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發現師尊在裝弱 隱情
隱情
洛水城的夏天是舒適的,鳥叫聲此起彼伏,李沐言看著父親的信,屋外衙役們在相互打趣。李沐言的任期到了,後麵是長達半年的自我修行,他收好東西,又把父親的信扔到火盆裡,帶上椎帽就從容地走出府衙。
“道長。”知府從內堂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道長在洛水幫了我們不少,我已讓人備下酒菜,不如賞小人一個麵子?”
李沐言椎帽下表情沒什麼起伏,很公式化地婉拒:“您的心意我就收下了。至於酒菜,不如給各位弟兄,嘉獎一下他們這段時間的幸苦工作。”此語一出,知府隻好應下。
蕭遠穿著藍色圓領唐裝坐在客棧樓下,蕊寧穿著石榴裙坐在旁邊寫著寄去洛水宗的信。蕭遠擡頭,和正好走過來的李沐言對上視線。
穿著靛色道袍的李沐言摘下椎帽,露出一張溫潤公子的臉,他笑著道:“蕭道友,冼道友,不知何時出發?”
回答李沐言的是蕊寧,她看著李沐言的道袍說道:“不急,我們要先確定方向。是先往南陽宗所在的南方繞過去,還是往東方門的方向,又或者走於家的商路。”
“南陽宗不行!”李沐言忙道,“絕對不行。我父親如果知道我為了找湘北尊者到處跑,肯定會把我生吞活剝的。”
蕊寧笑了,她調侃似地說道:“那走東方門?你或許不知道,湘北尊者和東方門可是有血海深仇的,這位可是湘北尊者唯一的弟子。”
李沐言不知道,蕭遠其實也不知道。原本隻是在喝水的他看向蕊寧。蕊寧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了嘴,強裝鎮定地繼續說道:“湘北尊者現在在西域,我們要過去就隻能走於家之類的家族鎮守的出入口,南陽宗和東方門的都不行。畢竟我們沒有任務,兩邊都沒道理給我們開門。”
修真者和凡人不一樣,凡人前往西域會在陣法的影響下避開鎮妖塔附近,一般還會有於家的修士護送。但修真者所要前往的西域可不是所謂絲綢之路,而是當年黃金門中西域的區域。
李沐言點頭,他又看向客棧外說道:“有什麼需要專門準備的嗎?我現在去買。”
此行雖然有蕭遠和蕊寧一部分私心,但主要原因還是李沐言。蕊寧也就給李沐言寫了份單子交給他:“普通的就可以了,記得找府衙租輛馬車。”
“好。”李沐言雙手接過,快步離開這裡。留下蕊寧頂著蕭遠的目光繼續寫信。信紙上寫著的大部分是一些敷衍父親的場麵話,以及一些關於蕭家事情的遮掩。三大邪局如果被更多人知道的後果不堪設想,蕊寧和蕭遠在蕭家努力不少時間才把所有人那天晚上的記憶抹去,真心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類似的事情。
蕭遠看著蕊寧的側臉,他記得蕊寧的字是和墨言學的。“你剛剛說我師尊和東方門有血海深仇,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蕊寧語氣變冷,她把信撕成兩半摺好裝到信封裡,“你要問就找太師叔去問,不要問我。”
蕭遠搶過信封,幫蕊寧摁上印章,他又問:“那你知道為什麼師尊不讓我去參加宗門大比嗎?”
蕊寧的小鹿眼總是帶著狡黠,加上她很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很可愛,很難給人壓迫感,可現在蕊寧冷眼看著蕭遠,語氣也不似平常:“東方門和你師尊的事情,隻有你自己去瞭解。”
“師尊居然和東方門有恩怨,我上輩子先是忙著提升實力,後來去東方門參加宗門大典,被嘲諷了又懷恨在心,去蕭家複仇時過於偏激導致沾上因果,後來與心魔爭鬥又被天劫盯上,壓根沒機會瞭解師尊。”蕭遠有些愧疚地想,“連蕊寧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上輩子還連累師尊給自己抗雷劫。我真不是個合格的徒弟。”
蕭遠想著,手上的信封也被蕊寧抽走,她站起身說道:“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是太師叔的徒弟。”
此言一出,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說話,這種尷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李沐言帶著東西和租好的馬車找到他們。李沐言看著原本挺和諧的兩人都一言不發,一下子有些無奈。他把那張紙遞給蕊寧,然後指著外麵的馬車:“東西都準備好了,路線也定下了。不如現在就出發吧。”
蕭遠率先起身:“我來駕車。”
蕊寧也沒拒絕,她接過那張紙,很禮貌地點頭:“謝了。”
“修真者從洛水往西域,除了禦劍,隻有走山路到於家等家族所在的地方,再依靠黃金門舊物開啟陣法進入。現在除去南陽宗和東方門各有一個入口和舊物,其餘入口都是由各路家族掌控,於家手上最多是四個,其餘九個家族手上各有一個。”蕊寧坐在馬車靠前的位置,正好能給兩個人科普關於修真界的一些不算常識的常識,“你們不知道是正常的,這些一般隻有宗主或者長老才會清楚。黃金門的事情,老一輩的都不太願意主動提。”
“我隻知道如果當年不是黃金門覆滅,現在晉升不會那麼困難,也不會有心魔劫。”李沐言看向窗外的景色,“如果不是那位白鶴仙尊的道侶和東方門死不退步,黃金門的封印不會破碎。”
蕊寧看著李沐言清澈的眼睛,歎了口氣道:“東方門的版本還是太權威了。連宗主親傳都不瞭解真相。”
“你這是什麼意思?黃金門的覆滅不就是那位和東方家長老的矛盾?”李沐言有些生氣,“這是修真界的共識,不是嗎?”
蕊寧搖頭:“現在的共識不代表是真相。你不會以為東方門隻有一件黃金門舊物是因為慷慨吧?為什麼東方門在其他方麵那樣強勢可獨獨在西域的話語權沒有洛水高;為什麼黃金門覆滅後,明明是繼承者的東方門不繼續用黃金門這個名字;為什麼……”為什麼湘北幾乎不出洛水宗。
她看著馬車抖動的牆壁和變換的光影。她今天說了太多,估計是由於她發現連蕭遠都不知道湘北的過去。那個充滿著黑暗與痛苦的時代,充滿壓迫和壓抑的曆史被東方門打扮成了一個烏托邦,眾人忘記了曾經的痛苦,可經曆過的人不能發聲。
“為什麼?”李沐言從懷裡拿出“籠中鳥”,悄無聲息地激發,“你隻是不想讓蕭遠聽到吧,能講給我聽嗎?”
蕊寧有些驚訝,她盯著李沐言手裡的“籠中鳥”,歎了口氣道:“你知道非法持有黃金門舊物會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