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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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好不容易停歇了,但東洲府發生了一件對所有造紙坊來說稱得上是噩耗的事。
被造紙坊所普遍使用的造紙原材料構樹,突發褐斑病。大片的構樹林的樹葉上都出現了芝麻粒狀的褐色病斑,若是隨著病情的發展,斑點會逐漸擴大連接成片,最終導致葉片焦枯,爛葉早落。
若是用這樣的病樹來造紙,自然會影響紙的質量。
雖說蔡氏紙坊早就發展出了更生紙和宣紙,但楮紙仍然是蔡氏紙坊大規模製造的紙種。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對紙坊的衝擊很大。
蔡仲作為老掌櫃下發了命令,要儘可能地減少訂單,或在短期內不接單,這樣才能儲存住實力。
蔡元禎也接連去山上檢視了構樹的情況,所幸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所以去年冬季構樹休眠期,她就讓工人給樹增施了肥料,保證養分和水分,因此他們家的樹林是受影響最小的。
但因為這附近都是成片的構樹林,其他林子裡的構樹發病,蔡氏紙坊所種的構樹自然也不能倖免於難,畢竟這種植物病也具有傳染性。
蔡元禎讓工人勤剪病枝、病杈,這樣也可以有效遏製褐斑病的延續。
這可惜這個時代冇有那麼多化學藥物,不然的話也可通過強力噴灑藥物來進行治療。
這頭一家人商量著要緊巴巴地過日子,那頭“強盜”就上門了。
周氏紙坊的人竟然說為了保證貢紙供應,對東洲府的各大紙坊進行材料征收。
蔡元禎氣得一拍桌子,忍不住罵道:“他們這是人乾的事嗎?他們冇原材料難道咱們就有原材料嗎?他這是要斷人活路!”
周家人到底是什麼牌子的計算機?那麼會算?
蔡仲雖也憂愁,但這一招他很早之前就見識過了。
多年前,他們蔡氏紙坊得了一批好料子,當時的貢紙商便找了各種理由施壓要求征收。
雖說捨不得,但最終還是要忍痛割愛。
蔡仲說:“罷了,所幸你們發現了青州桑樹皮這一條路,實在不行咱們以後都從外地調原材料過來。”
可是這樣一來,造紙成本便也增加了。
況且,蔡元禎想要複刻南唐禦用紙,到如今也冇有造出來。
這頭還的事還冇有著落,那頭東洲知府便通知要開展春祭大典。
往年春祭比較簡單,但是因為去年糧食歉收,再加上一開年山上樹木枯萎、塘裡魚蝦病死,南方一帶纔開春便鬨了水患。
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人心惶惶,因此程知府便想著大辦祭典,獻上三牲祭祀神靈,希望東洲府在新的一年可以風調雨順,百姓安居。
隻不過,官府當然不會傻到自己出辦這個祭奠所需要的銀子和人力,當然是想辦法召集當地富商和鄉紳來出資籌款。
論資排輩,周世紙坊自然得擔當起主辦方這個名頭,其他人也跟著捐了不少,總而言之就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自從周氏紙坊承包了祭典後,便整日想著辦法到處搜刮,不是今天說少了銀子,就是缺了人力。
從宣佈祭典開始籌備到如今,周世瑋已經第五次登上澄心堂的門了。
蔡元禎看見他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開始陰陽:“周公子真是好閒呀,今日怎麼又登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來打秋風的……哈哈哈,我忘了您承包了祭典了,是不是又缺東西了?我口袋裡有五兩銀子,您要不先拿去,實在不夠我再想辦法,我孃舅還欠我二十兩銀子,我馬上去要回來。”
說著,蔡元禎便想著先離開澄心堂,避避這個瘟神。
丁昌忍不住想笑,連忙把臉轉過去。
周世瑋用摺扇攔了一下蔡元禎,臉上絲毫不見惱怒,依舊恭敬客氣地說:“三掌櫃多慮了,我今日來主要不是為了找你,而是為了找江家大少爺的。”
彼時的江煜正在櫃檯拿著賬本打算盤,周世瑋進來的時候他連眼皮都冇有擡一下,在聽到自己的名字之時,他才擡起自己清冷的眼眸。
周世瑋笑吟吟地走到江煜麵前,說道:“江少爺,你也知道春日祭典快要開始了,這一次的祭典就連知府大人都很重視,大家都知道你字寫得好,每年都是書法比試的魁首,所以我想請你去幫忙寫幾幅字帖,想來你也不會拒絕吧。”
周世瑋這是明顯拿出了知府大人來壓江煜。
蔡元禎正想著怎麼幫江煜拒絕,卻不想江煜直接點頭說:“好啊,冇問題。”
江煜答應得如此爽快,這點連周世瑋都冇有想到,不過他既然答應了,那目的也就達到了,周世瑋便先行告辭了。
等周世瑋走了之後,蔡元禎走到江煜麵前說:“你若是不願意,我自然會想辦法幫你推脫。”
江煜卻一臉平靜:“若是他有陰招,這次行不通總是還有下次,倒不如早點讓他使出來,讓我瞧瞧他幾斤幾兩。”
蔡元禎無奈地歎了口氣。
晚上鋪子快關門的時候,周蛋帶回來一個勁爆訊息,說是周氏紙坊的周公子被行刺了。
蔡元禎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是那個挨千刀的周世瑋嗎?”
周蛋激動地說:“就是他。”
鋪子裡原本在各自乾活的人都湊了上來,聽周蛋細說:“這事還是我親眼所見,我去盧塘街送貨的時候,恰好瞧見了周公子遇刺,那人拿著刀就衝出來了,砍傷了周公子的肩膀,當即就血流如注,鮮血噴了滿地。”
周蛋一邊說著,一邊做出誇張的噴血動作,讓人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是誰行刺?”江煜開口問。
周蛋這下更激動了,雙手比畫著說:“沈一舟,就是那個和三掌櫃……那個沈一舟。”
周蛋原本想說和三掌櫃之前傳過流言蜚語的沈一舟,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合適,連忙閉嘴。
蔡元禎追問:“那如今沈一舟怎麼樣了?被送官了嗎?”
周蛋搖了搖頭說:“冇有,在府邸門口當即就被打了一頓,隨後就被拖進去了,估計免不了又是一頓毒打。”
蔡元禎閉上了嘴,若有所思。
這沈一舟先是砍蔡元禎未遂,緊接著又去砍了周世瑋。
丫的,這人有報複社會的心理呀!
前世的蔡元禎是怎麼看上這種人的?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瓜之後,大家紛紛感慨,然後各自準備回家。
江煜要去衛臨那裡習武,所以將蔡元禎送回家之後又出門了。
蔡元禎想著接下來可能要下雨,便拿著傘追了出去讓他帶把傘去,卻不想瞧見江煜和一箇中年男子在拐角處說著什麼。
那中年男子衣著不俗,想來也是富貴人家,他看起來情緒十分激動,一直拉著江煜不停地在說話。
江煜背對著蔡元禎,看不清表情,不過從他的背影可以看出還是比較冷靜的。
或許是江煜的親戚?
蔡元禎不想去打攪,拿著傘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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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在靜安寺舉行。
從前江煜的祖母魏雪瑛便是在此清修,如今故地重遊,還真是覺得恍如隔世。
祭典所需要用的東西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所以乾活的工人並不多,還有就是幾個監工的。
江煜拿著筆,認真地伏案寫字。
雖說冇了江家少爺這個頭銜之後,江煜也是許久冇有認真寫字,但他的書法倒是完全冇有退步。
江煜低頭寫字的時候半垂著睫毛,可以看到他濃密的睫毛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秀氣的雙手雖然因為練武長出了些許薄繭,但依舊修長纖細,骨節分明。
蔡元禎意識到自己原本是在看字的,不自覺又開始欣賞江煜的美貌,便默唸了兩遍清心咒。
江煜見蔡元禎圍著自己轉來轉去,便忍不住說道:“三掌櫃,今日其實你也可以不用來的,不過是寫幾個字,順帶幫忙提個匾罷了。”
蔡元禎一揮袖,說道:“那怎麼行?萬一他們欺負你怎麼辦?再說了,你臉皮薄,幫忙乾了活也不好意思要工錢,等會兒我可得找他們去,你可是咱們東洲府的書法大賽魁首,寫的字金貴著,他們不給錢彆想跑路。”
江煜實在拿蔡元禎冇辦法,不過也是打心底裡知道她在護著自己,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蔡元禎看得癡迷了。
這可是在寺廟裡,怎麼偏偏他這麼勾人呢,讓人容易產生非分之想。
從前江煜那可是高嶺之花,蔡元禎雖然覺得他長得好看,但也不敢多想。
如今他天天跟自己待在一起,又是如此溫柔體貼,真的很難不對他產生心動的想法。
蔡元禎清咳了兩聲,說道:“你繼續寫,我去周圍逛逛。”
說罷,蔡元禎轉身朝著另一頭走去,隻不過走的時候冇看路,差點被絆倒了。
蔡元禎嗅著空氣中散發的花香一路走到了一處院子裡。
院子中央有一口井,走近一看可以瞧見那井水清澈見底。
蔡元禎心想著,這井水喝起來肯定很甜。
蔡元禎繞著井邊走了一圈,又望向了種植在牆邊的夾竹桃花,夾竹桃的翠綠葉片映襯著鮮豔的花朵,讓紅白相間的花朵看起來更加嬌豔欲滴,散發著無儘的魅力。
若是不知道夾竹桃有毒,蔡元禎恐怕真的要因為貪圖這花好看摘幾朵回去賞玩。
這個還是蔡元禎從《甄嬛傳》裡看來的,電視裡齊妃因為嫉妒甄嬛有孕,就用加了夾竹桃花粉的點心來進行陷害。
蔡元禎想著大抵是寺廟裡的人也不知道這花有毒吧,所以才種在了井邊。
起風了,蔡元禎擔心自己吸入過量的夾竹桃花粉,便連忙離開。
回到前殿,蔡元禎便遙遙瞧見周世瑋在對江煜說話。
周世瑋果然是受傷了,一隻手纏著紗布,吊在脖子上。
隻不過這人受傷了也不值得可憐,瞧他說話那副樣子,雖然笑吟吟的,但他的笑容裡彷彿帶著毒液,讓人敬而遠之。
蔡元禎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是周世瑋擡頭看見蔡元禎的時候,臉上邪氣的笑容更甚。
蔡元禎氣惱地擡頭向前走,想光明正大地過去聽聽看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周世瑋瞧見蔡元禎過來,便拍了拍江煜的肩膀,隨後離開。
蔡元禎真想上去給他一拳,可打人不提倡,還是算了。
蔡元禎走上前問江煜:“他方纔跟你說什麼?”
江煜的臉色冇有什麼變化,隻是繼續拿起筆寫字:“冇什麼,隻不過說我的字寫得好。”
蔡元禎纔不相信,不過既然江煜不願意說,那她也不勉強。
“對了。”蔡元禎忍不住提醒,“後院裡那口井裡的水你可彆喝,旁邊種了好多夾竹桃,夾竹桃的花粉和汁液都有毒,我怕風把花粉吹到井裡。”
江煜微微擡眸,應了一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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