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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世子他追過來了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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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茵乘著的小船被官兵發現,她也被救上來,
夜裡下了大霧,
湖麵上一片灰濛看不清楚東南西北。

太子本意是想回宮,但程茵堅持不走,
此時大船已經靠岸,程茵執意呆在船上等鄭寒問回來。

程茵全身濕透,
換了乾淨衣裳又裹了條毯子靜坐在甲板上,哪也不肯去。

慕容默見狀也不忍心回宮,
留在這裡陪同程茵。

程茵冷的發抖,
即便換了乾淨衣裳又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依舊很冷,
寒意從心底傳來,指尖冰涼。

本來慕容默對程茵是有氣的,
奈何這意外來得太突然,看著程茵受難,
他越發心疼,
之前的那些小情緒也就全都顧不得了,
屏退眾人親自端了熱茶過來遞給程茵。

程茵雙手接過,
目光始終不離湖麵,隻輕輕道了句謝。

“嚇壞了吧?”慕容默見她臉色慘白,
“好在你平安回來了。”

說到此,他長舒一口氣,實則程茵不在的這段時光,他也坐立不安,生怕她會出點什麼事。

他有些不悅,
痛恨在程茵出事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的卻不是自己。

程茵不答,心不在焉,雙手握著茶杯,茶湯上的熱氣升騰起來,和霧氣連成一片。

“對了,”慕容覺著二人之間有些尷尬,氣氛死板,索性又找話題道,“江依秋生了位公子。”

“依秋還好吧?”程茵這纔回過神來,想著之前江依秋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有些放心不下。

慕容默點頭:“很好,母子平安,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回來了沒有。”

聞言程茵稍稍安心下,點頭輕輕道:“這便好,想來她這會兒很累,我稍晚一些再去看她。”

慕容默分明還想說什麼,但是見程茵目光根本沒有在他身上留連片刻,擠在嘴邊的話也都悄然嚥下。

二人之間沉默良久,隻能聽到湖麵一波一波的湖水流動。

慕容默上前一步,離得程茵近了些,低頭看著她的側臉,希望捕捉到她的細微情緒:“不必擔心他,我派出去的人已經去接應他了,原本他怕打草驚蛇對你不利,所以便一個人去尋你,這下你安全回來了,他便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話是善意的寬慰,但是程茵聽起來卻格外的刺耳。

程茵緊捏了茶杯道:“那夥人熟識水性,入水便成魚,我們兩個若一起乘小船出來,必定都要被他抓住,因此他讓我先行,以一敵十......”

程茵一想到鄭寒問為了尋她,不知潛了多少個水洞,心便一陣絞痛,眼睛乾澀,鼻子痠疼。

慕容默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她現在的情緒,有悲涼,有期盼,還有一種他一直想要卻從未在程茵這裡得到過的東西。

“茵茵......”慕容默喉嚨上下微動,目光從她側臉上收回投向湖麵,“若去救你的是我,你現在會不會也會這樣擔心我?”

程茵垂下眼瞼,睫毛微動,輕抿了一下嘴唇,思忖良久,這才緩緩開口:“太子殿下不會以身犯險去救我。”

這句話溫聲溫氣,不帶情緒,平淡無波,卻讓慕容默心間如遭受雷擊,他分明想要反駁,卻沒有言辭可供解釋,這話不假,可謂正戳了他的痛處,他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棄了程茵轉而和鄒雲初定婚,這是事實。

說到底,程茵在他心裡,是不如皇位的,可若是不得皇位,他和辛苦撫養他長大的皇後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有些選擇他不得不做,一旦做了,便沒有資格再說唯一摯愛這種話了。

***

天未大亮,程茵靜聽水波流動,忽覺有船槳聲劃過湖麵的聲響,程茵眼前一亮,尋著聲音傳來方向仔細張望,奈何霧依舊濃重,看不真切,直到一條小船緩緩行近,程茵將身上毯子一丟,轉身奔到船下岸邊等待。

慕容默見狀腳步未動,目光緊隨在程茵身後。

程茵在岸邊踮著腳張望,那小船劃得慢,看似不遠卻久久不到岸邊。

因為大霧的關係,幾乎到小船快靠岸時程茵原本充斥著擔憂的雙眸一下子清亮起來,她看到鄭寒問正好好的坐在船上,那是他的身影,她絕對不會認錯。

待小船靠岸,鄭寒問從船上下來,頭發有些淩亂,身形掛著疲憊,衣裳有幾處劃破,沾染了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那些人的。

停好站穩,鄭寒問抬起手臂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單手提劍,劍鞘早不知丟到哪裡,臉色慘白身形卻依然□□。

鄭寒問忽覺麵前一陣風起,剛剛抬起眼皮便見程茵提了裙擺似是一隻輕盈的蝴蝶朝他撲過來,麵上隱約帶著笑意,眼角還帶著閃動的淚花。

鄭寒問未等反應及時,程茵便一頭撲進他的懷中,這有些突然,程茵入懷的一瞬間,鄭寒問險些沒站穩,單手下意識的摟住她的腰,腳下後退了兩步,這才穩住。

懷中是魂牽夢繞熟悉的香氣,下巴處是毛茸茸的頭頂和從前一樣的角度。

這一瞬間,他好熟悉,這不就是從前那個每每見了他都會歡悅得像隻鳥兒似的茵茵?

那個不管外界如何看她都會直言說喜歡自己的茵茵!

程茵用力摟了鄭寒問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肩膀,堅強了一整夜,淚水終於忍不住滑出眼眶。

鄭寒問聽見她極力克製的哭聲,心下一軟,摟在她腰上的手力道加重,將另一隻手上的劍丟下,抬手移動到她的後腦,輕撫兩下又低聲安慰:“彆怕,一切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回來了。”

“往後,彆再離開我了。”程茵用隻能二人才能聽到的耳語聲輕輕說著。

從前的陰霾全然不見,她隻想和他好好的。

這句話,鄭寒問聽得一清二楚,恍然覺的似在夢中,心頭最柔軟處像是被誰輕捏了下,欣慰舒暢。

鄭寒問嘴角幸福的牽起一個溫柔的弧度,將下巴埋在她的頸窩低聲應著:“好,隻要你肯要我,我便一輩子都不離開你。”

這一幕,被大船上的慕容默看的清清楚楚,他獨自立在那裡,像一顆百年不移的蒼鬆,眉頭沉起,麵上無色,雙拳在袖口中卻越握越緊。

心跌落下去,像是丟失了心愛的東西,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在心口蔓延,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來,尋思良久,他猜想,這種感覺應該是嫉妒。

與鄭寒問一同歸來的侍衛前來稟報:“太子殿下,那夥賊人已全部伏法,皆被鄭世子斬於刀下,眼下還留了兩個活口,剩下的官兵正押著他們在另一條船上。”

慕容默回過神來,側眼看著侍衛問道:“都是鄭寒問自己斬殺的?”

“是,”侍衛說,“我們去時,那兩個也已經奄奄一息,其餘屍體在洞中橫七豎八,鄭世子也險些體力不支正歪在一旁休息。”

侍衛一頓接著道:“屬下當時也驚了,鄭世子像一頭失控了的野獸,幾乎殺紅了眼,許是拚儘了全力才保得自己全身而退。”

慕容默不言,轉過頭來接著看向那兩個人,又回想起之前程茵與他說的那句話。

慕容默自言自語道:“殺紅了眼,他是為了程茵才殺紅了眼,也是為了自己能活著回來見程茵......”

他雙肩垂下,原本緊握的雙拳也漸漸鬆開,程茵這般驚人的舉動,分明是等了鄭寒問許久,久到連他都不知道。

原來程茵不是木訥,不是沉靜,她隻是不愛自己罷了,每每相處都是客套,從不逾距。

那些關於程茵和鄭寒問的傳言都是真的,她愛的是鄭寒問,隻有鄭寒問。

慕容默自嘲的笑了一聲,轉而下了船,不再去看這二人。

***

此處是地方官員衛大人的管轄之所,出了這麼大的事,慕容默便打算好好審一審那些賊人,暫且這兩日住在衛大人的宅子上。

程茵仔細為鄭寒問的傷口換過藥,小心的將紗布包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鄭寒問這一行,身上大傷小傷無數,好在都不致命,最深的一處口子在右上臂,肉皮都翻了出來,幾乎入骨。

程茵才將係紗布的手鬆開,鄭寒問便一把將程茵扯進懷中。

程茵坐在他腿上不自在的扭了扭:“你這是做什麼,身上還有傷呢。”

鄭寒問不管不顧,將她又摟的緊了些,臉湊了過來笑意盈盈:“不抱著,怕你一不小心又飛走了。”

程茵側目看著他,絞著自己手指臉色微微泛起紅暈,反問:“我還能飛哪去?”

“往後哪也不能去,”鄭寒問說著,嘴忍不住貼上程茵臉頰親了一口,“隻能在我身邊。”

程茵覺著臉上微微酥麻,似有火光流動全身,臉上發熱低聲嘟囔道:“身上還有傷呢,剛才給你換了藥,再亂動,一會兒傷口又要裂開了。”

“就要亂動,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著,鄭寒問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在程茵的細軟腰肢上輕掐一把,頗有些死皮賴臉的意味。

這一牽扯,果然牽動了臂上傷口,疼得鄭寒問微一皺眉,方纔的飛揚神色纔有所收斂,雖然如此,心裡也是開心的,因為程茵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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