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因為頻繁洗妝扮妝變得通紅,捏著嗓子,淡淡一謝。

“妾多謝璿妃娘娘。”

戲子多古怪的,宮女也沒覺得什麼,忙退了出去。

“咦咦咦呀——”

最後一出戲開幕,不像《長生殿》是常演的戲,璿妃聽著陌生,卻偏偏不急著問。

夏日的白晝長得可怕,梨香園裡頭伺候的宮人們都有些受不住,輪流換著班。

一幕幕戲,從主人公莫懷古經曆官場險惡,到還是喪命,連家傳寶物玉杯“一捧雪”落入賊人之手。

峯迴路轉,原來這莫懷古並未死成,而是樣貌相似的仆人代死,換得了一線生機。

外頭天已經黑下,星子點點,密若棋盤。

戲文裡,最後在烈女雪豔犧牲性命的幫助下,終於昭雪於世。

璿妃雙眸含淚,勉強忍住哽咽,聽到了最後。

花旦小白雪演的,便是那雪豔一角,熱熱鬨鬨是戲園子,最終歸於平靜。

“傳小白雪來見本宮。”

“雪豔”一角的扮相遠比貴妃清淡簡素,花旦下了台很快便卸了滿頭的珠釵,隻是臉也沒來得及洗,更是不該洗。

她便從後台門口踱著小碎步輕盈地飄至璿妃跟前,盈盈拜倒,口中端的依舊是唱戲的腔調,婉轉動人。

“賤妾拜見璿妃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吉祥如意。”

璿妃抖著嘴唇,微微婆娑淚眼雙眸緊緊盯著麵前人那雙大而有神的眼睛。

分明日日近在咫尺,她卻從來都沒有認得出他來!

然而,一瞬的失而複得、重逢的狂喜、心的悸顫,都瞬間被理智擊碎,璿妃寬大的袖口搭在椅子上,掩蓋她發力得青白的雙手。

咬著發抖的後牙道:“唱得極好,模樣也標誌,極好,免禮吧。”

短短幾個字,兩個人都是身子微微一抖,相逢之日,不料卻是如此。

有人隻恨對麵不相識,千裡卻同風,可她們卻是物是人非,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說……

小白雪起身,便恭敬地垂下頭來,她們都沒有違了規矩,戲子優伶,比宮裡最低階的太監都卑下,絕沒有被賜坐的餘地。

能站著,主上肯垂恩問幾句話,都是恩典了。

璿妃喉間緊著問:“這三出戲,你們選得極好,用意好,本宮重賞你們。”

“多謝娘娘恩典。賤妾為防娘娘聽膩了,故而選了三場不同的,幸而還能博娘娘一樂。”

璿妃乾笑了兩聲,也極不習慣聽這樣甜膩的聲音,一旁的燕舞蹙眉,果斷嗬斥起來。

“娘娘麵前這樣不懂規矩,怎麼扮著妝,怎麼還捏著嗓子說話?沒人教過你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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