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十七道關卡,八千五百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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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道關卡,八千五百級
驟雨不歇,狂風不止,入眼隻見一座巨大高峰龐然矗立,峰巒疊嶂直至無數峰頂之中那唯一一座最高峰,便正是亂劍天峰主峰·通天峰,而在那通天峰接連天空深處的儘頭,隱隱可見一座詭秘寶塔俯瞰而下摩天聳立,霧黎魔尊通天詩魔納蘭施鷸為其命名——天峰·亂劍塔。
驀然,紅塵中,江湖路上,隻見一條人影孤獨撐傘,血劍抹地,踏雨行來,暴雨傾盆之下更見樹搖山傾雨花亂濺,亂彈狼藉震耳欲聾的滂沱雨聲裡,卻隻聽得一人腳步從泥濘水坑中緩緩踏出一聲滄越清響,“斷腸無悔落花風,千裡留行殺意濃。鴛鴦啼血花開過,天涯海角任俠蹤。”
“來者何人,請先出示拜帖。”峰上哨卡裡頭一名領頭魔兵喊道。
“哈,拜帖啊!你是說那一封毫無價值不值一哂的‘千軍拜帖’嗎?抱歉呀!來此路上,楚某劍上沾染了些血腥汙穢,於是便將那拜帖用來擦拭這劍上腥血晦氣了。你若非要楚某出示拜帖才肯放行,那作為彌補條件交換,楚某也可以斟酌看看,楚某是否應該替你解決這個難題。”楚千畫劍上鮮血仍在滴落,傘下卻隻聞得冷淡語聲。
“大膽狂徒,何方妖女!竟敢在此挑釁,可知此地是何地界?無名小卒,也敢在亂劍天峰腳下妄言放肆,莫不是專程前來送死的吧?”
“哈哈,送死嗎?方纔才向楚某索要‘拜帖’,此刻便說楚某是專程前來送死的。難道這就是霧黎魔界亂劍天峰的待客之道嗎?但若要說楚某是前來‘送死的’,那倒也並無不妥,因為楚某確實是專程前來‘送死的’,不過唯一有所差彆的是楚某此行‘送死’的對象並非是楚某自己,而是你們霧黎魔界亂劍天峰亂劍塔之主通天詩魔·納蘭施鷸,以及此地所有邪孽妖魔啊!”
“狂言!放肆!小的們,給我殺!”
“此劍既為蒼生出……”楚千畫纖手握劍,劍鋒逐漸往後移動了幾分,之後便見她將手上傘柄突然放下,任由一身絕代風采被籠罩吞冇在這江湖無休無止洶湧不息的驚濤駭浪狂風暴雨之中,不為任何私心雜念貪婪妄想,卻隻為心中那一點悲憫惻忍仁人之心塊壘難平憤慨難當,“斬妖,除魔,鬼神哭!!!”
霎然一劍,天地皆驚。蒼穹失色,瞬即劃過。
泥濘中,那一把蓮花傘滾了幾轉沾滿了汙泥血跡,卻又被不停打落在它身上的雨水一遍遍滌除汙穢沖刷乾淨。
一劍劃下,即定戰局。
轉眼,亂劍天峰第一道哨卡已過。
但接下來卻還有……
“十七道關卡,八千五百級!”亂劍天峰下,第一道哨卡覆滅,楚千畫一身赤黑紅衣暗月流裳,在最後一抹比雷霆雨夜還要晦暗森冷的黃昏裡,彷彿一片風雨中浸透飄落卻逆風狂縱恣意翺翔的旋舞飛花,如劍鋒般凜冽逼人的眉眼英氣擡眼之間,勢如鷹隼睨天於九地之下也難掩鋒芒,“這麼高的山峰,這麼多的哨卡,這麼遠的征途,是人都會覺得崩潰疲憊吧?那麼,就讓楚某用吾手中之劍一問諸天神佛,凡界蒼生三界眾生在你們眼中究竟是否重要價值幾何吧!”
“不管你們現在在天界有多逍遙快活鼎盛榮華遙不可及難以撼動,總之一句就是,我再也不要聽見這亂世悲歌了,我要這天下從此再無悲歌。
不管這夙願能否實現,也不管還會遭遇多少磨難,隻要我楚千畫活著一天,就會一直一直努力堅強地戰鬥下去,即使流儘楚某最後一滴血,也無怨無悔在所不惜!”
此時,卻見不遠處另一座山頭上的哨卡裡,突然一陣比雨點還要密集狂亂的箭雨遽然射來,稍不留神便將有葬身亂箭亡於流矢之危,閃念眨眼皆是生死交關陰陽界分之間。
“哼,萬箭齊發嗎?那便一試,楚某一劍,能否禦一劍於道法,禦萬物於一劍,一劍誅魔,一破萬箭吧!”
楚千畫舉手之間,劍運道法,一心一劍,無我無為,“劍法天地,道法自然。劍道無為,無為劍道!!!”
乍然,“無為劍道”出!
天地俱變幻,如夢亦如幻。一劍禦萬物,萬物同一劍。
一瞬改天換地,轉眼滄海桑田!
“無為劍道”一出,天地萬物同流,劍鋒所指即為萬物所向,劍道所向即為天地所往。
然而……
楚千畫卻仍隻緊握手中之劍,一步一步向天峰之頂走去,“此乃天地之劍,而非吾之劍,天地之劍在天,而吾之劍在我!天地之劍猶可活,楚某之劍不可違!一念在心,何言難哉。一劍在握,何懼神魔!楚某既已決心踏上這條江湖血路,便絕不允許再有任何悲劇遺憾發生!除非楚某倒下,否則一切休想!!!”
亂劍天峰十七道哨卡,八千五百級石階,在楚千畫“無為劍道”之下,竟是毫無抵禦抗衡之力,麵對與亂劍天峰向對峙而來的滄海钜變浩瀚劍流,僅在轉眼之間便被徹底摧毀粉碎,隻見得轟隆聲中山脊塌陷亂石崩雲滾滾而下。
可偏偏就是在如此強悍無匹摧枯拉朽的猛烈攻勢之下,與天地萬物同心同力的“無為劍道”卻並未誅殺任何邪魔,而隻是毀掉了邪惡妖魔手中賴以行凶作惡濫殺無辜的殺戮兵器和營地堡壘。
雖然如此,卻也仍有不少邪魔妖孽葬身亂流墜落而亡。
然而,僥倖存活者似乎也並無僥倖!
“僅如此,便可僥倖歡喜輕易了結了嗎?”楚千畫步步踏上,眉泠劍冷,身如飄血,凜烈若焰,“豈不聞,天道好還,血債……”
“血償呀!!!”
語聲稍緩,又斬數魔!
蒼穹下那鴻點寒鴉般渺小柔弱的身影,卻走在一條看不見儘頭的殘毀山徑上,僅憑她手中一把利劍過關斬將所向披靡,在狂風暴雨中仗劍開道堅毅前行,彷彿再猛烈的風雨也擋不住她那渺小的身軀,再激烈殘酷的戰鬥也嚇不倒她為蒼生而戰的意誌和決心。
“千軍宴,宴千軍,今日孤所掌控在內的霧黎魔界的千軍萬馬都已集結在這亂劍天峰之上,僅僅一人便妄想要前來向孤挑釁割下孤的頭顱,倒還真是讓孤有些望而生畏肅然起敬了呢!隻是孤也不禁想要知道,劍池主人所看中的人,究竟有幾分真本事,還是說徒有虛名?”
通天峰儘頭,亂劍塔頂端,一席龍塌之上,一名不世梟雄,褪去霧黎魔界霸主身份的虛假麵具,顯露真身的亡靈詩苑通天詩魔·納蘭失意,手指輕執幽蘭禦筆,掌中冷握鑒玉古卷,背靠塔尖孤角,傲然輕躺龍塌,一旁伶人撥弄古箏隨侍在側,唱著一曲淒冷哀婉曲調,“想當年,詩者向亡靈詩苑苑主獻策,統禦亡靈,一統三界,這本該是多麼偉大迷人的構想啊!怎奈,那亡靈苑主冥頑不靈不但拒絕了詩者的提議,竟然還將詩者關進了亡靈律獄,妄圖以亡靈律獄將詩者心靈重新洗禮。
可她萬萬冇有想到的是,詩者最後竟然逃了出來。
甚至,詩者還一手創立了這霧黎魔界亂劍天峰十九重的宏圖霸業!而且,終有一日,詩者還將親自統領天下亡靈攻占天界踏平那淩霄寶殿,一如詩者今日坐在這亂劍塔頂端俯瞰整個亂劍天峰一樣。”
通天詩魔·納蘭失意突然笑了一下,手裡那幽蘭禦筆似在寫著什麼,“但這亂劍天峰十九重,既是由詩者一手創立,又豈容他人破壞!無論任何人,想要跨過這亂劍天峰十九重都必須付出死亡的代價,方能有機會真正與詩者生死一會。現在,時候已到,那麼就讓一切照常進行吧。詩者欣賞一名註定失敗的弱者在詩者腳下努力掙紮心有不甘,卻註定什麼都改變不了,什麼都無能為力的模樣啊!”
此時,亂劍塔下,雎鳩王·花燼雪悠悠起身,正要說話之際,卻突然捂住口鼻,略顯得有些急促無措似的,仍儘量使自己忍耐著,悶捂著聲氣,隻輕咳了兩聲,“祭靈師…準…準…咳咳……準備,開……開宴!”
千軍宴開始,但楚千畫所麵臨的戰鬥,卻也不過隻是開端。
亂劍塔上,納蘭起意,幽蘭禦筆點落古卷,鑒玉瞬變再起波瀾。
楚千畫纔將那十七道哨卡擊潰,此刻那十七道哨卡卻又突然恢複如初,而且還在楚千畫麵前出現了數重亡靈殺陣無數魔兵攔路,路上更有不少頂尖高手伺機出冇暗算偷襲,要從這麼多的亡靈死士中間殺過去,即使楚千畫自己現在也冇有一點點把握。
但不戰至最後,她絕不會讓自己就此止步,也絕不會甘心就這麼放棄認輸。
此刻。
在她心中,唯一信念便是……
“隻要劍還未斷,楚某必血戰到底。倘若萬一劍真得斷了,那楚某也不懼以命相拚。烽火燎原,怎抵得過我心中怒火沖天。亂世板蕩,豈擋得住我襟懷坦蕩!既然天意註定這場戰火無從避免,那便由我將它親手點燃吧!待這場硝煙散去,我必將踏著你們的腐朽屍骸,祭奠這焦土一般絕望失落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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