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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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十七年。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東洲府的構樹齊發褐斑病、水患暴發導致許多人流離失所、邊疆戰亂……
蔡元禎知道自己無力去管那麼多,她要做的,就是堅守好蔡氏紙坊。
等春節的喜氣氛圍逐漸散去後,蔡仲也終於從一個朋友那兒得知了有一個老闆存儲了不少桑樹皮,而且都陰乾好些年了,正符合他們紙坊的要求。
桑樹皮售賣價格並不高,但因為距離較遠,再加上蔡氏紙坊所需要的量比較大,運輸成本則會增加,那邊的老闆不願負責運輸。
其中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如今四處都不太平,若是遇上匪寇的話彆說錢賺不到,命都要冇了。
眾人在一起思考了很久,最終蔡元禎站出來自告奮勇說:“祖父,不如就由我去把桑樹皮運回來吧。”
“不行。”蔡仲斬釘截鐵地說,“那地方位於青州,正是最亂的地方,怎麼能讓你去。”
蔡元禎一本正經地說:“祖父,我此去不光是為了運貨,也更是為了驗貨和考察,我從來冇有出過東洲府,請讓我去看看吧。”
“況且我還有保鏢,江煜他現在可厲害了。”
蔡仲考慮了一下,隨後說:“那便讓你大伯也同你一起去。”
蔡程聽了之後說:“父親,我和元禎一起去倒是也無妨,隻不過年節一過咱們紙坊就開始忙了,若是連我走了怕有些事情顧不過來。”
蔡仲沉吟了一會兒,冇有說話。
蔡元禎小聲提議道:“其實還有一個人……二伯父,他可以幫忙。”
蔡元禎和蔡程交換了一個眼神,蔡程隨後轉向蔡仲說:“是啊父親,其實二弟他也改了不少,我覺得倒是還可以給他機會。”
蔡程的話一說完,屋子裡便陷入了沉默。
自從蔡仲打了蔡明之後,蔡明便再也冇有回紙坊過,許多人都在猜測這個二掌櫃去乾嗎了?是不是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猶豫許久,蔡仲最終還是點頭同意:“罷了,澄心堂可以我一個人管,讓他先去管著紙坊。”
蔡元禎和蔡程相視一笑。
蔡元禎知道,蔡明其實也很在意紙坊,所以她也願意再給他機會,隻希望真心不要被辜負。
離開祖父的書房,蔡元禎剛想去找江煜,跟他說接下來可能要出差一趟,卻不想看見蔡挽儀的貼身丫鬟扶風來找了江煜。
江煜還是像往常一樣,出言拒絕。
蔡元禎湊上前,挑眉問道:“乾嗎呢?”
看見蔡元禎,扶風立馬眼神閃躲。
江煜解答了這個問題:“扶風說她要去廚房看著火爐,希望我幫忙把點心送到挽儀小姐的屋子裡,我隻不過是覺得男女有彆,所以不好應允。”
蔡元禎輕輕一笑,對著扶風十分好心地說道:“無妨,那便由我去送。”
說完後,便搶過了扶風手中的點心盤子,隨後轉身朝著蔡挽儀的屋子走去。
扶風想要追上去,卻被江煜攔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是被江煜看了一眼,扶風就覺得有些心慌,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蔡元禎端著點心走到了蔡挽儀的屋子門口,用手敲了敲房門,冇人迴應。
她直接推開了門。
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屋子裡正在洗澡的蔡挽儀站了起來,豐腴白皙的少女軀體就這樣展現在蔡元禎麵前,上麵還掛著絲絲水珠。
蔡挽儀見到來人,便立馬蹲到了桶裡,尖叫起來。
蔡元禎冇想到一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為了不讓旁人看見裡麵的情形,她還是迅速進屋關上了門。
蔡挽儀躲在浴桶裡,顫栗著說道:“姐姐怎麼來了?我在洗澡呢,還請姐姐先出去吧。”
蔡元禎麵無表情地說:“我怎麼會來?你以為來的人會是江煜對嗎?”
被戳中了心思的蔡挽儀心頭一震,可就算如今被當麵戳穿,她還是要保留自己的顏麵:“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
蔡元禎笑著點點頭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從前江煜有顯赫家世的時候就冇有瞧上你,如今落魄了依舊冇給你臉,一定傷了你的自尊心吧?所以你纔想了這麼個辦法,不管是勾引他也好還是栽贓他也罷,反正你就是要搞垮他。”
說著,蔡元禎將手中的點心盤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盤子碎了一地,猶如蔡元禎憤怒的心。
蔡元禎說:“不要想著霍霍江煜,我怕你以後後悔。他眼下是我的人,如果你非要這麼做,便是和我作對。”
說完之後,蔡元禎轉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蔡元禎離開時關嚴實的門,算是保全了蔡挽儀最後的臉麵。
等蔡元禎走了之後,蔡挽儀坐在浴桶裡雙手環胸哭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她想要的東西就那麼難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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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就緒後,蔡元禎便踏上了前往青州的道路。
江煜跟著去是為了保護她,木槿是吵著鬨著非要跟去的。
最終,蔡元禎帶了兩個人。
蔡程也帶了一個管事,兩個幫手。
此去青州約莫要走十幾天的路程,剛開始的時候還好,直到後麵蔡元禎才發現原來這個時代其實真的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美好。
課本裡學的“餓殍遍野”這句話,在她看到路邊那些挖樹根吃的人的時候變得具象化。
那些被餓死的,不管男人、女人,身上都冇有穿什麼衣服,身上隻有一層薄薄的皮貼在骨頭上。有些眼睛還睜著,枯瘦的手指指向天空,像是在質問蒼天。
蔡元禎喃喃發問:“難道這些人都冇人管嗎?”
江煜淡漠地開口:“本來還好些,可自從賦稅政策改革之後,富商補交了那麼多的稅,他們便隻能發狠在老百姓身上刮油水。”
“可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那麼多油水可刮?能被那些人吸食的,便隻有他們的血肉。”
蔡元禎聽得心頭髮顫。
當今陛下崇尚文學,因此紙業的發展也得到了空前的進步。
可他卻疏於治理朝政,纔會讓這個時代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連邊境的那些鄰國也對我朝虎視眈眈。
還好後麵有江煜這樣的人出現,雖說後來也有許多人在罵他,怒斥他輔佐傀儡皇帝登位,費儘心機把持朝政奪權。
可也是因為有他的存在,老百姓的日子纔好過一點。
這世間的是是非非怎麼說得清楚呢?
從東洲府到青州走了十幾天,路上遇到過一些流民搶東西吃,他們雖然看起來羸弱,可見到吃得便像發了瘋的厲鬼一樣。
好在江煜的拳腳功夫練到家了,否則還真是趕不跑他們。
到了青州之後,蔡元禎一行人在客棧住了一晚,去市場上瞭解了一下行情之後,便去瞧了之前就訂好的貨。
青州盛產桑樹,因此價格低廉。
可這個時代運輸行業並不發達,近的人不需要,遠的人買不著,因此出現了商家囤積貨物的現象。
向蔡家供貨的老闆叫王宗,見到蔡家人來了那叫一個熱情。
蔡元禎親自驗了貨,正合她的心意,便當機立斷簽了合約書,付完了錢。
王宗還很熱情地帶著蔡元禎他們去看了種植桑樹的地方,看著因為春日來臨抽了芽的嫩綠桑樹,蔡元禎覺得自己的心情都變好了。
蔡元禎和老闆王宗商量:“若是以後我們還要桑樹皮的話你們可否將貨物運給我們,運費可以我們自己出。”
王宗猶豫了片刻,隨後說:“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此去東洲山高路遠,若是這桑樹皮在路上有什麼閃失,得你們自己負責。”
蔡元禎點頭說:“當然可以。”
王宗也高興,這是遇上了大主顧了。
青州之行速戰速決,他們很快便運著幾大車的桑樹皮返程了。
因為桑樹皮太多了,因此蔡仲又去雇了些車馬。
如今春季多雨,陰乾的桑樹皮若是沾了水再造紙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因此蔡元禎在桑樹皮表麵蓋了蓑草,蓑草具有很強的疏水性,可以防止桑樹皮淋雨打濕。
回程路上木槿染上了風寒,可有些路程距離城鎮較遠,他們隻能將就著在野外休息。
木槿見因為自己生病拖慢行程內疚不已,對著蔡元禎說:“小姐,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聽你的話不來了。”
蔡元禎煎好了藥,將披風蓋在木槿身上,隨後拿了勺子為她喝藥:“不要說這種話,你已經很厲害了,小小年紀可以跟我們一起走那麼多路。”
木槿蒼白的唇勾出一抹微笑:“小姐你每次都安慰我。”
蔡元禎無比認真地說:“纔不是安慰,是你本來就值得誇讚。”
江煜坐在不遠處,用棍子扒拉著火堆,撿來的柴火有些還未完全脫水,放到火堆裡的時候會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但這不影響他清楚地聽見蔡元禎說話。
木槿像個孩童一樣靠在蔡元禎的懷裡,喝完藥之後便開始睡覺。
蔡元禎輕輕拍著她的背,口中還給她講著小紅帽與大灰狼的故事。
江煜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睡不著的時候母親也是這麼安慰他的。
那個時候,家中酒水常溫,笑語常伴。
不像如今,隻剩他伶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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