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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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丫上抽出的嫩芽預示著初春的到來,雖然陽光已經帶來了一絲暖意,但溪水還是冰冷刺骨。
蔡元禎所造的生宣在第一場春雨來臨之前,再一次宣告失敗。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已經格外小心,不少環節都已經改良過了,可造出來的紙表麵卻粗糙無比。
任何一個有經驗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這樣的紙任何一點墨汁的附著力都冇有。
新紙焙出的時候,蔡元禎肉眼可見的失落。
就連平日裡不大會安慰人的犟驢李順海,都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看著蔡元禎的神色勸慰道:“三姑娘,你也不必太過失落,對咱們造紙人來說,失敗都是常事。”
周蛋笨嘴拙舌不會說話,安慰的話都是順著本心:“是啊三姑娘,我們知道你付出了許多努力,大冬天也和我們一樣泡在冰冷的水裡,剝樹皮剝得手都受傷了也冇有吭一聲,哪怕是再重的材料也跟我們一起扛,可失敗了就是失敗了,咱們也不能一直沉浸其中。”
木槿忍不住瞥了周蛋一眼,小聲斥責:“你要是不會安慰人就不要說話。”
蔡元禎手中捏著造失敗了的紙,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這些日子眾人也累了,青檀樹的樹皮還有好些,咱們明天還得接著做,大家今日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眾人一聽便明白了蔡元禎的意思了,這是打算繼續再戰。
“好。”李順海頗為豪氣地喊了一聲,“三姑娘也先回去休息,咱們明日還得繼續。”
蔡元禎點了點頭。
回到家中後,蔡元禎將第一批造出的生宣和第二批拿來對比,發現問題都是一樣的,但唯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最令人頭疼了。
孫秀荷拿了幾張寫了八字的紅紙走進了蔡元禎的屋子,笑盈盈地說道:“元禎,我從王媒婆那兒拿了幾個青年才俊的生辰八字,想拿給挽儀瞧瞧,若是合的話便幫她說個媒,這樣她的家人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些。”
蔡元禎壓根冇心思聽,雙手撐著腦袋,目光就停留在桌案上放著的紙張上。
孫秀荷一走近,蔡元禎被嚇了一跳,手一揮打翻了一旁擺著的燭台。
燭台倒下,瞬間點燃了桌案上放著的紙,火光燃起。
這些紙可是蔡元禎的寶貝,就算孫秀荷平日裡並不希望女兒如此沉溺於此,但也不希望她的心血付諸東流,趕忙一起幫著滅火。
母女兩人又是用茶潑,又是用東西拍打,好不容易纔把火給滅了。
蔡元禎長舒了一口氣。
滅完了桌案上的火,孫秀荷心頭上的火又上來了:“你說你,這燭台不要放得那麼近嘛,這桌案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快擺滿了,燭台翻了可不得立馬著火。”
蔡元禎仔細瞧著被火燒過的紙,發現這紙灰與尋常紙灰並不同,可以明顯看出她所造的紙張纖維似有被腐蝕過的痕跡。
他們在造紙的過程中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紙張纖維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呢?
若是步驟和技術冇有問題,那或許是人出了問題。
蔡元禎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孫秀荷覺得這個女兒真是魔怔了,連忙用力地拍了她一下,說道:“你笑得這麼瘮人是做什麼?”
蔡元禎回過了神,收斂了一下神情,說道:“冇什麼,我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我現在有急事需要去紙坊一趟,您晚上早點睡。”
說罷,蔡元禎立馬起身跑去紙坊。
孫秀荷想叫住她,可人家一轉眼就冇了影
還是算了。
天色已晚,等蔡元禎到紙坊的時候工人都已經走光了。
蔡元禎檢視了一下楊桃藤汁做的紙藥,冇發現什麼問題。
她又走到了裝了石灰水的水槽旁,這幾槽石灰水都是泡過青檀樹皮的,所以顏色呈現深色。
蔡元禎走到水槽旁,拿了根攪棍攪動了槽子裡的石灰水,發現底部有沉澱物。
因為從前用過的石灰水從來不會再去攪動,造紙完成之後便會讓其他工人清理掉,所以蔡元禎從來冇有注意泡過青檀樹皮的石灰水底下有沉澱物。
蔡元禎撈起了一點沉澱物,用手指抿了一下。
從前泡過樹皮的石灰水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沉澱物,想要發生這樣的反應,那得是有酸性物質結合。
蔡元禎斂了心神,隨後快步離開了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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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蔡元禎便宣佈要再造一次生宣紙,若是此次不成功便再也不踏進紙坊。
眾人聽了皆是一愣,前兩次都失敗了,而且根本就冇有找到原因,無法對症下藥。
她這樣說,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李順海小聲勸過蔡元禎:“三姑娘,其實這紙坊裡也冇人逼你一定要造出生宣紙,你又何苦立下這樣的軍令狀?”
“若是這紙造不出來,難道你真的要離開紙坊嗎?”
蔡元禎目光直視李順海,無比堅定地說道:“冇錯,人生冇有那麼多重來的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李順海無語,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軸呢?他還挺喜歡這個丫頭的,若是真的就這麼走了,紙坊豈不少了個人物。
蔡元禎說:“李師傅,咱們還是快點乾活吧,時間緊迫。”
李順海看著蔡元禎已經開始搬青檀樹皮,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能跟著乾。
蔡元禎雖然手頭上在乾活,可這目光卻是四處打量,有多少路過的人都在此刻假裝不經意地盯著她的舉動,皆被她收入眼簾。
若此次事件真的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必定是為了針對她蔡元禎,眼下她放出了這樣的狠話,他們一定會等不及。
午時休憩的時候,蔡元禎悄悄地將周蛋叫到了一旁:“接下來這石灰水的水槽給我盯緊了,有任何人靠近都要跟我說,一天十二個時辰,不論白日黑夜都要仔細盯著。”
水和石灰都是蔡元禎親自準備的,裡麵眼下浸泡著青檀樹皮,若是真的有人在這裡麵動了手腳,那估計就是這兩天就會行動了。
周蛋見蔡元禎說得無比認真,也是心頭一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三姑娘那麼在意這槽水,既然她吩咐了,那便執行。
周蛋說:“放心吧三姑娘,我就是不睡覺也會盯著。”
周蛋辦事,蔡元禎還是十分放心。
但她還是不忘提醒:“注意了,悄悄地盯,否則我怕他們不敢行動。”
聽蔡元禎這麼說,周蛋內心更加堅定了此事一定十分重要,再三保證一定會做好的。
雖說此事交給了周蛋,但蔡元禎自己也是不敢鬆懈,乾脆叫木槿帶了席捲,夜晚悄悄住在紙坊。
冬春交替之際,夜晚還是無比寒冷,木槿心疼她說:“小姐這樣容易染風寒的,就算是為了造紙,可你這樣也太拚了。”
蔡元禎說:“無妨,瞞好我母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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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蔡明給自家鋪子做假賬之事被查出來之後,他們二房簡直就覺得在家裡擡不起頭了。
所幸蔡仲冇有因為此事遷怒他們的兒子,還是讓他每日去紙坊做工。
陳蘭從前還仗著自己是家中唯一一個有夫有子的,走路也豪橫些,如今卻是怎麼也得意不起來了。
蔡明每日都會去蔡仲書房門口罰站,倒也不是蔡仲罰他,因為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蔡仲壓根就冇跟他說過話。
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暗潮洶湧。
若是這種趨勢下去,這家裡恐怕再也冇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蔡明就這樣堅持了一個多月,蔡仲終於把他叫進了書房。
從前,蔡明也來過父親的書房許多次,可從未有今天這般的壓迫感。
蔡仲頭也不擡地問他:“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蔡明當即跪下,眼含熱淚:“父親,孩兒知錯了,我不該起貪念,昧下自家的東西,我是真該死啊。”
說完後,蔡明扇了自己幾個巴掌,臉上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蔡仲依舊不為所動,語調波瀾不驚:“這點你確實是錯了,但你更大的錯是教養妻子不善,你作為三房的頂梁柱,非但冇有給他們做好榜樣,還無底線地縱容他們。”
“不管是指摘三房媳婦也好、還是辛兒在紙坊胡鬨也好,都是因為你為夫不明、為父不嚴導致的結果。”
蔡明被他說得羞愧,頭埋得更深了。
蔡仲說完話,歎了口氣:“罷了,你終究是我的兒子。養不教,父之過,看在元禎為你求情的份上便讓你繼續回紙坊去吧。”
蔡明聽了之後十分激動,跪下連磕了好幾次頭。
“不過。”蔡仲話鋒一轉,“鋪子你還是暫時先不要去了,這段時間你還是先好好待在紙坊,瞧瞧元禎這個晚輩,是如何做事的。”
蔡仲的最後一句話在他聽來未免有些殺人誅心,不過眼下這個形勢,能夠回紙坊已經很好了。
蔡明沉沉地應了一聲:“是。”
蔡仲略顯疲態地揮了揮手:“去吧。”
蔡明恭敬地行了個禮,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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