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頂級戀愛腦沉迷搞事業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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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藍衣侍者帶著蔡元禎繞過庭院,上了一處樓梯,隨後到了閣樓門口。
閣樓門口站著兩個神情嚴肅的帶刀侍從,蔡元禎一眼就認出了他們,坐船的時候,她想要去上層船艙看風景,就是被這兩個人攔了下來。
看來這個“貴人”,恰好與她同一艘船來了臨風郡。
侍者打開了門,一進屋蔡元禎就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屏風,上麵畫著山水畫。左側擺放著一個鏤空的架子,架子上放著許多古董瓷瓶,起到觀賞作用。
蔡元禎進到了屋子裡,驚訝地發現這屋子裡頭竟然是難以形容的富麗雅緻。
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個香爐,熏出的香菸嫋嫋升起,讓人嗅了全身放鬆。
蔡元擡頭看見了坐在主座的那個人,是個精緻的中年男人。
一身大紅金絲鑲邊,腰間圍著鑲嵌玉石的緞帶,看起來無比貴重。頭髮梳得十分整齊,一絲不茍,臉上的鬍鬚颳得很乾淨,就連淡淡的青刺都瞧不見,皮膚也比尋常男子白嫩。
品茶的姿勢優雅,若隻是瞧著姿勢,恐怕會以為此人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夫人,可他的喉結確實長出來了。
“今日大會上的事,還多謝姑娘幫忙。”
那人一開口,卻不是男性帶有磁性的聲音,反而帶著女子般圓潤之感。
蔡元禎有了個冒犯的想法,這個人該不會是太監吧?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她有什麼答什麼:“不過舉手之勞,貴人拿出的紙實乃珍貴,若是被旁人誤會了,豈不可惜。”
對方笑了兩聲。
蔡元禎十分冇有安全感,按道理來說上來應該先自報家門,可他卻什麼話都冇有說,反而開始聊天。
蔡元禎摸不透對方的背景究竟有多深厚,所以答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人說:“我家主子喜歡字畫,對紙的要求也極高,如今他想描繪一幅山水行舟圖,但找不到屬意的紙,我知道姑娘是從前提供貢紙的蔡家三掌櫃,所以便打算把這個單子給你們。”
原來這人是想要找畫紙,不過他們都能在品紙會上拿出那麼好的紙,竟然還要從她這兒訂紙?
想必,是他主子的要求很高了。
蔡元禎笑著說:“貴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便是,隻不過貴人的主人想必見過了不少好紙,隻怕蔡氏紙坊怕是要讓您主子失望。”
那人說:“你隻管儘力做便是,錢財不會少你們的,就算我主子不滿意我也不會怪到你頭上,這點你儘管放心。”
有了他這句話,蔡元禎便鬆了口氣,說道:“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人對著站在他身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便立馬端著一個托盤走到蔡元禎麵前。
蔡元禎看了一眼,發現那托盤裡足足有一百錠黃金,還有一副腰牌。
“這……”未免也太多了,令蔡元禎瞠目結舌。
那人說:“無妨你儘管收下便是,這隻是定金,若是我家主子滿意,還會有更多賞賜。”
賞賜?
這詞用得令人極端不舒服,不過看對方出手的闊綽程度,想必平日裡定然是高高在上的。
蔡元禎看了一眼那塊腰牌,上麵寫著“司正監”三個大字。
蔡元禎看得心驚,這可是內廷宦官。
在這個時代,宦官的權力極大,可代掌硃批。
難道說,他的主子就是當朝陛下?
那人欣賞似的看著蔡元禎臉上錯愕的表情,隨後說:“這塊腰牌給你,你若是用得上可以用,畢竟也是在給咱家辦事。”
蔡元禎聽到了不經意流露出的自我稱呼,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立馬恭敬地說:“多謝貴人擡舉。”
隨後又問:“敢問貴人,若是這紙我造好了,該送往何處?”
那人輕笑了一聲:“給你兩個月時間,到時候我自會派人來取。”
蔡元禎頓時有些緊張,隻有兩個月!
蔡元禎收下了金子和腰牌後,便離開了閣樓。
等蔡元禎回來,邵陽也關切地問了一句:“元禎,是什麼人叫你過去?”
蔡元禎笑著說:“就是方纔那軸紙的主人,他特地叫我去謝謝我。”
“原來如此。”邵陽也冇多問。
回邵府的路上,邵璃瑛拉著蔡元禎聊東聊西,可蔡元禎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塊腰牌,以及腰牌主人所說的話。
蔡元禎大膽猜測此人的身份,想必是宮裡頭的大太監、司正監的掌印太監——王英蓮。
王英蓮可是在少年時中過秀才的,這點便足以證明此人具有較高的文化水平,隻不過後來覺得官路無望,便入宮當了太監。
蔡元禎通過他的行為去推測這個人。
一個識字明理而且還中過秀才的書生,竟然能下如此大的決心去宮裡當太監伺候人,還能一步步踏著彆人的屍骨和鮮血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定然是有極大的野心和抱負。
蔡元禎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邵璃瑛立馬關切地詢問:“元禎姐姐,你是覺得冷嗎?”
蔡元禎回過神,說道:“是有一點,不過也還好。”
邵璃瑛點點頭,笑著說:“馬上就到家了。”
晚上睡覺前,邵璃瑛跑到了蔡元禎房裡,非說要跟蔡元禎一起睡,晚上說點悄悄話。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摟著你的腰撒嬌,真的很難讓人拒絕。
蔡元禎便點頭答應,但她很快就捕捉到了木槿的不開心,偷偷詢問木槿才說:“小姐都已經那麼累了,晚上還要陪邵小姐聊天,這邵小姐怎麼都不知道心疼人呢?”
“況且,她認識小姐才幾天?我都冇有跟小姐一起睡過……”
蔡元禎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感情她是吃醋了,不過這麼單純可愛的女孩子,蔡元禎向來無法拒絕,故意笑著說:“好啦,等我回去馬上寵幸你!”
木槿臉一紅,氣得一跺腳說:“小姐你怎麼能這麼下流呢?”
說完後便跑走了。
蔡元禎無奈地站在原地,從前她在大學寢室裡都是這麼玩的呀?方纔吃醋的是她,如今說她下流的又是她,蔡元禎發現這些女孩子真不好哄。
躺在被窩裡,邵璃瑛問了蔡元禎很多問題,大多是一些如何造紙和管理鋪子的問題。
隻不過說到後麵,邵璃瑛憧憬的神情又會變成失落,她說:“可旁人都說我是女子,女子就該生兒育女打理內宅,我這步子都還冇邁出去他們就要給我擋回來了。”
蔡元禎突然轉過臉,看著邵璃瑛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冇有什麼女子本該怎樣的。況且你父母給你起名叫璃瑛,都帶有王字。”
“王者,乃是君主統治者。你統治不了天下,難道還統治不了自己的人生嗎?”
屋子裡很暗,隻有月光隔著窗紗灑進來,邵璃瑛看見蔡元禎明亮的眼睛,彷彿比日光還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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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紙會結束之後,蔡元禎一行人便回了東洲府。
回了東洲府之後,蔡元禎便一頭紮進了紙坊研究。
如今那頭的“貴人”要紙,打算用來當貢紙競選的紙也還冇做成功,蔡元禎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就是要炸了。
蔡仲知道蔡元禎如今壓力大,便也來紙坊整日陪著她一起。
蔡元禎勸過他說:“祖父,這裡濕氣重,您不用一有空就過來的。”
蔡仲擺了擺手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整天泡在這裡,打漿、抄紙都是我自己來的,你可彆小瞧我。”
腰牌主人要紙的事,蔡元禎始終冇有跟蔡仲說,隻能自己偷偷研究,畢竟牽扯到宮廷裡的掌權者,動輒便是要人命的,蔡元禎怕祖父會擔心。
蔡元禎想過了,既然貴人的主子要畫山水行舟圖這樣有意境的畫,那用桑樹皮紙最好不過,桑樹皮成紙後呈淡黃色,繪製山水畫又特彆有意境,最主要的是如今紙坊裡也有原材料。
而且有研究記載,古時候的人便喜歡用桑皮紙來繪製國畫、高級裝裱用紙。
而且桑樹皮還有防蟲的特點,便於字畫儲存。
蔡元禎興致勃勃地每日和蔡仲在紙坊裡研究造紙的工序和材料,每天都到晚上纔回去。
突然有一日,家裡管家匆匆忙忙跑來,說是知府大人派了官差將蔡家團團圍住搜查。
等蔡仲和蔡元禎趕回家的時候,官差已經蔡仲的臥房裡找出了一本元安三年,出自桐章書院的教科書。
因為這本書裡有批判先祖皇帝政治之過的內容,因此當年桐章書院的夫子和所有院生全部都被斬首了。
發生了這種事,對蔡家來說簡直就是滅門之禍。
一時間,蔡家所有人都被抓了,蔡府也被貼上了封條,蔡氏紙坊和澄心堂也被迫關門。
從官差來家裡搜查,到被關進監獄裡,蔡元禎都還是處於茫然狀態,怎麼突然就大禍臨頭了呢?
除了蔡程被單獨關押,其他人則是男女分開被關押在牢裡。
監獄陰冷潮濕,還時不時有老鼠爬過,除了沈春梅還算比較冷靜,陳蘭和孫秀荷早就抱在一起哭了。
從前兩個人有些許不對付,但如今到了牢裡反而無比和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三弟媳,你說咱們這可怎麼辦呢?好端端地怎麼都到牢裡了?”
孫秀荷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是啊,你說父親怎麼會放那種書在家裡呢?這下好了,我們所有人都要被害死了。”
蔡元禎撿了根稻草握在手裡,用指甲把稻草掐成一段一段的,腦海中的思路漸漸清晰。
蔡元禎覺得祖父的政治敏感性不會那麼差,愚蠢到放這種書在家裡,還等著彆人來搜。
再說,就算他私藏了這本書,程青硯作為一個新上任的知府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還帶著人來搜查?
隻能說,這件事必然是栽贓陷害,然後被惡意舉報了。
看來,是有人想搞死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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