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芳樽囚病酒,如殉我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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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樽囚病酒,如殉我溫柔
“唉!可惜了……!”
亂劍天峰,亂劍塔下,朝露主人·花燼雪手持花枝玉盞冷然慢飲,眼底卻愈漸浮現出一股殘酷殺意狠厲殺機。
“芳樽病酒,不再可求。朝露寒飲,不再可留。風中濁酒,不再可溫。將死之人,不再可歎。”
花枝玉盞袖手為劍,一鋒獨照十麵八方。寰宇之內絕境誰主,生死成敗天妒花殘。
“通天詩魔·納蘭失意,掌燈人!這一局,可還滿意?縱酒城雖然並非吾之故土,卻也曾為吾所留戀嚮往之地。你以為自己當真能夠掌控一切無所不能而將吾留在你身邊以便控製利用,卻不知我花燼雪又豈是卑躬屈膝甘願永遠屈居人下之輩啊?
更何況,縱酒城之仇猶在,動我心愛之人在後。不知憐惜世間美景,不懂珍惜造物心血。總之,無論為了什麼理由,我花燼雪都替你感到悲哀歎息呀!既然你如此這般不解風情所為一切皆有違天地最初造物本意,那何不由我朝露主人·花燼雪將你取代代天行事呢?!!!”
一劍掀起滔天火海,焰海之上叱吒稱雄,朝露主人·花燼雪首現劍鋒初次即是彌天花落烈焰星沉,世間宛如無數朵烈焰之花華麗盛放在蒼穹之下,卻隻見朝露主人·花燼雪手持佩劍‘塵世烈焰’緩緩獨行,一步步踏過那烈焰花花朵,隻為此生最終絕美璀璨的一戰!
如花似劍,似劍如花,身若疾風流火挾卷萬丈霞雲,腕動劍影眨眼一刹恍若天光乍現驚破雲龍海麵,於浩渺深邃幽暗神秘的巨潭深海之中,劃出一片浪花卻澎湃洶湧直沖天際掩蔽蒼穹,即便如此卻也並未真正展現出這一劍的激烈壯美,而唯有訴諸一切憤怒悲傷不甘與頹敗,方能讓自己觸及到那長久渴望斬斷暗夜破曉成光的夢。
“雎鳩有淚,竭儘為止。朝露有酒,飲儘方絕!我心不死,死後方知。死而複生,至死方休!”朝露主人·花燼雪一劍落下,與通天詩魔·納蘭失意掌接瞬間,風雲洶湧卻彷彿都被捲入了時空裂縫之中,隻知在那一刻過後兩人雖是兩敗俱傷卻都並未放棄意欲再戰。
“背叛者!複仇者!正義者?邪惡者?告訴吾詩天魔主·納蘭絕世,你究竟屬於哪一種呢?吾曾經最忠誠勇猛也最能謀善斷的謀者戰將,吾可曾有任何時候任何地方虧待過你了呢?但你為什麼卻要選擇背叛吾呢?!你以為你選擇了背叛我納蘭絕世,世人便會以正義化身稱頌你感激你仰望你信任你嗎?天真呀!不會的!他們隻會更加地恐懼你害怕你詆譭你妒忌你,直到將你徹底摧毀擊潰打倒消滅踐踏抹去。到最後,你雖然為他們付出了所有,可你卻什麼都得不到,甚至還要被他們仇恨嫉妒嘲笑貶低,這樣的結果,你也能接受嗎?我最不可一世驕傲無敵的謀臣良將朋友敵人,雎鳩王·朝露主人·花燼雪!”
“納蘭詩意,納蘭失意,納蘭施鷸,納蘭絕世!曾經亡靈詩苑最受上天恩寵眷顧的絕代詩者風字第一選者風跡·納蘭詩意,因為天生對詩意的感受理解異於常人,在長久與亡靈相處的時間裡,竟然與亡靈也有了感情與愛意,而竟妄想成為亡靈之主掌控天下,讓世上眾生皆淪為亡靈創造出一個獨屬於亡靈的世界,此等瘋狂荒誕的野心與妄想自然是不被亡靈詩苑苑主所接受的。於是,彼時天真邪惡偏執成狂的少年天才風跡·納蘭失意便被亡靈詩苑苑主關進了亡靈律獄裡,苑主出於惜才愛護之心不願輕易剝奪這位少年天才的性命,卻不知既然這名少年乃是絕代天才,區區一座律獄牢籠又怎麼可能關得住他呢?
冇多久,這名少年果然還是逃了出來。
而且,他還救出了與他相愛的一個‘亡靈’,並突破絕對禁忌與‘亡靈’誕下一子,可惜此子並不被天意所接受,不久便夭亡了。但天性瘋狂偏執狂妄的他,竟再次做出更加瘋狂的決定,以萬名嬰孩之靈為其所深愛的那個‘亡靈’補全靈體,創造出了另一名與那個‘亡靈’一模一樣的女子,併爲了這名女子取名為……‘伶’,而那一萬名嬰孩的屍骸竟被製造成了一個小女孩,而這個小女孩便正是後來的霧黎公主納蘭煊離!
或許,即使那個被那名少年所深愛的‘亡靈’也不會想到。
那名少年竟然將這個以萬具嬰孩屍骸製造出來的‘女孩兒’當作了他與‘她’的親生骨肉,而‘她’則由另一名被以‘她’和那萬名嬰孩的亡靈結合創造出來的女子所取代。‘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曾經‘她’所深愛的那名天才少年就是用這樣殘忍卑劣的手段和方法圓了他與‘她’所渴望擁有實現的…‘一家三口的夢。’!”
朝露主人·花燼雪將詩天魔主·納蘭絕世過去的所有秘密全部揭破,不禁使得在場所有人的被震驚驚嚇到瞠目結舌嘔吐失控,“至於你是如何取得燭龍元魂,然後來到縱酒城創造出霧黎魔界亂劍天峰的這段故事,我想也就不必再用我多說了吧?邪妄破滅,罪惡昭彰,既然亡靈詩苑無法收你,正道群俠也無法製你,那就由我朝露主人·花燼雪以黑暗之名替這一場荒誕滑稽血腥醜惡的暗夜鬨劇收場吧!”
“原來你早就已經知曉一切了,是嗎?而你之所以選擇一直留在吾的身邊,便隻是為了等待這一日,是嗎?但就算如此,你又何來自信敢獨自麵對吾呢?即便此刻吾詩天魔主·納蘭絕世功體衝突難以穩定,但殺你也不過等閒之事輕而易舉呀!現在,吾再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臣服於吾,抑或者死在吾手下,你仍可把握這最後一次的機會,而這也是吾詩天魔主·納蘭絕世能給你最後的尊嚴與驕傲!選擇吧!雎鳩王,朝露主人·花燼雪!”
“呀!哈哈哈!塵世烈焰,藏鋒出鞘。既已選擇,又豈能回頭呢!”朝露主人·花燼雪仗劍狂笑,狂狷莫測,勢欲狂瀉,畢生悲憤不悅,滿腹幽恨惆悵,“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吾便讓這世界一見真正的吾‘涅槃淚痕,三途遺恨。’朝露主人·花燼雪吧!
可曾見識,聽聞,風中濁酒醉,唯有血可溫。芳樽無遺夢,朝露不勝寒啊!”
塵世烈焰,輕舉刹那,遍地盛放,烈焰花開。
乍見,朝露主人·花燼雪一劍飛縱挾帶火流劃破暗夜點燃夜空,狂風暴雨中宛如一口刺向蒼穹心頭的璀璨利刃,直往昂然屹立在那鑒玉古卷之上的詩天邪魔而去。
“不過一盞芳樽,區區朝露而已,也妄想與吾為敵,吾既絕世,誰能絕吾呢?哈哈哈,可笑呀!”詩天魔主·納蘭絕世強忍劇痛怒分雙掌,一引玄雷,一納風雲,合以萬鈞之力,集絕世一招,欲將眼前心中大患最恨之敵徹底消滅抹去,再將體內兩股衝突力量徹底融合,便可再無任何顧慮征伐天下。
同時,鑒玉古卷此時吸納萬靈已近極限,卻也正是吞噬烈度最為狂暴貪婪之時。
之後,鑒玉古卷便將徹底消失,而其中靈力也將儘為詩天魔主·納蘭絕世所納。
真到此時,那一切便都將徹底宣告失敗難以挽回了。
可是……
“雲水無心,禪夢無相。刀劍亂世,天下歸心。這場‘天下歸心’之局乃由你所佈局設計,那這出‘雲水禪心’之變局,你又能夠看透幾分呢?可曾明白,世間一切皆有弱點,欲讓‘天下歸心’,你又能否捨棄自己的那一顆‘心’呢?捨不得,放不下,那便準備承受刀劍烽火入體萬靈爭搶噬心之痛吧!待你將這份痛苦折磨擔下,你耗儘畢生心血努力所彙集的這份靈力以及燭龍元魂之力便由吾朝露主人·花燼雪一概接受笑納了,哈哈哈!吾明白,你不敢捨得,更不願捨得。所以,吾朝露主人·花燼雪卻也就不必捨得了,而這一切都得感激多謝你為吾犧牲啊!哈哈哈……!!!”
“是嗎?那便再接吾一掌再說吧!放心吧!吾納蘭絕世對待屬下一向寬厚仁慈竭誠以待,這一掌下去吾保證絕不會讓你粉身碎骨,最多也就是個肝膽俱碎灰飛煙滅的下場吧!記得,下了地獄,入了黃昏,千萬彆忘記一件事,那就是你接下來即將慘死在吾掌下的……模樣啊!”詩天魔主·納蘭絕世掌運兩極,合招一擊,宛若將日月星辰之力從天空中強行扯出拽下,化為一道陰陽糾纏纏繞交織的弧光電影,直接向著朝露主人·花燼雪方向崩決飛馳劈落而下。
頃刻……
“吾說了,‘天下歸心’雖不可撼動,‘雲水禪心’又幾人看透,刀劍亂世烽火未儘,妄言吞噬終將反噬!你可明白,吾等的就是這一刻啊!”意料之中,朝露主人·花燼雪竟是將‘塵世烈焰’直接舉起向納蘭絕世怒擲而去,而自己則化為漫天烈焰無燼之花跟隨劍影,不避不躲不退不逃竟是以劍開道以身應招!
“這……你難道是瘋了不成?”
……
“不,不對!”
“不對!”
“來人!來人!快攔住他,攔住他!不能讓他衝過來,快攔住他!”
刹那間!
詩天魔主·納蘭絕世座下強者伊武忘情、逢子夜等人雖然身法神速挺身阻擋,卻終究無法抵禦朝露主人·花燼雪身付一炬豁命搏命,這等不計任何代價難以想象的瘋狂舉動,任何想要阻擋在這種絕對的瘋狂與實力的人,都必將被這種力量所震懾嚇到摧毀殲滅!
果然……
伊武忘情與逢子夜等霧黎魔界絕頂強者,方纔進入擋招軌跡便應聲而亡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詩天魔主·納蘭絕世目睹慘景,不由瘋狂黯然心沉,卻是愈發癲狂失控,喪失理智欲再強行吸納萬物靈氣,“既然你想要拿命來賭,那吾又何妨以命相陪呢!”
但是!!!
就在此時,戰圈外圍,十麵八方,刀劍乍現,宛如雷雲,撲天掩地,滾滾而來。
隨著‘塵世烈焰’與朝露主人·花燼雪被詩天魔主·納蘭絕世吸收入體,漫天刀劍烽火也被詩天魔主·納蘭絕世一併吸入體內了。
轉眼!
暗沉夜空,隻聞一聲!
“不……可能,吾恨呐!”轟然一爆,燦如白晝,詩天魔主·納蘭絕世功敗垂成含恨而亡,魔身驚爆,隕滅墜落,亂劍天峰突然搖搖欲墜,霧黎魔界也即將瓦解瀕臨崩潰!
然而……
黑暗密雲卻並未散去,依舊籠罩,甚而更加恐怖駭人……
朝露主人·花燼雪儘得詩天魔主·納蘭絕世一身功力全部力量,隻見他在黑雲籠罩腥血未散的夜空深處詭異一笑,“現在,詩天魔主·納蘭絕世既已敗亡,這個世界也該由我做主了,便請諸位稱吾一聲……寰宇之主·花燼雪吧!當然,諸位之中若有不願屈服於吾者,亦可上前挑戰,吾自當歡迎!”
如此力量之前,眾人皆已陷入沉默,又還有誰敢貿然上前呢?
“天下危亡,正道衰微。力挽狂瀾,捨我其誰!小小女子,楚某願意一戰,不知寰宇之主,可否奉陪?!”楚千畫調息結束,功體恢複,遂再舉劍,欲再死戰!
“哈,姑娘願意與吾一戰,實在是命運對吾的眷顧與偏愛,吾又豈有拒絕的道理呢?”寰宇之主·花燼雪隨手使劍,揚手再握塵世烈焰,神色坦然隨性應戰。
霎然!
“那楚某就卻之不恭了!”楚千畫毫不遲疑縱劍而往。
寰宇之主·花燼雪握劍應戰,慨然以對,卻在心中另有盤算,看著霧黎魔界與亂劍天峰急急墜落瓦解之勢,心中不禁憂急萬分卻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姑娘想要殺我,就憑這等實力,隻怕還不夠吧?”
“哼!魔孽休要猖狂,楚某再一劍,必取你狗命!”楚千畫劍運極招,“無為劍道”反而用之,儘殺一切擋者披靡,“無為之極,無所不為。吾之劍道,誰堪敵手!”
“無為劍道”逆反之招破空而來,寰宇之主·花燼雪作勢迎戰,卻在關鍵一刻,棄劍罷手,手持畫軸,攤開畫卷,楚千畫不明所以隻以為是另有把戲。
可是。
寰宇之主·花燼雪卻隻是對著那神秘畫卷端詳呢喃溫柔淺笑,“也許這幅畫卷的秘密就要真正揭曉了,摩詰畫神·謝辭卿做不到的事,吾朝露主人·花燼雪卻為你做到了。這難道不是命運對吾的眷顧與偏愛,那又還能算是什麼呢?我花燼雪此生唯一最在乎眷戀的……江湖俠女,華胥洛神,千畫姐姐!”
楚千畫冷笑道:“休得胡說,楚某與你之間毫無瓜葛何來糾纏?!”
驀然!
劍鋒刺破畫卷,驚詫萬世一眼。遽然一劍入心,徒然血濺一身!
朝露主人·花燼雪終於是被其一生所眷憐在乎之人終結了性命刺透了心臟,而在此時朝露主人·花燼雪也決定不再繼續隱瞞偽裝,使自己顏容形貌變化成為了與她曾過命相交,並曾經拯救她於危難之際之人,“不知姑娘可曾聽聞過一個名字?今夜過後,我相信這個名字一定會讓姑娘更加印象深刻的,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忘記,這個名字就是……洞心者·洞名伐策·風沙一白!”
“不!不可能!你有何憑據?你明明就是霧黎魔界的大魔頭……”楚千畫。
“憑據,是嗎?姑娘請看這是何物!”朝露主人·花燼雪將伐策洞簫自腰間取出,楚千畫一眼見到便已知曉眼前所言不虛,“這洞簫其實我一直都帶在身邊,隻是平日裡都不便示人,也就將它藏在了腰間,而現在我終於可以不再隱藏偽裝了,我終於可以在你麵前做回自己坦白一切了,哈哈……”
楚千畫手握劍柄,卻不住顫抖,難以置信,卻不得不信,“你說你就是洞心者·風沙一白?是嗎?可為什麼你又會是雎鳩王、朝露主人?他怎麼可能會是你,你又怎麼可能會是他呢?不可能,不可能的啊!你要我怎麼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一個為所欲為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竟然會是不惜性命救我還心甘情願幫我恢複功體的那個人?我要怎麼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我……”朝露主人·花燼雪想要辯解的時候,卻冷不防再遭背後偷襲,“啊!!!!……啊!!!!!!……啊!啊!”
“把‘心’給我交出來吧!這可是咱們事先說好的,我幫你除掉霧黎魔尊納蘭失意,你將他千軍宴宴主之位給我,現在他雖然已經死了,但你卻得到了他全部的力量,那你的心自然也就該歸我啦!哈哈哈!從今以後,屬於吾恒河心魔·眾天失色的時代就要到來了,哈哈哈!諸天世界,奉吾為主吧!隻有吾恒河心魔·眾天失色纔是這世界真正的歸屬啊!!!”恒河心魔·眾天失色偷襲得手,將朝露主人·花燼雪的“心”握在手裡一陣得意狂笑過後,便直接把那顆“心”一掌打進了自己身體裡,隨即便見其在一聲慘吼聲中形貌否變魔性儘顯。
朝露主人·花燼雪先被刺中致命一劍,又再慘遭偷襲奪“心”,終於再難支撐自己的身體淩立雲端,瞬間便如斷線紙鳶一般直墜萬丈深淵之下,但即便是已經落得如此悲情慘烈的下場,朝露主人·花燼雪的臉上卻仍看不見絲毫怨恨,而隻有一抹淡淡憂傷卻氤氳溫暖的笑容經久不散揮之不去,“風沙一白,風沙一白,或許最後隻有一點留白,也或許最後隻剩下一片空白吧?朝露寒飲,朝露寒飲,或許是芳樽病酒無遺夢,或許是朝露難飲不勝寒?風光自許,應是烽火亂世花燼雪。風光自賞,何來風中濁酒,尚可溫否?或該說是,芳樽囚病酒,如殉我溫柔,夢儘花半晌,朝露得自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啊!!!洞心者·風沙一白,我不準你死,我不準你就這麼死了,你還冇有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怎麼可以死!還記得你說,或許風沙過後,隻有一點留白,也或許隻有一片空白!那我現在告訴你,無論風沙是否過去,你都不會隻是一點留白,也絕不會是一片空白,隻要有我楚千畫在,我就絕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寂寞悲傷地活著……”
驀然。
楚千畫終於將朝露主人·花燼雪接在了懷中,但此刻的朝露主人·花燼雪卻已經再也不如從前,然而即使到了現在,他卻也仍緊緊握著那管洞簫不肯放手,並用手指輕輕撫摸著楚千畫的頭髮,將手裡撫下來的髮絲艱難地揣進血肉模糊的心口深衣裡。
可此刻……
“抱……抱歉,我竟然忘記了,此刻的我已經冇有心了,你知道嗎?過去你每次戰役廝殺過後所留下來的頭髮,我都會一根一根撿回來一綹一綹揣進心口的衣服裡,因為這樣我就感受到你的悲傷,你的難過,你的委屈,你的痛苦……你的存在了!很傻吧?但這似乎是我唯一能夠讓自己能夠更加親近地感受到你的感情和存在的法子了,嗬嗬……”
“彆說了,彆再說話了!我求你……彆再說話了,好嗎?冇事的,冇事的,劍池主人,我這就帶你去找劍池主人,他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辦法可以救你的!”
“彆……再……說傻話了!我……我……就讓我最後再……再為姑娘你吹奏一曲吧!”朝露主人·花燼雪用他最後的生命勉強支撐著自己握緊洞簫再次吹奏,此生最後一曲,也是最後一戰,“此曲名為‘天下仍燃,萬家燈火。最後一折,明燈碎夢。’,姑娘若不嫌棄,也可以叫它‘明燈……碎夢’。”
恒河心魔·眾天失色在得手之後,便欲將竊奪之心即刻吞噬,卻不料正在他最得意的時候,洞簫再奏,古箏隨響,朝露主人·花燼雪用他最後的生命與伶曲·斷彆離再次合奏,霎時簫聲箏調響徹雲霄,終見天際曙光再現,陰霾不見,雲開霧散,“啊……!!!這‘心’……這顆‘心’有鬼,不對,不對啊!吾被算計了,吾中計了!!!!”
突然!
恒河心魔·眾天失色驟感心內劇痛欲裂,頃刻之間便再難壓抑爆體而亡。
隨即。
霧黎消散,昏曉終結。
霧黎魔界不再墜落,亂劍天峰蕩然不存,縱酒城終於再現人世,蒼茫大地也終於迎來甘霖潤物再現生機。
“最後,這幅畫卷的秘密,我終於為你解開了,但這裡麵到底有什麼秘密,恐怕就隻能由姑娘你自己去尋找了,朝露主人·花燼雪便……便不再奉……陪姑娘了。”
“花燼雪,花燼雪,風沙一白,風沙一白,你醒醒!你醒醒啊!”
……
“他醒不來了,但接下來的路,我們還必須得走下去。他已經完成了屬於他的使命,而我們卻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完成,還有更遙遠的路要繼續往前走。將他放下吧,他是不會怪你的。驀然回首,空樽對酒。蜻蜓醉酒,我已久候。”劍池主人聞人笑我不知何時已來到,卻默不作聲隻在一旁默默等候。
“是啊!朝露主人雖然有太多遺憾未能圓滿,但至少最後也能死在心愛之人懷裡,而伶曲此生卻隻有孤獨一人茍且活著,甚至,還要躲避亡靈詩苑對伶曲的追捕審判,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也該回到亡靈詩苑去贖罪懺悔了。雖然,伶曲也明白自己並非是‘她’,可命運卻終究還是讓我成為了‘她’,再去計較該不該的,也就不再有什麼意義了。”伶曲·孤伶心道。
“伶曲·斷彆離姑娘……”楚千畫。
“斷彆離,已斷,已彆,已離。以後,便叫我伶曲·孤伶心吧,正好這也是我與朝露主人的一點緣分與牽掛,嗬嗬。”伶曲·孤伶心笑了笑,便懷抱古箏黯然離開了。
此時。
乍見,朝露主人·花燼雪的身軀忽然化作烈焰魂魄儘成飛雪,隻留下那伐策洞簫、那一團頭髮與那幅畫卷仍在原地不曾損傷半點,楚千畫將那洞簫收在腰間,把那團頭髮點燃拋向天空,眼底的淚花也有一絲笑意,“既然你那麼在乎珍視它,那就讓它也隨你而去吧。至於這枝洞簫和那幅畫卷就原諒我自私留下啦,當然咯,我知道你也一定不會怪我的吧!哈哈……”
隨後。
楚千畫終於將那幅畫卷打開,卻發現畫卷之中竟隱藏一樁驚天秘密——“天下仍燃,危亡旦夕。群龍無首,塵世末劫。”
劍池主人聞人笑我目睹此讖言,不由得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果然呐!果然呐!華胥先祖,萬古遺訓,警惕後世,末劫仍在。當初,吾雖一劍斬儘群龍之首,卻不料竟致使群龍暴動難以控製,萬般無奈之下,吾隻能將所有龍首全部斬斷。並在此後建龍爐山,欲鑄一劍而平定天下,此劍鑄成之後便被吾插在了中原蒼武山之下。吾曾以為的結局本是‘用九,見群龍無首,天下大吉。’,卻不料結果卻正好於此相反而致使鑄下大錯事與願違,方能今日末劫‘用九。見群龍無首,天下大劫。’這一切都怪聞者一時大意莽撞行事方鑄成大錯啊!”
“聞者,這不怪你。在這無儘烽火浩劫亂世中,江湖上的驚濤駭浪又何曾真正平息過呢?當初,華胥先祖和無數前輩先烈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責任,聞者你曾經未竟之事,就讓楚某與你一起承擔吧。而且,除了我們兩人之外,相信天下間還有很多武林同道仁人誌士都願意和我們一道彌平禍劫力挽狂瀾!”楚千畫道。
“不!楚俠女恐怕是誤會了,聞者欲為之事乃是聞者一人,鑄一劍,平天下,楚俠女如若想要阻止一切,那便與天下人一起來與聞者相爭吧!這一劍,吾既已鑄成。這罪過,吾既已鑄下。那便何妨一劍貫徹一錯到底。此劍贈你,‘俠者’之名,聞者已然不配。那這口‘俠’者之劍,聞者也不便再佩。莫要忘了,欲阻末劫,必先阻吾。欲救天下,必爭一劍。蒼武之巔,一劍之爭。江湖無情,有緣再會。”劍池主人聞人笑我拂袖轉身逐漸遠去,隻將一口名刻“俠”字的劍扔出斜插在了楚千畫身旁。
那“俠”字古劍雖已年代久遠鏽跡斑斑已不驚豔,但卻似乎有著一種特彆的感情厚度附著在它的身上,即使經曆了數不儘的江湖風雨風霜烈日,也無法磨滅它身上所蘊藏積聚的力量與光輝。
但是。
這武林江湖裡的恩恩怨怨名利紛爭卻從未遠離,一場武林危機江湖浩劫隱隱已有風雨欲來之勢,而且彷彿已經愈來愈近迫在眉睫了,卻不知又將會有多少人被捲入其中,最終隻落得身敗名裂眾叛親離荒唐一生悲劇收場。
楚千畫手裡握著那畫卷,卻不禁啞然苦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朝天一笑,還是抖擻抖擻精神,如同最初的自己一樣,仗劍獨行走千山,截斷萬嶽也縱橫,麵對世界溫柔以待,麵對自己喜笑顏開,不戀不怨順其自然,從新振作重頭上路。
“待雲開霧散,若天下仍燃,願萬家燈火,有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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