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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世子他追過來了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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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路一番折騰,終於在一個壓箱底的匣子中尋到了那繪本,遞給鄭寒問過目,鄭寒問眉毛一抬,順手接過,“就是它了。”

嚴路不禁好奇,“世子自小在畫上不曾用心,也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怎的今日倒是想起了它了。”

鄭寒問麵無表情,實再不知道應該如何做答,隻言,“時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嚴路明白,這是要將自己支開,也便不再多言,靜靜退下了。

眼下書房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門外還有侯著的小廝隨時聽候吩咐。

鄭寒問將這本陳年老冊子展開,有些發黃的書頁翻動起來有些脆脆的聲響。

嚴路說的一點兒也不錯,他自小便在畫畫上一竅不通,父親請過不少名師指導,可筆下的畫作皆是慘不忍睹,後來他便想通了,這是他的死穴,既然沒這等天賦也便不再強求,至此再也沒動過那些水墨丹青。

鄭寒問猶記得這冊子裡有許多花草的畫法講說,本意也是想翻動看看有沒有桃花的畫法,今日程茵來他麵前央求,讓她敗興而歸,這不是他刻意為之,而是他真的不會畫……

可這樣的事,總不好讓程茵知道……

他也不明白為何這般害怕程茵看到他的短板。

翻動幾下,果然找到了桃花的畫法,鄭寒問二話不說拿起筆墨便在宣紙上試量。

***

夜漸漸深了,程茵躺在床裡側,麵朝裡,指甲輕輕摳著被角,才哭了一場,這會兒躺下了便覺得有些睏倦,最後實在熬不住了才閉了眼睛睡去,這一覺睡得很沉,連鄭寒問何時回房的都不知道。

鄭寒問出了書房門的時候聽見街上梆子敲過三聲,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輕輕推門進來。

不出所料,程茵已經睡下了。鄭寒問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

來到紫檀雕花衣架前親自褪了外衣,無意掃過被丟置在妝台上的一隻簸箕,隱約記得這是程茵放針線的物件。

回頭看向床側,程茵那邊依舊沒有動靜,鄭寒問這才上前一步拿起簸箕,見若乾破布頭似得東西蓋在上麵。

將幾塊布頭拿起來才知,這是被人有意剪碎的,拚湊在一起不難看出原本精緻的繡工和圖案,栩栩如生,不難辨認,是桃花。

鄭寒問恍然,之前聽程茵說她不會畫桃花,原來是假的,她哪裡不會,隻是為了讓自己替她畫上罷了。

鄭寒問將物件輕輕放下,心中五味雜陳。

回到床邊輕輕躺下,側過頭去借著月光看著程茵的輪廓,抬起的手纔想摟過去又彆扭的放了下來。

***

次日醒來,鄭寒問居然沒走,程茵翻身過來,鄭寒問也睜了眼,二人四目相對,程茵下意識的垂下眸子。

沉默自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這樣安靜的程茵有些不同尋常。

若是以往她見鄭寒問沒走總會想方設法的蹭過來,每每在一起就東一句西一句的說個沒完,這樣安靜的躺著,在鄭寒問印象中還是第一次。

“起吧,我伺候你穿衣。”不知多久,程茵才丟了這麼句話便起身下床去,沒有任何情緒。

鄭寒問站好,雙臂抬起任由她為自己穿衣,細節漫長,程茵沒有再開口講一句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鄭寒問心想著,許這便是她鬨脾氣了,因為昨天那桃花的緣故。

風風火火的程茵原來鬨起脾氣來卻是這副模樣。

鄭寒問垂眸盯了她半天,最終喉結滾動,開口道,“昨天那瓶紅色的東西你再拿來些,我給你將桃花畫上。”

鄭寒問心裡思襯,昨日練習了那麼久,想來真畫起來也不會太難看。

程茵給他係腰間玉帶的手明顯停頓了下,而後才輕輕搖頭道,“不必了,我不想要了。”

鄭寒問微愣,複又問道,“真不要了?”

程茵明顯又頓了下,“嗯。”

鄭寒問沒有再說什麼,目光移向彆處。

而後兩人之間又是漫長的靜默。

程茵一顆心不上不下,開始有些後悔,甚至開始埋怨自己方纔為什麼嘴硬,如若說自己很喜歡,他就會為自己畫了吧。

然後她又重新拾起一份期待,期待他再多問自己一句,便會改口,然後歡歡喜喜的坐在那裡任憑他畫,然而,這期待如同以往一樣落空,他沒有再問一句。

程茵明白,鄭寒問不會顧念她的喜怒哀樂,她賭氣賭了一早晨,他也全然不在意。

鄭寒問洗過臉後,程茵才將衣裳穿好,鄭寒問將擦臉的毛巾丟進水盆中說道,“一會兒我回侯府與父親議事,早飯你便自己吃吧,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你不必等我了。”

程茵坐到妝台前,背對著鄭寒問,銅鏡裡也隻照了她一個側臉,無論他說什麼,她隻回一句,“好。”

鄭寒問心裡覺得像是有片陰影罩下,略有不快,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嘴唇微動,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欲言又止,大步邁出門去。

程茵聽見門聲響動和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終於仰起頭來,嘴巴緊緊抿成了一搜在水麵上倒扣過來的船,眼睛用力向上瞪,紅著眼圈勉強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來,“我纔不哭呢,我纔不喜歡什麼破桃花呢……”

***

鄭寒問乘著馬車來到安北侯府,才一進大門,便見得一抹嫩粉色的人影快步迎上來,那人行至跟前,帶著一身有些刻意的幽香,見了鄭寒問更是笑成了一朵花。

“寒問哥哥你回來了。”女子聲音柔媚,軟糯的像摻了三斤蜜糖,聽的人膩膩的,說話間朝他身後看去,確定沒有旁人跟上來,明顯鬆了口氣。

鄭寒問隻輕輕“嗯”了一聲以做回應便往正堂處走。

女子轉身隨在身側,看似無意的打探,“怎麼不見程茵與你一同回來?”

鄭寒問忽然駐足,微微側頭麵無表情說道,“玉箏,往後要稱我為表哥,免得旁人起疑。”

叫玉箏的女子垂臉,看起來有些不悅,雙手絞著手中的帕子嘟囔道,“這不是沒有外人嗎。”

鄭寒問見她如此,眉毛一皺,沒有再說其他,抬腿朝前走去。

自鄭寒問成親以來便很少回來,聽聞他今日回府,安北侯鄭慶和與夫人賈嵐梅早早便等在正堂,尤其是賈嵐梅,早就坐不住,望眼欲穿的望著門口。

鄭寒問踏進門來,夫婦二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口。

給二人請過安後,玉箏殷勤的站到賈嵐梅身側,看似親昵。

“姨母您整日盼著表哥回來,如今他回來了,看您您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玉箏說著,抬手捏上賈嵐梅的肩頭,細致入微。

“你這丫頭,彆忙了,快來一起吃飯,你表哥一早過來,定然還什麼都沒吃呢。”說罷,賈嵐梅一把拉過玉箏的手來。

鄭寒問見玉箏和母親關係這樣好,便忍不住開口,“玉箏,平日我不在府裡,二老有你陪伴,我很放心,多謝。”

玉箏聽見他的說辭,心裡自是笑開了花,卻不喜歡他最後的感謝,聽著又多了幾分外道。

“可不是嗎,”賈嵐梅喜笑顏開,拉著玉箏的手在手中拍了又拍,“玉箏懂事又孝順,平日裡多虧了她陪著我,我啊,在心裡早就拿她當女兒了。”

“姨父,姨母,表哥好不容易回來,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談,我便不打擾了。”玉箏恰到好處的懂事讓賈嵐梅格外欣賞。

三人許久未見,確實有很多話要談,即便賈嵐梅嘴上說拿她當女兒,可心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與其惹人不快,還不如自己說出來,也落個懂事的好名聲。

待玉箏走後,這一家三口才真正的說著體己話。

“那個程茵在府裡可還安分?”賈嵐梅低聲問道。

鄭寒問隨即點頭,“她向來安分,並不是多事的人。”

“安分?嗬,”賈嵐梅冷笑一聲,提到程茵時候是滿臉的不屑和鄙夷,“她若安分當初你們兩個的婚事就不會鬨的滿城風雨,禮部尚書程文也是規規矩矩的人,怎麼生的子女一個一個的都不像話……”

“休得多言,程大人為人清廉,人品貴重,子女雖然不同尋常卻也是各有千秋,程茵雖然風風火火,卻也是因為心裡在意寒問,能得一女子真心,也是寒問的福氣。”

一直在旁默默不說話的鄭慶和突然打斷夫人賈嵐梅的一通抱怨。

“福氣,”賈嵐梅朝老實巴交的鄭慶和翻了個白眼,“他程家老大,一個姑孃家,不好好的在家學琴棋書畫,非要整日像男人一般舞刀弄槍,最要命的還是個結巴,他程家老二,七尺男兒,不學無術嗜酒如命,恨不得整天泡在酒缸裡,這程家老三就更彆提了,現在還總有人拿他們的婚事取笑我,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

“哎呀,”鄭慶和眯著眼,縷著下巴上花白油光的山羊鬍心裡焦躁,“你說你,整日將這些話掛在嘴上,這若是讓人聽了去,還不惹人恥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鄭寒問忽然覺得這一趟不該來,每每聽著這種抱怨便覺得頭大。

堂外玉箏其實並未離開,而是一直立在一側聽著交談,聽到賈嵐梅對程茵這般貶低譏諷,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臉上掛著一抹得意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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