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貴妃娘娘變了,皇上慌了 第7章
除夕宴上,嬪妃們分坐兩側,個個都望著高台之上端坐的帝王,他身姿挺拔,眉目清冷,台下舞姬彩袖翻飛,卻似乎未能入他眼中,往年的除夕宴,總有蘇貴妃在他身邊笑語盈盈,而今那位曾獨占恩寵的女子已被貶為答應,連列席的資格都不再有。眾妃見狀,無不精心裝扮,盼著能在這盛宴上分得一絲聖眷。
太後目光掃過全場,忽然停在那個空置的位子上:“皇上,婉嬪剛入宮,怎可連除夕宴都缺席了?”曆千撤執起酒杯一飲而儘,淡淡道:“她身子未愈,朕準她在宮中休養。”太後蹙眉不語,這婉嬪才入宮不久,皇上就給予如此多的特例,連當年對蘇酥都不曾這般縱容,實在有違宮規,看來他確實很喜歡這個婉嬪。
曆千撤環視殿內,忽覺席間空蕩,轉向沈高義:“蘇答應為何不在?”沈高義連忙俯身:“回皇上,答應位分低微,按製不得參宴。”
檀香嫋嫋中,那個空缺像在他心裡少了什麼。曆千撤摩挲著手中鎏金酒爵,忽然覺得禦酒失了滋味——從前嫌她太過纏人,後來逐漸怨她恃寵而驕,每每見她總要皺眉,如今宴席盛大,卻像少了最重要的點綴,那日將她貶為答應,是不是罰得過重了些?此刻她是在宮中賭氣不眠,還是已經含淚睡去?他望著窗外那輪冷月,指尖無意識地在杯沿滑動。
近日戰事順利,美酒佳肴當前,他卻提不起興致,莊妃見他心神不屬,暗想不知又是哪個狐媚子勾走了皇上的心思,貴妃已失勢,那便隻能是婉嬪了,她輕咬朱唇,她不能再讓另一個女人入他的心,於是端著酒杯起身媚眼看向他:“皇上,臣妾恭賀戰事告捷,願皇上龍體康健,太後福壽綿長。”
曆千撤的目光落在莊妃身上,冷眼看她,她剛失了外甥,卻還有心思在宮宴上爭寵?著實可疑。他舉杯淺酌,算是迴應。眾妃見狀,紛紛上前道賀,殿內一時笑語喧嘩。
柳昭儀見聖上麵色尚可,便壯著膽子起身,欲獻舞助興,盼著能在除夕夜得皇上一分青眼:“皇上,值此良宵,臣妾願獻舞一曲,為陛下與太後添彩。”
曆千撤靜默地望著她,未置可否,太後見皇帝未開口也未反對,便微微頷首準了。
莊妃頓時目含慍怒,冷冷盯著柳昭儀,又一個不知分寸的,小小昭儀,也敢在她麵前賣弄風騷!
柳昭儀換上舞衣,在殿中翩翩起舞,纖腰如柳,雪膚隱現,隨著樂聲柔柔扭轉,一雙含情目不時望向禦座之上的曆千撤。
曆千撤看到此舞蹈,卻恍惚想起,蘇酥也曾為他跳過舞,那時的她,無裸露寸膚,隻一記眼神纏上來,便如春絲繞指,媚意蝕骨,她的舞步是為他一人設下的羅網,每一個迴旋都似在邀請,讓他舞未過半,便已將她攬入懷中……那一夜**帳暖,直至天明。
回憶湧來,曆千撤再難安坐,向太後以體倦為由告退,起身離席。
正舞至**的柳昭儀見皇帝驟然離去,臉色霎時慘白,羞窘難當,卻仍強撐著將一曲舞完,隻是舞步已亂,姿態僵硬。
眾妃見皇上拂袖而去,知今夜又無望承恩,皆暗自失落,莊妃更是銀牙暗十分不甘,目送曆千撤背影,眼中寒光閃動,定是婉嬪那個狐媚子,又將皇上勾了去!
沈高義緊隨曆千撤步出乾清宮,見皇上信步所向竟是長信宮方向,心下頓時瞭然—,陛下這是念起了蘇答應。
長信宮地處偏僻,緊鄰冷宮,與乾清宮相隔甚遠,沈高義忙趨前躬身:“皇上,可要傳鸞輿?”
曆千撤廣袖輕拂:“不必,正好借夜風醒酒。”也壓一壓心頭的躁動。
宮道漫長,夜色如水,走了很久,行至半途,曆千撤已不耐側首睨向身後:“長信宮這般遠,你怎麼安排的?”
沈高義嚇得魂飛魄散。當日陛下貶黜蘇氏時未曾問過住處,何況涉及謀害世子這等重罪,大家自然都覺得蘇貴妃離去冷宮不遠了,他撲通跪地:“定是那些勢利宮人見蘇答應失勢,故意安置在那冷僻之地。”
曆千撤眸中寒光乍現:“回去自去領罰。”說罷徑自前行,沈高義慌忙起身,委屈暗忖陛下當初也未曾過問,他們纔敢如此安排。
又行一刻,長信宮映入眼簾,宮門緊閉,殿內漆黑一片,想來早已歇息,曆千撤駐足凝望,想起蘇酥自幼嬌養,如今遷居這等荒涼之地,怕是整日以淚洗麵,那日見她衣衫素舊,清瘦了不少。
可若不以重手懲戒,隻怕她愈發不知收斂,朝堂之上群狼環伺,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太後一直欲立她為後,其心昭然,他豈敢縱情偏愛?當年外戚乾政的教訓猶在眼前,父皇臨終也是緊握他手叮囑:“縱有千般情愫,亦不可表露分毫”。
沈高義見皇上一動不動,小心翼翼道:“皇上,可要喚人開門?”
曆千撤卻擺手道:“候著”。
話音未落,竟縱身翻牆而入,身輕如燕,沈高義目瞪口呆,暗歎:“陛下這般行徑,像話本裡偷香的浪蕩子……”
曆千撤悄然潛至偏殿,見榻上衾被整齊,但卻空無一人!
曆千撤心頭一緊,疾步轉向外頭,見春蘭在耳房外倚門睡著,他走過去指尖輕點她穴道,推門而入。
殿內陰冷透骨,唯有一盆劣炭將儘未儘,散著嗆人煙氣,蘇酥與秋菊相擁而眠,見秋菊一隻手搭在蘇酥腰間,曆千撤眸色一沉,他冷著臉點了秋菊穴道,俯身將蘇酥輕輕抱起,轉向偏殿床榻。
懷中人輕得令他心驚,把她放在床榻上,撫摸她的臉頰,竟消瘦至此?目光不經意掠過微敞的衣襟,一抹雪色若隱若現,他喉結微動,終是壓下翻湧的情愫,仔細為她掖好被角,轉身闊步而出。
“長信宮為何用的是劣炭?內務府是活膩了不成?”
沈高義撲通跪地,顫聲道:“奴才失察!定是那些小人見風使舵,奴才這就去嚴辦!”
曆千撤怒極道:“既如此不長眼,凡涉事者一律三十廷杖,發配永巷!”
沈高義心頭一驚,立馬領命道:“奴才遵旨!”這般重罰,幾乎是斷了那些人的生路。他心中暗忖:宮中用劣炭的偏遠宮苑恐不止這一處,往日皇上也未曾過問,現在卻見蘇答應受苦便如此震怒……看來,蘇答應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任然是很重的。
他伏地低語,冷汗涔涔:“皇上,寧王世子之事未明,此時若為蘇答應出頭……隻怕莊妃那邊……”
曆千撤拂袖冷嗤:“尋個由頭,就說他們剋扣新入宮妃嬪用度,藐視宮規。”
沈高義頓時明白皇上的意思,婉嬪是皇上救命恩人,以此為由懲處,不會落人口實。他深深叩首:“皇上聖明,奴才這就擬旨查辦。”
而此時,舒寧宮內。
暖意如春,與長信宮的清冷儼然兩重天地,地龍靜靜地散發著融融暖意,將冬夜的寒氣隔絕在外,慕寒煙斜倚在雕花長窗前,指尖不自覺地輕撫著小腹,目光卻投向天際那輪清冷的孤月。
除夕之夜,宮外想必是萬家燈火、笑語喧闐,而這九重深宮之中,唯有她與腹中血脈相依,不知此刻,遠在西南的他,是不是也在望著這同一輪明月?
身形纖巧的宮人綠蘿端著溫熱的羊乳輕步走進內室,見主子仍佇立窗前,心下暗想:娘娘莫非是在等候聖駕?她上前柔聲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