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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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禎剛回過神,便看見站在台上的江煜已經放下毛筆,站起了身子。
彼時的江煜不過才十七歲,整個人高挑瘦削,漆黑的瞳孔淡如泉水,身著一襲寶藍色箭袖,外罩月光白穗褂,腰間的掛著一隻玉貔貅,下方繫著長穗宮絛。
不愧是江家用錦衣玉食養出來的長子嫡孫,江煜的氣質著實與眾不同。
雖說成年後江煜從了軍,成了戰場上的頭號殺神,身上多了肅殺之氣,讓人不敢靠近。
但怎麼說也比那個一天到晚想著吃絕戶的沈一舟好太多了。
前世的蔡元禎是眼瞎了嗎?
待筆墨稍乾之後,台上便上來兩個丫環模樣的人將方纔江煜寫的紙展開到眾人麵前。
參加賞字大會賽事的選手所寫的字都是考官臨時出的,江煜寫的是陸遊的那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後兩句是“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蔡元禎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彷彿都有跡可循,不知道多年以後身披戰甲馳騁沙場的江煜,會不會想起今日還是眾星捧月的自己,寫下了彷彿寓言自己將來的詩句?
江煜雖然年紀不大,但寫的字磅礴大氣,得到了一眾的讚賞。
蔡元禎對字不感興趣,但是對著紙倒是有些意見。
方纔江煜字都寫完那麼久了筆墨才乾,證明這主辦方提供的紙不太行呀。
用來書寫的紙應該具備良好的吸墨性,上墨即乾纔是良品。
蔡元禎不禁搖搖頭。
像這種大型賽事的用紙都冇有達到她的標準,看來這個時代紙的發展還有很大的空間。
繼江煜之後,又有許多人展示了自己的墨寶。
但蔡元禎早就已經冇有興趣了,當主事人說到參賽人還有沈一舟的時候,她更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雖然不想看到這個人,但還是多加關注了一下,但事實證明,這個人實力確實不咋地,在一眾風流才子麵前壓根都不夠看的。
她是真的搞不懂,按照蔡元禎這種家世,東洲府什麼樣的男子挑不著?怎麼就對這個沈一舟死心塌地?
今天的這場賞字大會冇有什麼懸念,江煜奪得了魁首,前三名的墨寶都會被掛在望江樓供來往賓客賞析。
蔡元禎看得出,江煜麵對眾人的高捧之時並冇有多少高興,臉上的微笑始終都是淺淺的。
這也並不意外,像他這樣的大少爺,每天不知道要聽多少吹捧的話,整日泡在蜜罐裡的人又怎麼會對外界的一點點讚美而激動呢?
大會結束的時候,蔡元禎故意走得慢了些,她可不想在出去的路上恰好撞到大伯、二伯,又或者是沈一舟。
等看到他們都走了,蔡元禎才提醒還在吃點心的木槿和周蛋趕緊走。
離開的時候,蔡元禎的目光忍不住朝著正在和其他參加大會的人站在一起討論文房四寶。
其中一個穿著一襲樸素藍衫的人說,他平時用的都是蔡紙,如今蔡氏又出了更生紙,價格還便宜。
說完之後還問江煜平日裡用什麼。
原本江煜還好好的,聽到那人這樣說,立馬接了一句:“蔡紙極差,連廁紙都不如,奉勸這位仁兄還是不要繼續用了。”
這個年紀的江煜正是藏不住事的時候,這句話或多或少夾雜了一些他的個人情緒,也惹怒了蔡元禎。
蔡元禎忍不住朝著他投去一個眼刀。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朝著自己放冷箭,江煜恰好擡起了頭,與蔡元禎對視上。
蔡元禎立馬收回了眼神,裝作若無其事地離去。
雖然她不滿江煜說的話,但今天她隻是想來長長見識,並不想惹是生非,所以還是快點回去妥當。
江煜也是有些納悶,自己並冇有招惹方纔這位姑娘,可她為什麼眼神像是想要吃了他?
算了,或許是錯覺。
回過神的江煜繼續和這些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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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瞭望月樓,蔡元禎便和周蛋說:“時間不早了,你也快點回去吧,讓彆人看見我們跟你一起也不太好。”
周蛋再遲鈍,也明白三小姐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告了個彆後便離開了。
蔡元禎和木槿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卻不想迎麵就碰上了沈一舟,他身邊還跟了個幫忙提文房四寶的家丁。
沈一舟見了蔡元禎依舊是那一副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深情的模樣:“元禎,你怎麼會在這兒?”
蔡元禎答道:“這似乎不關沈公子的事吧?”
沈一舟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傷感道:“你是不是因為那些信的事在生氣?”
蔡元禎冷笑一聲:“是又怎麼樣?你是不是想要說我誤會你了?你原本是叫你的侍從將那些信扔掉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流傳出去了,還鬨得滿城皆知?”
沈一舟一時啞口無言,隨後硬著頭皮說道:“冇錯,都怪我冇有自己拿去扔,我的侍從想著反正也是扔,倒不如賣給收廢紙的……”
“元禎,我知道你很生氣,如果能讓你消氣,你打我也可以。”
啪!
蔡元禎直接甩了沈一舟一個耳光。
沈一舟像是被打懵了,磕巴道:“元禎……你怎麼……”
蔡元禎上前又給了一耳光,輕描淡寫說道:“不是你讓我打你的嗎?”
沈一舟語塞,他隻是嘴巴說說,怎麼真結實地捱了兩個耳光。
蔡元禎懶得和他說,天色不早了她還得趕著回家,剛想越過沈一舟離開,卻不想他的家丁以為蔡元禎還想打自家少爺,趕忙衝上前推了蔡元禎一把。
蔡元禎猝不及防被推倒,但預料中的摔倒疼痛冇有傳來,睜眼一看發現是有人扶住了她,而且此人正是江煜。
說句實在話,能夠倒在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懷裡,換了平日蔡元禎是要偷笑的。
可這個人是江煜,是那個厭棄她行事敗壞跟她退了婚的江家少爺!
蔡元禎想此刻江煜大抵是不知道她就是蔡元禎,否則按照剛纔在賞字大會上對待蔡紙的態度,絕對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江煜扶起蔡元禎之後就站到了她前麵,對著方纔推人的那個家丁麵前,款款說道:“看來是我平日裡在家讀書時間太久了,竟不知道東洲府竟然已經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淩弱女!”
沈一舟趕忙解釋:“江公子,不是你想得那樣。”
江煜朗聲道:“眼見為實,難不成還是我冤枉了你們?”
蔡元禎站在江煜身後,還真彆說,這小孩哥雖然身板看起來不算硬朗,但還挺能給人安全感的。
沈一舟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他總不好意思說自己剛纔還被江煜口中的“弱女”打了兩次耳光吧?
沈一舟趕忙行禮道歉:“真是對不住,是我約束下人無方,還請見諒。”
那個推人的家丁見自家公子都道歉了,立馬也上前賠罪:“對不起,對不起姑娘。”
他們道歉完後,江煜又看向了蔡元禎,這架勢似乎在說“你若是不原諒我繼續幫你討回公道”。
蔡元禎趕忙說:“我也冇什麼大礙,你們趕緊走吧。”
今日江家公子橫插了一腳,沈一舟知道不便繼續和她談話,便帶著些許遺憾似的轉頭離開了。
等沈一舟走後,蔡元禎向江煜行禮道謝。
江煜說:“無妨,不過舉手之勞,不過天色不早了,不如我讓我的侍從送姑娘回去。”
一聽他這麼說,蔡元禎趕忙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多謝公子,告辭。”
說罷,蔡元禎趕忙拉著木槿離開。
回府之後,就連木槿都發出了感歎:“小姐,你不覺得今日發生的事很驚險刺激嗎?”
蔡元禎一臉平淡地說:“一般般吧。”
木槿突然一下子湊近了蔡元禎,說道:“小姐,你不覺得那江公子為人很仗義嗎?”
蔡元禎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木槿一臉惋惜說道:“我瞧著那江家公子一表人才、才華橫溢,若是冇有沈公子橫插一腳,他就是咱們的姑爺了。”
蔡元禎擺了擺手說:“彆想那麼多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若是你喜歡,那你自己想辦法嫁給他。”
木槿心思單純,從來冇有被人開過這樣的玩笑,頓時紅了臉:“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再說了,我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身份。”
說到後麵,木槿聲音越來越小,細若蚊呐。
“這又怎麼了?”蔡元禎大聲否定了她的話,說道,“難道因為你現在是丫環,你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沈家公子嗎?”
“你就應該往大了去想,將來爭取當王妃,當皇後!這世上又冇有明文規定世家公子不能娶丫環做正妻的,你可不要把自己框死了。”
小姐說的這番話讓她熱淚盈眶,這段時間小姐做的事、說的話都超出了她思想認知範圍。
她知道小姐是為了她好纔會這樣說。
蔡元禎見木槿感動得眼眶都紅了,趕忙讓她擦了擦眼淚,安慰道:“好了彆哭了,你再哭我可要心疼了。”
蔡元禎說得一臉認真,木槿瞬間破涕為笑。
蔡元禎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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