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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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寢宮中央放置的鎏金香爐此刻正燃著香,青煙嫋嫋,與宮燈的暖光交織,讓整個大殿內充滿了神秘的氛圍。
寢宮深處的暖閣以雕花屏風分隔,裡麵設置的紫檀木拔步床看著無比寬大和華麗,就連床體都雕刻著纏枝蓮紋和龍鳳圖案。
睡在這樣一張奢華舒適的床上的人,原本不應該有什麼煩惱,可此刻的他卻渾身冷汗,像是夢魘了。
在夢中,蕭楚陵又回憶起了父皇臨終前的囑托,他蒼白的手緊緊抓著自己,麵色如土卻又目光如炬,他說:“想要坐穩皇位必須完成兩件事——削藩王、殺江煜。”
說完這句話之後,蕭政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唯留一臉詫異的蕭楚陵。
他猛地從床上驚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額間的汗滴落在錦被上,令他的恐懼和心驚展露無遺。
蕭楚陵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父皇會在臨死前讓他殺江煜,難道是怕他會奪位嗎?
可一路走來,江少師對他可謂是無微不至、傾儘全力,朝堂上所有事考慮得也是極致周到。
蕭楚陵隻覺得自己頭疼欲裂,隔著屏風問了一聲:“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守夜的太監答道:“回稟陛下,現下還是三更天,離早朝還有一會兒。”
“行,朕知道了。”蕭楚陵擦了擦額間的汗,又躺回了床上。
隻不過他腦海中仍然迴盪著父皇說的那句話。
削藩王,殺江煜!!!
早朝之後,江煜和幾位大臣一同在文華殿內商議政事,恰好提到了各封地朝貢一事,蕭楚陵便直接來了一句:“如今藩王勢力過大,他們私養軍隊歸自己管轄,若是有一天產生了異心可如何是好?”
說完這句話後,蕭楚陵擡起眸子,環顧在場的肱骨大臣。
眾人一聽,便知道陛下這是有了削藩的念頭,立即有人說道:“陛下,依臣隻見可以削奪他們部分的郡縣封地,這樣自然而然就能削弱他們的力量了。”
此言一出,立馬有人反駁:“那些藩王也不是傻子,誰會任憑他人削奪封地?保不齊惹惱了他們可是要引起戰事的。”
提出建議大臣惱了:“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好法子?”
反駁的大臣說道:“依臣之見,可以削兵權。”
“哼哼,好不容易養成的兵權,有誰會輕易交出來?”
“總比你提的削奪封地靠譜。”
“你!”
聽著這些大臣吵吵嚷嚷,蕭楚陵隻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目光轉向了江煜,溫和地詢問道:“江少師,不知你有何法子?”
原本站在一側沉默不語的江煜微微施了一禮,隨後道:“陛下,分封製在先帝時期便有了,如今各個藩王在各自封地都已經羽翼漸豐,若是采取強製措施或者在明麵上損害他們的利益,難保他們不會聯合起來抗旨不遵。”
“不過,想要削弱藩王勢力也並非冇有辦法。藩王承襲向來由嫡長子繼承,陛下大可下一個‘推恩令’,讓藩王膝下子嗣皆可有承襲封地的權利,這樣藩國自然就會越變越小,屆時我們便可慢慢瓦解。”
江煜此言一出,大家都目瞪口呆。
這樣一來,藩王勢力便可不攻自破。若是他們冇有按照陛下旨意,將封地分給膝下所有子弟,那未曾受封的人心裡自然不平衡,到時候他們自己打起來,那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人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蕭楚陵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說:“江少師的法子甚好,那朕即刻便擬旨,就按這個法子執行。”
眾人紛紛點頭讚同,齊聲道:“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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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一輛馬車緩緩駛出,眾人見了之後紛紛避讓,不敢與之搶道,隻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襄陰侯江煜的車駕。
此刻江煜正坐在鋪著絨布的馬車內,端著一盞茶輕笑著。
無鋒坐在一側,端詳著主子今日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道:“主人今日為何突然發笑?”
江煜將手中的茶盞舉高,細細端詳著,漫不經心地說道:“陛下今日竟然在文華殿內提出了要削藩。”
無鋒不解,問道:“那陛下不是和主人想到一塊兒去了嗎?主人之前不也一直在想著如何上奏削藩嗎?”
江煜輕呷了一口杯中茶,說道:“陛下剛登基不久,壓根想不到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無鋒頓時啞口無言,沉默了半晌道:“陛下身邊除了主人,還能有誰?”
江煜冷冷地道:“能想到這一層的,怕是隻有先皇了。”
江煜漫不經心地猜測道:“削藩之後是什麼?殺江煜?”
無鋒震驚到瞳孔地震,連忙說:“主人為何會如此以為?您對陛下忠心耿耿……”
江煜搖了搖頭:“人心是會變的,身處高位者最害怕的便是能夠威脅到自身權勢的人,若是先皇對陛下說了要除掉我的話,我也並不意外。”
無鋒不語,但還是在心中感歎主人實在是太聰明瞭,光從陛下不會想到“削藩”這件事,便大膽推測出先皇給陛下的指示會威脅到自己。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
無鋒問道:“那主人有何打算?”
江煜輕輕一笑,說道:“何必要有打算?莫要杞人憂天。”
無鋒點點頭,他相信主人足夠冷靜理智地做出所有判斷。
“對了。”江煜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無鋒說道,“上次讓你尋的那些東西記得快些,元禎可是緊著要用了。”
想到那個蔡元禎竟然有如此謀略願意以身入局扳倒王英蓮,無鋒對她的偏見也少了幾分,隻行禮說:“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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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陵原本以為自己並不會討厭女人的,可自打後宮裡充盈了不少妃嬪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像一頭種豬,每日都要為了繁衍子嗣完成任務。
其實那些女子也都很好,有聰慧守禮的,有活潑開朗的,也有幾個知情識趣的……
可縱使她們成為自己的枕邊人,蕭楚陵也始終覺得自己跟她們之間消除有一層隔閡。
或許他打心底裡覺得自己與他們並不是一類人。
他其實隻是東洲府那個蔡氏紙坊的那個打紙漿的那個小工,他不過是做了一場綺麗又浮華的夢纔會來到這裡。
等他回到現實生活中,還能看到那個挽著袖子,綁著襻膊在抄紙的蔡當家擡起頭來對他盈盈一笑。
不知不覺,蕭楚陵又走到了蔡元禎所在的值房。
他示意跟隨的宮人不要跟上來,獨自一人走到了值房門口。
站在門口就能看見蔡元禎坐在桌案前,手中拿著點漿的狼毫筆,小心翼翼地將沾上的多餘漿水在容器邊沿刮乾淨。
她很認真,動作也乾淨利落,陽光揮灑在她的身上,形成絢爛的光華。
蔡元禎拿工具的時候偶然擡起頭,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蕭楚陵,立馬起身行禮:“參見陛下。”
隨著她行禮的動作,戴在腳上的鐐銬在“嘩啦”作響。
蕭楚陵頓時有一種偷看人被抓包了的感覺,立馬用咳嗽掩飾尷尬:“蔡卿快免禮,朕隻是想來看看書,恰巧路過便來看看你。”
“哦。”蔡元禎應了一聲,站起了身子。
蕭楚陵連忙說:“蔡卿隻管做自己的事便可,朕隻想拿些書坐在你這裡看,不知可否?”
蔡元禎笑笑說:“陛下說笑了,這偌大的皇宮都是陛下的,陛下自然是想在哪裡就可在哪裡。”
蕭楚陵試探性地問道:“那麼說,蔡卿是同意了?”
蔡元禎點點頭。
蕭楚陵喜不自勝,立馬叫人拿了本書便坐在蔡元禎的值房裡看。
平日裡那兩個後生有事也會來問蔡元禎,隻不過他們今日一來竟然便發現陛下坐在此處,而且堂堂陛下竟然就坐在值房內寒酸的小凳子上,手邊連杯熱茶都冇有,就這樣津津有味地看書。
而他們的蔡大人,也是自顧自修補古籍,幾乎都不曾擡眼看一眼陛下。
他們覺得……這個畫麵很詭異呀!
那兩個後生見狀連忙退了出去,心想著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擾”他們比較好。
蕭楚陵在蔡元禎的值房內看書看到了傍晚。
不知道為什麼,和蔡當家在一起,心中總是有無限寧靜,他恨不得將文華殿內的奏摺都搬到這裡。
“陛下。”
正當蕭楚陵擡頭看蔡元禎的時候,江煜卻在此刻大步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蕭楚陵覺得此刻江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冷,像是要刀人。
蔡元禎看見江煜來了,立馬站起來迎上去:“江煜!你今天怎麼來那麼早?你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快給我看看!”
聽著蔡當家一見到江少師就說了那麼多話,而看到自己就是淡淡地叫一句“陛下”,蕭楚陵忍不住癟了癟嘴,為什麼自己就不像江少師那樣討人喜歡呢?
江煜將手中的食盒遞給蔡元禎,隨後轉向蕭楚陵說:“陛下,文華殿還有許多奏摺尚未批閱,還請陛下莫要懈怠。”
蕭楚陵懂了,這是要趕他走!
算了,不走難道要觀瞻他們的甜蜜恩愛嗎?
蕭楚陵訕訕地說道:“既然江少師來了,朕也不便久留,先行一步。”
說罷,便自行離開了。
蔡元禎打開了江煜給自己帶來的食盒,將裡麵的碟子都擺了出來,瞧著這些精緻可口的飯菜點心立馬就饞了,連忙夾起一塊點心來吃。
蔡元禎滿心歡喜,吃了好幾勺酒釀丸子湯,都吃到嘴邊了。
江煜滿是無奈地說:“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
一邊說著,一邊用朝服袖口為她擦嘴。
紙造司來的那兩位後生尋思著都到了晚膳時間,陛下也應該走了,便到了值房門口想著跟蔡大人告辭。
卻不承想竟然瞧見了襄陰侯竟然在用朝服袖袍為蔡大人擦嘴!
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們兩兩對視,真的很好奇蔡大人怎麼那麼速度又換了個男人?而且還個頂個的都是金字塔上的風雲人物。
不過他們不敢說話,也不敢問,隻能麻利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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