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發現師尊在裝弱 重逢
重逢
壞訊息在這個高興的關頭送到,既像是巧合,又顯得命中註定。蕭遠想起師尊上輩子師尊坐在輪椅裡從穿過雨幕的樣子,沒有了平時的慵懶,格外疲憊。
但現在還無法離去,蕭遠將信收了起來,持劍的手青筋暴起,靈外泄在周身,他看向不遠處正在和幾個長老廝殺的最後的大妖。隻有解決了這個家夥,才能回宗門見師尊。
想到師尊可能正躺在榻上昏睡而自己還在這裡因為效率太低而回不去,蕭遠用力揮動著手裡劍。一道道劍氣重重打在本就已經將體力耗得差不多的妖身上,正在施展法術束縛妖的東方心怡看到蕭遠這樣,立刻意識到不妙,她正要出手阻止蕭遠透支元嬰之力,擡頭時卻看到了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多雲的天空在蕭遠舉起劍的刹那開始下雨,難以計數的雨滴落到半空時彙聚在一起變成了水龍,在灰暗的空中折射出些許的光。而和水龍一樣矚目的是蕭遠的劍,隻見平日難得出竅的黑曜石劍上裹著一層薄薄的霜。
水蓮珠躺在他另外一隻手裡,蕭遠感受著自己身體裡的靈正在極速流逝。他上輩子也試過,因此很快便穩住心神開始操縱水龍,水蓮珠的冰涼透過麵板傳導到靈裡,接著使水龍變成冰龍。
自己上輩子用過一次,是為了殺東方門派去保護父親的兩位金丹期強者。
蕭遠指揮著冰龍衝向大妖,氣勢洶湧的同時自己體內的靈也在飛速流逝,身體越來越沉重。
冰龍穿過妖的身體,就像是一根冰棱,接著無數細小的冰錐在龍身上綻開,甚至差點傷及幾位長老。東方心怡看著有些熟悉的靈的痕跡,看向蕭遠的方向讚歎道:“不愧是湘北的徒弟。”
剛剛秒殺了大妖的蕭遠看著妖的身體破裂,黑色的血混著融化的冰水染濕了周圍東方門弟子的衣袖和腦袋,蕭遠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點滑稽,他輕笑兩聲,接著隻感覺眼前一昏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自己正躺在一架仙舟上,這是東方門所存的黃金門遺物之一,速度和禦劍相當,而在蕭遠身側坐著常森。見到蕭遠醒來,常森解釋道:“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宗主就沒有計較你偷溜到宗門裡的罪。”
又不是我想進去的。蕭遠正要開口,又想起來白霜已經死了,隻能閉嘴看向窗外,看著雲海翻滾,而偶爾的間隙間可以看到底下蒼翠欲滴的山林。
“還有一會兒就到洛水了。”常森說著,指著遠處穿過雲層的山尖,那是蘭香白苑所在的山,也是洛水宗最高的山。蕭遠不常從這個視角看洛水,有些愣神地微張開嘴。
仙舟在大殿前停下,蕭遠跟著常森鑽出仙舟,卻看到來人是白凝。白凝一頭紅發穿著曾經他見到過的白霜穿的衣服,一瞬間甚至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沒等蕭遠想明白白凝為什麼在這裡,就聽到常森說道:“宗主讓你回去,湘北尊者已經寄了信把你的事情說清楚了,你最好想清楚有哪些是說錯的,免得我還要來跑一趟。”
“常哥,我哥哥什麼時候和你關係這麼好?”白凝挑眉,完全沒在意他身後的蕭遠,“能讓你代替他來跑這一趟?”
“我和他的關係從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來這一趟也隻是奉宗主命來送蕭道友回宗。你哥哥為平息封印破碎導致的天譴已經以死謝罪了,你還是尊重逝者吧。”
於是蕭遠眼見著白凝那張從上輩子就一直很得體的臉上出現裂紋,他原本滿是算計的眼睛看向常森:“你說什麼?我哥死了?”
常森卻轉過頭看向蕭遠:“抱歉我還有事,請道友自己回府。”
聽出常森的趕人的意思,蕭遠也沒必要聽他們的愛恨情仇,便點頭走了。他最後還是聽到了幾句。
“我哥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攔著他!”
“你還好意思說?白霜對你平時不差吧,他雖然安排你來這邊,但吃穿用度有哪個少了你的嗎,就你逢年過節要的各種東西你說要他哪個沒給你寄過來?”
“他是我哥!我沒來洛水的時候在家就這個待遇!”
“那是你爸媽對他的恩!”
接下來的一切蕭遠就一句都沒聽到了,因為他看到了蕊寧還有李沐言站在往蘭香白苑的小道上。蕊寧穿著鵝黃色裙子,麻花辮垂在身後,翡翠耳璫在風中微晃,身側站著李沐言,灰衣黑袍,臉色慘白。
見到蕭遠,蕊寧率先迎上去:“你終於回來了,太師叔在書房等你。”
“師尊的狀態如何?”蕭遠看了眼蕊寧,接著看向李沐言,“李道友是為了那個尋子的事情來的?”
李沐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怔愣地看向蕭遠,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指著蘭香白苑的方向:“道友還是先去見湘北尊者吧,我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蘭香白苑的路上三人各懷心事,蕭遠隻想著要見師尊,其餘二人也各有心思,於是便沉默了一路。看到熟悉的深紅色木門,蕭遠迫不及待地跑過去,邁過門檻,掠過蓮花門,走過穿堂,從抄手遊廊往裡走,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坐在塌上看書的墨言和在旁邊習字的墨遙。
屋子裡的炭火對於早春來說還是有點太多了,蕭遠覺得有點太熱了,卻看到師尊還穿著冬服,又想起師尊的魂魄問題,以及那個神秘的衣缽傳承,便傻站在門口不知道說什麼。
墨言放下了手裡的書,也沒有去看剛剛回來的蕭遠,隻是用明顯虛弱了許多的聲音說道:“進來了就把門關上。”
於是蕭遠又手忙腳亂地關門,再回頭,卻看到師尊正在看著自己,視線交彙之下,蕭遠頭一回清楚地明白了師尊眼裡的意思。
是滿意,是讚歎,是驚訝。
“你已經晉升元嬰了。”墨言笑著說道,他又看向墨遙。“小遙你先出去好嗎?我和你師兄有話要說。”
看著墨遙抱著書往外走,蕭遠又看向師尊:“師尊要說什麼?”
“你難道不想和我再獨處一次嗎?”墨言歎了口氣,“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我單獨在一起了吧。
“算上你上輩子,已經有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