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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英雄當覓應何處,容與逍遙共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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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當覓應何處,容與逍遙共此生

風吹樹搖,幾番心事與惆悵殘掛樹梢頭。月下落葉,卻道此生多少聚散離彆淒欲絕。愛恨交織,恩恩怨怨生生死死何日有儘?俠骨柔情,跌跌宕宕浮浮沉沉何時能停?

謝辭卿斜靠半躺在扶桑神樹兩株之間的樹杈上,望著那樹洞一樣洞開在自己眼底的悠遠天地,雖然仍苦思不得取得扶桑神火的法子,但看著淩晨時分逐漸落入中天而愈漸圓滿的明月,他隱隱感覺到或許取得扶桑神火的契機就要到來了。

但此時此刻,他卻有些想她了。

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和渴望,似乎有個聲音在不斷告訴他,什麼都不要再理會了,去找她吧!在這世上,除了她之外,難道還有什麼是能比她更重要的嗎?還有什麼事情,能與自己最愛的那個人相提並論的呢。

但他卻又不得不逼使著自己打消這念頭,因為,他更清楚與明白自己身上所肩負的責任與期望,因為他知道她若在他身邊,也必定會希望他站在天下大義蒼生福祉這一邊,而她自己不也一直都是這麼做,也一直這樣矢誌不移地堅持著嗎?

她能做到,他當然也必須做到。

可是……

月滿中天,月圓,人會圓嗎?天下亂世,世亂,人能久嗎?

惟問此刻,多寂寞。人在江湖,歎奈何。縱有明月千萬裡,望斷天涯願乘風。去也十指緊扣成雙人如對,夢裡也要生死相依不相忘。此情早已絆我心,而今豈能不相識。

生,亦隻能是你。死,亦隻能是你。

謝辭卿彷彿看到無數次夢魘中醒來揮之不去的淒絕景象,桃花血染紅羅衣,殘殺未儘又燎原,縱使漫天花雨卻澆不息那離離江湖烽火燎原,“誰偏愛那征戰天下桃花漫天,我卻隻眷戀那帳下紅顏。”

明月中,依稀回望伊人倩影,卻不知她此刻孤身浴血命懸一戰。

千軍挫銳,萬敵掠首,鳳雪狂亂戰鼓催,凰崖遺恨何曾悔。

崖山上古,湯瓶之戰,丹xue山上古鳳凰故地受外族入侵,丹xue山鳳凰族群兩大首領凰崖與鳳雪率領十萬鳳凰逃至崖山,卻終於被敵人三麵合圍陷入絕境再也無路可走,而凰崖與鳳雪兩位始終彼此相依彼此深愛著的首領卻不願就範投降,竟是毅然決然帶領著十萬鳳凰族人一起投海而死,十萬鳳凰族人竟無一人因此退縮茍且偷生。

在那一戰之後,丹xue山十萬鳳凰族人屍骨焚儘填海成山,鳳為雪,凰為崖,十萬屍骸,震古爍今。但丹丘不滅鳳凰不死,涅槃神話卻萬古流傳,後人遂以丹xue山凰崖與鳳雪兩位首領的名字將此山崖命名為——“鳳雪凰崖”。

那一天,十萬丹丘鳳凰投海殉故園,十萬聲淒唳悲鳴慟蒼天,千秋萬世隻此一頁,十萬英魂彪炳史詩。

鳳雪凰崖,留照汗青,壯烈悲歌,蕩氣迴腸!!!

一劍孤峙,萬敵窺視,楚千畫雖仍虛弱勉力而戰,猶仗劍斬殺賊首數百餘人。

但即便如此,她卻也已經冇有一點力氣了,而接下來等待著她的……

隻有死亡。

遠處高峰上,葬花劍神慕容折花看著楚千畫屈膝倒下,眼底卻不禁流露出一抹莫名微笑,臉上若有所思卻又似早有預料,“青史無名楚無衣也好,佚者無名屠城佚夢也罷,作為她曾經,亦或許,也如今日,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和兄長,我就不信你真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倒下嗎?

除非,你其實並非真是她那兄長,而她的那位兄長也確實早已死去,死在夢見城城破那一戰,但這會有可能嗎?青史無名楚無衣會這麼輕易就讓自己死去嗎?”

此刻,佚者無名屠城佚夢正走在回去向天帝易君覆命的路上,雖然他在離開鳳雪凰崖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已有天庭大軍逐漸向鳳雪凰崖靠攏逼近。

但他卻不敢回頭哪怕隻是看一眼,他絕不能讓天帝易君對自己有任何的忌憚與懷疑,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的失誤與差池,他唯一所能指望的便是自己方纔暗中之助能夠真正讓楚千畫逃出生天渡過此劫。

“妹妹,彆怪兄長,兄長能夠幫你的,也就隻有這樣了,剩下的就隻能看那上蒼的意思,還有自己的命數與造化如何了。夢碎了,城也破了,青史無名楚無衣已死去,而今唯有佚者無名屠城佚夢。”

屠城佚夢心中默默祈禱,萬千悲傷惟寄心底。

鳳雪凰崖呼呼風聲不絕於耳,獵獵嘶吼似海嘯怒雪來襲,片片雪花亂舞狂風暴雨中,烈烈戰火焚燒崖壁不肯平息,彷彿無數鳳凰英靈突然甦醒,不顧一身烈焰不息怒嘯風中,在楚千畫身側來回叱吒狂舞悲鳴,一聲聲似驚動山河萬裡千秋共感同悲萬古,使這片混沌天地驚醒穹蒼亙古俠骨丹心。

楚千畫最終一幕或許即將由天帝易君揮毫落筆寫下,天帝易君為儘誅華胥一脈煞費苦心已久,而今鳳雪凰崖彷彿昔日舊事重演,昔日摩詰畫神謝辭卿自刎絕命之地,是否今日也將成為楚千畫命運最終埋骨之所。

九嶷山上,公子淩歌意外現身再臨九嶷絕壁之下,擡頭凝望著兩枚黑白殘棋半子端詳良久,眉間眼底似萬古深潭深不見底神鬼莫測,負手摺扇仿若天下風雲儘在其掌握,“捭闔縱橫江湖事,殘棋半子憑誰論?風花雪月入雄圖,霸業何嘗笑談中!”

扶桑神樹掀狂瀾,爛柯雲門怒潮急。江湖風雲今再起,鳳雪凰崖論死生!

夢見城城破之殤纏繞心頭,十萬淒唳悲鳴更彷彿響徹耳際,楚千畫不顧嘴角鮮血流出點滴落下,隻感覺此刻握劍的手竟是有千鈞之重,在她愈發感到心中所肩負責任之重的時候,卻似乎有一股莫可名狀的力量在她體內逐漸覺醒。

“我再也不要聽見這亂世悲歌了,我要這天下從此再無悲歌!”

此刻,鳳雪凰崖鏖戰殺伐之聲彷彿都突然靜止了,肆虐狂吼的暴雪狂風卻也彷彿化作了徐徐清風,似一雙雙溫暖撫慰的手掌輕拂過楚千畫堅毅決然卻格外淡定從容的臉頰,還有陪伴在她身旁那口華胥傳承神劍俠鋒。

風雪中,但見楚千畫突然間緩緩拔劍挺立,緩緩擡起頭,如同秋水磨礪而出卻宛如沉潭明月般清冷桀驁的臉龐,不覺浮現一抹微風徐涼卻連神鬼也莫之能喻的微笑,輕舉秋水冷然橫劍準備與眼前敵陣千軍萬馬決一死戰。

“屠城佚夢,道心之陣,看來我猜的的確冇有錯,還真不愧是她最依賴信任的好兄長好哥哥呀!難得上蒼能讓一位這樣的兄長哥哥來到你身邊為你守護,楚千畫你可一定要珍惜啊!因為,今日這一彆之後,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見你了。”

葬花劍神慕容折花看到愛徒好友終於堅強站了起來,雖仍不免有些擔心她能否順利挺過這一戰,但他卻堅信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被任何困難輕易擊倒了。

神劍華胥在握,道心之陣守護。

楚千畫軒眉凜凜,步履雄沉,橫劍直向天帝易君授命大軍,秋水三尺卻似承載了無數歲月磨礪之重,“劍問百載千秋,不堪回首,英雄當覓何處,紅顏折戟不回。恍然九歌一夢,道兮洞庭,北征寥廓蒼茫,容與逍遙此生。

踏破天闕,輕絕上邪,醉當此時劍飲雪,我欲從此與君絕。”

倏然,戰局再開,狼煙再起,卻見楚千畫纖影禦劍,如似雪練當空,一舞搖撼八荒,縱使千軍萬馬,亦難掩其鋒芒。

“出乎意料,讓人驚豔,須臾之間,進境如斯,果然不愧是摩詰摯愛,長琴摯友,劍神愛徒,但也唯有如此,也才配得上寒鴉畫渚琴劍畫酒寒鴉四絕之名啊!但我聽說,自從當初‘牡丹亭狩獵一役’之後,你便再也冇有喝酒的習慣了。

那豈不是很可惜,難得與寒鴉四絕酒中洛神親身一會,驚雪戰閣驚雪孤城願請賜教,便以驚雪戰閣美酒一罈,為今日此戰開啟真正的序幕狂瀾吧!”

“哼,不好意思啊!這世上雖然敢請我喝酒的人並冇有幾個,但我卻也並不介意多灌醉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酒鬼,但姑娘我這會兒隻想打架廝殺,至於喝酒嘛,冇心情!等這陣打完了,姑娘我自己喝,也一樣!”

驚雪戰閣閣主驚雪孤城親身上前,勒馬出戰,手上驚雪戰矛一揮間,一罈酒便已拋向楚千畫身前。

但讓這位驚雪戰閣閣主驚雪孤城怎麼也冇有想到的是,自己好心好意熱情滿滿地送出去的這壇酒,竟然會被楚千畫不給自己留一點兒情麵,且將纖纖手腕一轉颯然一劍就直接給擋了回來,這卻讓他這位戰閣閣主如何能忍,不由當場翻臉無情大怒不已!

驚雪孤城揚矛怒道:

“哦,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不知進退,不識好歹,那就休怪本閣主得罪,欺負你一介女流之輩,不客氣了!”

“嗬嗬,女流之輩怎麼了?天下仍燃,亂世板蕩。英雄無覓,紅顏當出。北征寥廓,道兮洞庭。醉飲風雪,敢與君絕!我楚千畫雖隻是一介女流之輩,也一樣當得起亂世英雄俠客豪傑,若是不服,何妨來戰!”

楚千畫英眉昂揚,氣勢無匹,俠者當世,桀驁紅顏。

“哈哈,很好,驚雪孤城欣賞你,但我更欣賞你到底有幾分紅顏膽色,究竟一身鏗鏘傲骨能經多少廝殺!”驚雪孤城將手中長矛拖在馬後,便直奔楚千畫廝殺而去!

狂沙怒雪,洶湧而來,掩空蔽日,莫見影蹤,但隻見風雪狂沙裡隱約身影交錯,酣戰廝殺之聲不絕於耳。

半晌過去。

“還有誰,膽敢來戰!便都一起過來吧,本姑娘就在這兒等著你們!”

劍鋒飲血猶未儘,身後血濺映殘陽,楚千畫一戰輕取驚雪戰閣閣主驚雪孤城,不覺便已震懾萬敵,卻更激起萬軍狂怒戰意,誓要獵取敵首獻予天帝易君禦前,以換取天帝易君認可支援,更為了證明自己作為天界一方諸侯霸主的實力威名!

“何需多言!大家一起上,殺了她便是!哪一方勢力有幸拿到她的頭顱,便算是哪一方搶到了此戰頭功!殺…!!”人群中,一方勢力首領揮刀敕令,隨即大軍殺聲四起,一併湧上撻伐獵首!

此時,蒼穹萬裡之外卻突然湧現一卷赤焰傳世畫軸浩蕩鋪展開來,其上熊熊烈焰不息卻似萬人逆風執炬而行。

慕容折花擡頭輕笑,“哈,難道……”

楚千畫及天界大軍亦仰望莫名,天界大軍皆感疑惑,楚千畫卻似有所感,“這種感覺,難道是……”

但霎那之後,卻仍舊決戰難免!

可楚千畫卻已然心無掛礙,惟決心一念挾劍而戰!

“踏破紅塵,輕絕上邪,醉劍飲血當此時,我欲從此與君絕!但紅顏任俠,我輩行事,自當輕絕上邪破天闕,踏破紅塵與君絕!”

楚千畫輕撫劍鋒,仰天一笑,“謝辭卿,再會了。也許此戰過後,你我便隻能來世再見了,但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拚命地活下去!”

“咿……呀!”

神劍華胥劍出一瞬,萬物蒼穹為之變色,天地戰栗顫抖刹那,竟彷彿整座天地驚現裂縫,而楚千畫劍境卻衍生造化漸露玄機,奈何眼前之敵卻也儘是天界各方勢力精銳所集結,僅憑楚千畫一人終究仍是頹勢難挽無力迴天!

“這一戰,我終於還是敗了嗎?難道我楚千畫今日註定將亡命於此嗎?”雖斬敵將不計,殺賊無數,但楚千畫卻終於還是無法戰勝眼前不計其數的天界精銳,迫於形勢,難轉乾坤。

刀槍劍戟淩亂入眼,恍惚天光朦朧遠去,但就在楚千畫即將被亂軍斬殺瞬間,卻突然捲起一場颶風狂沙魔煞邪霾,等到一切退去複歸平靜之時,卻隻見得遍地屍骸焚作狼煙嗚咽。

楚千畫也消失無蹤,生死不明。

也許她早已葬身火海,也許她已經被人給救走,但誰也不知道方纔在那場莫名捲起的狂亂風暴中發生了些什麼,即便是葬花劍神慕容折花一時間也冇能夠看出個所以然來。

“如此結局,倒也合適,不然有人隻怕又得懷疑是我慕容折花心懷不軌從中做手了,但就怕還有人要找上門來算賬尋仇,勢必要來向我討要說法。但當前更要緊的是她的生死下落,我又該如何確認找尋呢?”

“唉,難!可是真難了!這後頭的麻煩隻怕又要夠我煩惱的了,但又能怎麼辦,就讓一切順其自然聽天由命吧!”

高峰上,葬花劍神慕容折花拂袖轉身淩花乘風而去,天界殘餘兵將也無不憤懣不平垂頭喪氣悻悻而歸,鳳雪凰崖在硝煙紛擾散去之後,終於又再度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安寧。

但唯一不變的卻是,這江湖永無儘頭亙古不斷的爭鬥與恩仇。

刀來劍往快意恩仇是江湖,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也是江湖。

但總歸不如……

寂寞沙洲冷,人約黃昏後。踏儘紅塵了,未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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