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生有決絕意,寧無赴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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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有決絕意,寧無赴死心
劍池畔,夜雨中,兩條撐傘獨行漫步的身影,走在似乎永遠也無法停下的風雨中,顧不了身後多少泥濘足跡蕭條落寞,隻能懷抱一樣沉重孤獨的心情不斷前行,不斷執著,不及迷惘,不返迷途。
“她真幸運,你說,是嗎?”
“嗯,以前我也未曾相信這世上竟還有像劍池主人這麼好的人。但現在我卻也不禁有些希望,卻又感到嫉妒和悲傷。倘若在我不懂世事初涉江湖的時候,也能有像劍池主人這樣好的人為我撐一把傘,陪我走一段路,敦敦教誨指點迷途該多好。”
“可是,我們都冇有,我們都隻能自己撐傘,自己去走去闖去拚,所有的風雨都隻能自己抵擋,所有的選擇也隻能自己下注。即使明知道自己走在一條錯誤的路上,也隻能一錯到底絕不回頭。即使明知自己已經身陷迷途,也必須困獸死鬥義無反顧。大概就像謬師論者也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生有決絕意,寧無赴死心?”
“你不是還有你父親嗎?還有如你所說那雎鳩王花燼雪不也始終陪伴你,願意永遠照顧你守護你嗎?為什麼你也會有這麼悲情深刻的想法呢?”
“父親,哈哈?雎鳩王?吾父親最厭惡之人便是吾,至於雎鳩王花燼雪對吾也不過隻是出於利用愚弄罷了。他們雖然都很了不起,卻都不是好人,而吾更是恥於與他們為伍。吾納蘭煊離生而絕望,窮極一生追逐希望,因為吾唯一相信就是唯有能讓吾自己真正變得強大起來,吾纔有實現追求自己夢想與願望的實力與資格。”
“所以,我們三人之中,最幸運的還是她,琥珀離若·蝶千芊。”
“是啊!誰讓她有一個將她視如珍寶銜在心口的劍池主人謬師論者呢!”
“說實話,我有些妒忌她了,哈哈……”
“誰說不是呢?我難道就不會妒忌了嗎?但妒忌又如何,難道我們兩人還會跟她去搶嗎?與她對她的謬師論者一樣,在劍池主人心中,她豈非早已無可取代……”
“嗯,她的確很幸運,但其實也很可憐,或許,這便是劍池主人對她始終如此偏愛如此眷顧的原因吧,而她自己也和劍池主人頗有幾分相似,善待萬物,有趣可愛,靈動活潑,天生作怪……”
“所以,其實,與她這樣的人做朋友,也蠻合適,不是嗎?”
“哈哈,嗯。”
昔日敵人幾番生死共曆之後,彼此情誼也在無形中日漸加深,但兩人心中卻也各自明白深知,命運的路就像這風波不止的江湖,今朝把酒為友相伴同行,焉隻明日恩仇將往何處,但求此夜有夢,管他來日風雨飄蓬。
“二位姐姐在偷偷聊啥呢?反正這雨夜淅瀝不停,何妨與芊即興一戰,打發這漫漫長夜,痛飲一場這江湖風雨?”
驀然。
劍池對岸,不宣而戰!
但見一口似邪光普照一身淬血之劍,突然血光大作籠罩一片茫茫夜色,蝶千芊不過隻是將此劍隨手一橫,便在那聞人劍池上掀起萬道劍瀾水霧,迅如萬點冰鋒冷雨,挾帶一股龐然劍氣,穿過劍池水麵阻隔,沸騰狂烈戰意而來。
“這小妮子這是要玩兒真的啊?”納蘭煊離不敢置信,眼前這無匹劍氣,竟然是自那名自己才認識不久的小姑娘手上所發出,然而讓她更驚愕讚歎的卻更是聞人笑我之能。
“不管了,先打了再說!”楚千畫心知眼前之戰不可小視,雖不知方纔聞人笑我與蝶千芊談何細節,但蝶千芊既然能夠在短短片刻之間,便脫胎換骨進境如斯,可想而知,劍池主人聞人笑我實力能為算謀機深之恐怖詭秘。
霎時。
聞人劍池之上。
神劍華胥,飛天流螢,殺戮王劍同時浮現,在三條婀娜曼妙身影來回穿梭中,不斷交織碰撞出一連串極致璀璨絢麗火花,似自那淒冷風雨中驚醒的夜,亦彷彿是一段久違江湖未有如此**迷醉絕豔驚心的夢。
“神劍華胥,飛天流螢,殺戮王劍,今夜之戰,足堪驚豔。但蝶千芊雖然已覺醒殺戮武脈,更已順利掌握殺戮王劍,可比起久經戰陣的華胥傳人,以及貴為納蘭施鷸之女的魔界公主,她卻仍是有太多欠缺,相差甚遠,而她們二人倘若再加上聞者的點撥,那隻怕蝶千芊要追上她們二人將更是不易了。”
劍池旁,青石上,劍池主人聞人笑我手握玉樽,一邊觀戰,一邊思索,“但是,倘若為一己之私,聞者確實冇有必要無端多事。但倘若為天下大計,聞者卻必須有所抉擇而不得不為。江山樂水,奔流不息。聞者樂山,當仁不讓。亂雪東流,蒼山依舊。蜻蜓醉酒,吾已久侯。”
“不公平,不公平!你們兩個打我一個,這不是明擺著耍賴嘛?”蝶千芊被楚千畫和納蘭煊離一頓教訓,突然趁兩人劍鋒夾擊之時借勢抽退,將殺戮王劍抵靠岸邊,直指兩人以二對一不說,還合起夥兒來以大欺小。
納蘭煊離笑道:“哦?看來咱們的小藥仙也覺得自己吃虧了啊?但難道不是小藥仙姑娘你自己無緣無故打殺過來的嗎?怎麼這會兒倒成了我們倆以二對一合起夥兒來欺負你啦?”
蝶千芊自知理虧,故作嬌蠻,扭過頭去,一口作氣,“哼!總之,不管怎麼樣,反正就是你們兩個打我一個就是不公平,我不乾!而且,我明明就是找你倆切磋來的,怎麼能說是無緣無故就打殺過來的,我不服!”
但蝶千芊轉念一想,耍起機靈,“千畫姐姐,你說,我說的有錯嗎?”
楚千畫猶豫了一下,便微笑說道:“無妨,人在江湖,總要拚殺。明槍暗箭,也不過隻是尋常之事。既然芊姑娘有意找我們兩人切磋,那咱們三人就各自為戰各憑本事吧!點到為止,不計勝敗,也不論輸贏,就當是為我們三姊妹相識一場熱鬨一下吧。”
語甫落。
劍池水麵,再見劍光一閃泛起漣漪無數,轉眼楚千畫便已騰躍身形落定一角。
“納蘭煊離姑娘,你覺得呢?”楚千畫方自落定身形,便直接向納蘭煊離問道。
“戰便戰,誰還怕了不成!”納蘭煊離。
“聞者……也讚成!”
突然,聞人笑我劍指劃過,劍池水麵直接升起四麵水牆,將楚千畫、納蘭煊離和蝶千芊圍在其中,“便如千畫姑娘所言,點到為止。聞者所劃出這四麵水牆,便是時限。時限若到,水牆消失,戰鬥即止,不可傷人。”
“你們倆當真要打?即便是我如今甫經大戰,傷勢嚴重,功體未複,但對付你們兩個小丫頭,料想也並非難事,可彆說我欺負你們!”楚千畫道。
“哼!說我們是小丫頭,你也不比我們倆大多少吧?我蝶千芊就不信我堂堂謬師論者的高徒,還能一點兒便宜都落不著?”蝶千芊。
“就是!戰場之上,實力說了算,一切隻有打了才知道!”納蘭煊離道。
“好,那便……來吧!”
神劍華胥,率先出劍,掀瀾分濤,襲向兩人,隨後,楚千畫見機取勢,左右掃視,挺劍而動,直取兩人之中無論是戰場經驗,還是根基修為都明顯處於更為弱勢一方的蝶千芊。
蝶千芊反應不及,倉促應戰,忙運劍抵擋,接連揮出幾道劍氣,卻都被楚千畫淩厲劍勢一一化解,且楚千畫似有心無意踏出陣陣絢爛分道水花,而在這些看似毫無威力的水花背後卻隱藏極大力量,若應對失策稍有不慎便很可能受到攻擊遭受重傷。
劍浪分濤,率劍直攻,隱伏水花,蝶千芊必須能夠在極短時限內想出應對之策,然而突然麵對如此“奸詐狡黠”“心機深沉”的三重攻擊,臨戰經驗嚴重不足的蝶千芊,當場直接傻眼愣住了,她現在是滿眼驚詫不敢置信,哪兒還顧得上去應戰接招。
然而,楚千畫此時處境卻也並非毫無威脅,背後納蘭煊離覷準楚千畫背後空門破綻,亦飛身踏浪拖劍而來。
“來得好快,但……”
楚千畫察覺到身後冷然劍意,卻似早有準備絲毫不亂。
驀然,卻見楚千畫在舉劍將要劈向蝶千芊麵門之時,竟是突然旋步轉身飛身回刺,而這意想不到的突然一劍,在那兩人距離本已極為接近而楚千畫劍速卻又極快的情況下,卻是教納蘭煊離防不勝防險些中劍。
“吾真正的目標,其實並不是她,而是一直在吾身後耐心等待伺機而動的‘飛天小流螢’你啊!”
“厲害!我納蘭煊離認輸!”
然而。
“哼!芊還冇同意呢。不行,我還連一招都冇來得及出手呢!”
“今夜比試便到此為止吧,觀方纔這一場比試,一切在聞者心中已有答案。”
聞人笑我語聲方落,四麵水牆也應聲消融,“華胥傳人楚千畫,你不愧為華胥後人智計非凡,而聞者觀你之劍心、劍意與劍境,似也頗得那葬花劍神慕容折花真傳,那聞者便贈你這本《滄海劍譜》,以助你在悟得自身‘天地劍境’之後返樸存真再現奇蹟。
滄海一粟,看似浩渺,卻無處不在。天地一劍,形似縹緲,亦有跡可循。”
說著,但見聞人笑我信手一拋便將自聞人劍池所取出的一本《滄海劍譜》拋落在了楚千畫手上。
“這……”
楚千畫捧著手裡那一本《滄海劍譜》,一時間尚不知要如何報答感謝。
“何須客氣,聞者所贈,自是聞者心意,作為華胥後人,你當之無愧。”聞人笑我道。
楚千畫頷首道:“那便多謝劍池主人了。”
“嗯。”
聞人笑我點頭一笑,便又對納蘭煊離說道:“至於納蘭煊離姑娘,你出生霧黎魔界身為魔族一員,原本聞者並無意接納你,但念你本性不壞天真未泯,那聞者便傳你這一本《明心武論》,但望你能常讀此書手不釋卷,早日脫離心中苦海,以武行道真正成為俠義英才。”
“還有聞者最疼愛在乎的小徒弟,任性乖巧卻粗心大意的芊姑娘,你雖出身殺戮王族風箏人一脈,但命運仍須由你自己掌握與選擇。你雖已得到殺戮王劍,並已覺醒殺戮武脈,但聞者卻什麼都給不了你。”
聞人笑我看著蝶千芊,不由喃喃問道:“你可會怪聞者無情?”
蝶千芊一臉茫然,似懂非懂,隻支支吾吾地說道:“不怪,不怪,芊隻會喜歡謬師論者,芊的一切甚至芊的命都是謬師論者所賜,芊又怎有可能會怪罪謬師論者呢!”
聞人笑我緩緩一飲,便又躺下,以玉樽斟水自樂,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有時候,池中的水,就好像是那天上的夜。但有明月,無論池中還是夜空。終究仍是獨一無二的美與絕,捉不住,求不得,卻一樣是這世間最美最動人的夢,亦如聞者所言,良辰美景,失而複得。蜻蜓醉酒,我已久侯。問此生,何決絕?不過求個儘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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