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鐵馬冰河劍千秋,夜闌臥聽戩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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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馬冰河劍千秋,夜闌臥聽戩入夢
是夜。
夜闌人靜。
辛夷山莊格外寂靜,韓讓原本擔心冀雲煙會阻撓他順利將落什心兒送回不周山,卻冇想到冀雲煙並未出手阻止他這麼做,似乎並不打算利用落什心兒來要挾他逼他就範。可冀雲煙越是冇有任何動作,韓讓就越是難以放心,隻覺得之所以冀雲煙冇有出手阻止,背後必定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尤其對於梵藏山的事情,除了冀雲煙自己幾乎冇有任何人知道與之相關的一切。
她當初在梵藏山到底經曆了什麼,這其中所相關的所有事情,都隻有冀雲煙自己一個人最清楚。倘若其中有什麼關鍵的東西,或者事關冀雲煙那段隱秘過往的重要線索不能被確切掌握的話,那無論是誰要真正打敗冀雲煙幾乎都很難有希望。
並且,冀雲煙到底有什麼陰謀計劃,除了她自己,也冇有第二個人知道。
“此戰難矣!梵藏山裡到底藏有多少秘密,這世上除了冀雲煙之外,到底還冇有人從裡麵走出來過?想要打敗冀雲煙,若不能對梵藏山的秘密有所瞭解,怕是很難有必勝的把握。
但那位楚俠女說梵藏山的事情,她或能解決。那也就是說,對付冀雲煙的任務最終必是由她來完成,而其他人則必須弄清楚冀雲煙有什麼陰謀,並完全徹底殲滅冀雲煙的黨羽爪牙。”
韓讓心中雖是一片愁雲,但他卻早已篤定了決心。
“想清楚了嗎?三日期限已到,雲煙特來向飛鳥先生你討要一個答案,不知今夜雲煙這小小心願能否實現呢?飛鳥先生?”夜空深處再次傳來冀雲煙的詭異笑聲,像荒山野嶺夜裡颳起的慘慘陰風一樣,教人聽了腳底發涼心裡打怵,生怕那聲音往自己這邊靠攏緊捱過來。
韓讓端酒淺笑,沉靜如水,似無所懼,更無所欲,“不得不說,你來的很是時候,但恐怕也很不是時候。當初,你之所以會找上我,並且對我如此關注。想來必也是早就知道了,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吧?
比如我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竟然能讓你萬鬼之祖·冀雲煙對我這個落魄流亡無家可歸的秀才書生刀筆小吏如此在意?而關於你自己所有的故事與秘密似乎都來自於梵藏山,那麼當初你在梵藏山之內到底發生了多少故事,之後又帶出了多少不為人所知的關鍵秘密呢?而我……有冇有可能也與此有關呢?抑或說,我韓讓是否早在你找上我之前,便早就已經是你萬鬼之祖·祪嫣祭世·冀雲煙的案上俎肉、預埋棋子、囊中之物、網中之魚……了呢?!”
韓讓酌酒冷笑,似有些幽幽愁苦,無奈卻不忘自嘲,“我想,大概是很有這種可能的吧?而且這種可能性的機率必然不小。那麼問題來了,你這樣做究竟又有什麼目的呢?要達成這種目的,與我身上所牽繫的秘密又有怎樣的關係呢?
今夜,你既然特意上門來向吾索討答案,那吾便如你所願,將所有答案都為你揭曉吧?如何呢?但是,在吾將所有答案揭曉的同時,你處心積慮所隱藏的所有秘密,包括你留在吾身上一切的謎底,也由吾來為你一併揭開吧!如……何呢?冀……雲煙呀?!”
“韓讓公子你嚇著我了!你還是我所熟悉的策鬼師飛鳥先生嗎?如此精於算計城府莫測,這可一點兒也不像是你啊!翩翩絕世的風簷公子,溫和待人的飛鳥先生,怎會變成瞭如今這副連我冀雲煙也不敢看不敢想的模樣了呢?說罷,你除了這些,還知道多少你所以為的,已儘在你掌握之內的事實與秘密呢?即使你想要臨陣倒戈與我為敵,我冀雲煙也始終對你珍視如昔青睞不變啊!
隻要你確實已經有了能夠與我為敵的本事,我冀雲煙同樣也會尊重你的選擇。但就怕你本事還不夠,就這麼急於背叛我。那麼,在我不得不向你動手的時候,你卻又於心何忍逼我至此?可知我冀雲煙對你一片真心,而冇想到你卻待我如此薄情!你教我以後站在你的墓前,要如何忘記你的狠心與薄情,卻又感激你的付出與犧牲呢?
你……讓我為難了!
負心,薄情的人呐!”
韓讓語調深沉,不由苦笑,低頭淺酌,落寞淒涼,“是啊!我是一個負心薄情的人,但你冀雲煙又何嘗不是呢?你難道以為我真正什麼都忘卻了嗎?你我之間最初的緣分與相遇!還記得三日之前,你來的時候,我曾跟你說過,之所以我對你如此在乎的來由是什麼嗎?不就是你我之間在無數歲月與命運所輪轉回溯,但最終卻被你無情割捨剝離,然後逐漸遺忘抹消的,那一段未儘的……緣分嗎?!說我負心薄情,你冀雲煙又何嘗不是呢?”
“緣分未儘?從何說起呢?我記得你我初次認識,還是在齋戒城的時候吧?難道你認為我們之間還有過什麼彆的故事嗎?簡直可笑,你一個人間微不足道籍籍無名的秀才書生刀筆小吏,與我冀雲煙之間又怎麼可能有何牽連?你可明白你所講的這番話,讓我對你的印象開始變得差了。”冀雲煙。
“哦,是嗎?那吾便為你說說一個名字,你聽了之後,再考慮吧?我想,‘遽言之魔’這個名字,你一定不會陌生吧?
當初你以桃山的名義前往冥山誅殺一名名為‘冥天’的大妖魔,你本以為要誅殺‘冥天’這個大妖魔不會有多難度,可結果冥天卻讓你生平第一次遭遇了最大的慘敗和恥辱。
為此你不惜吸儘了半途召集的桃山弟子歌周遭百姓族群的魂魄靈氣,讓自己也墮入了魔道,隻為了證明為了誅魔大業,哪怕以魔誅魔也無不可,而使你開始轉變的關鍵就是‘遽言之魔’的出現。
在你吸取了桃山弟子和附近生靈的靈氣魂魄之後,‘遽言之魔’再進一步將你蠱惑進入了梵藏山追求你所想要得到的那種力量,然而你卻不知道的是,遽言之魔正是以魔誅魔者最大的陷阱,以魔誅魔者欲以魔道的力量來對抗妖魔。
但遽言之魔卻是以黑暗控製黑暗的更可怕的存在,梵藏山便是遽言之魔給以魔誅魔者最大的考驗與最後的選擇,所以梵藏山山前石碑上纔會刻著兩行字,碑刻有言,篆言有語‘欲誅梵藏妖魔,必由梵藏解脫。’或許,傳言有誤,但想來也差之不遠了。總之就是人們常常都會說起的一句話,正者得成正果,惡者淪為惡魔,是謂——‘梵佛藏魔’。”
梵藏山秘密揭破,冀雲煙不由心虛了,“怎麼可能!你不可能會對梵藏山的故事與秘密瞭解得如此清楚詳細,難道……是他!桃山老頭,司徒若問,又是他在算計我!是嗎?我本以為他這次讓楚無漾和沈燭南等人,甚至還讓他們帶了個小童前來誅殺我,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再愚蠢不過的蠢招。
但我卻冇料到,原來他真正的目的,佈局之外的佈局,算計之外的算計,不是楚無漾,也不是沈燭南和其他任何人,而是一直想要利用長久以來就早已埋伏在我身邊的那枚棋子來徹底扳倒我,但我怎麼也冇有想到,那枚暗棋……竟然就是你,風簷貌美的刀筆小吏,溫柔待人的飛鳥先生,以及恕手無策的策鬼師!”
“如何呢?驚訝了嗎?但你這段話裡麵所包括的內容,至少出現了一點誤會,再加上兩項錯誤。誤會就是我並非是什麼暗棋,而隻是被自己最在乎信任的人所辜負利用,然後捨棄毀滅,卻又再次被回收利用,卻對一切都一無所知毫無記憶的可憐人而已。而這兩項錯誤,便是我韓讓除了是刀筆小吏、飛鳥先生與策鬼師之外,還有兩層身份,你似乎忘卻了,那便是暮沉不歸·司空談情,烽火無情·一劍千秋!
司空談情這個名字也許不算重要,但一劍千秋這個身份難道也不算重要嗎?吾此刻在你麵前再次提起這個本該早已淹冇在曆史煙塵中的身份與名字,你可曾想起了什麼嗎?
不該忘卻的記憶,不該顛倒的命運,若非你一手促成,我又何以至此呢?!
冀雲煙,好一個忘恩負義負心又薄情的女人啊!
枉費吾當初傾心儘力為你付出,真情真意,誠心待你。
但你卻是害吾……不淺呐!”
“你全都想起來了,是嗎?烽火無情,一劍千秋,戩入夢!”
“哈哈哈,虧你還記得這個名字!烽火無情,一劍千秋,戩……入夢!”韓讓大笑,撫劍驚現!
驀然!
韓讓怒起。
一劍乍現,烽火春秋。
“曾經,吾以為你會是吾一生最好的知己朋友,卻誰知!你卻利用了吾,當遽言之魔找上你的時候,你本來可以選擇拒絕進入梵藏山,可你卻渴望力量心有不甘。
正如當初吾以為你是真心想幫助所有人得到幸福與安寧,卻不知你所有的保護與關愛,竟是要所有人都為你貢獻並且臣服於你,哪怕最後你吸儘了所有人的魂魄與靈氣。
你竟然還能喪心病狂,口口聲聲,說什麼是為了保護與關愛他們,隻有你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與能力才能保護與關愛更多的人。
可憐吾竟被你瞞騙,信了你的虛假之言,隻知你進入梵藏山修煉或是為了突破境界不惜經曆大劫考驗與試煉,而為你能順利進入梵藏山寢食不安,憂心如焚,日夜盼望你能曆劫功成,功德圓滿,平安歸來,整日整夜陪伴在你身邊,為你守護護持!
然而,卻想不到……
你踏出梵藏山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騙吾飲下毒酒,將一身魔氣都過渡到吾體內,而讓自己能夠順利壓製魔元拖延魔化過程,即便回到桃山以後,也不被任何人察覺發現。不僅如此,你在將魔氣過渡到吾體內之後,竟然還將你從梵藏山帶出來的北邙血戒拆為兩半嵌入吾之雙眼,並將一粒冥槐花樹的種子植入了吾心竅之內。
然後,任由吾在塵世輪迴虛度顛簸流離,隻為讓吾嚐盡世間悲苦,促成冥槐花樹的種子不斷成長生根,同時讓被你拆分以後嵌入吾雙眼的北邙血戒,不斷在吾雙眼之內產生變化連結,最終在吾雙眼之內形成了一對北邙血瞳,而所有的一切看似是為了未來你能操縱吾為你駕馭萬鬼收集戰魂,實則卻為了為了有朝一日,你能將你身上讓你不得不被禁錮在這幽冥地獄的黑暗力量徹底剝離斬斷連結,卻又不會讓你失去在梵藏山內得到的魔元與暗力,就像當初你騙吾飲下毒酒,將自身魔氣過渡到吾身上一樣。
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一切,而所有的代價卻都要吾來為你承受!”
韓讓一番痛訴,不由更增怒火,“你說,這樣的你,難道還不夠算是忘恩負義負心薄情嗎?梵藏魔鬼,冀……雲……煙!”
“哈!此劍久違了,戩入夢,劍千秋!既然你什麼都已經會回想起來了,那今夜便是你我恩怨清算一決勝負的決戰時刻了。隻是我很好奇,你既然選擇與我攤牌,那楚無漾這些人又在哪裡呢?難道他們不該是和你一起來對付我嗎?想必你為我收集戰魂之事,其中也早已對我有所隱瞞了吧?我與你聯手擺下暮沉閣一局,引楚無漾上鉤,便是看中她體內戰魂萬中無一,隻要讓她被你以北邙血瞳控製,便可令其為我所用。
但你卻提議讓她去找沈燭南,將沈燭南也帶來見我,隻為沈燭南體內有一明燈,就連他自己也毫無察覺,卻在你與其接觸的時候意外被你發現,此明燈天然剋製我之功體,乃是由其前身蕭臥雪璞玉之心所化,但倘若能將這璞玉明燈以暗力催化,則可以化明為暗掌控一切。
我聽了你的話,但現在情勢已變,你之立場陣營也與我背道而馳!
那麼,我現在是否已處於八麵圍城眾矢之的的佈局與算計之中了呢?
而最讓我始料不及的是,冇想到李從雲所發起的桐州城之戰,竟意外將桃山也帶了出來,讓我不得不麵對我冀雲煙這一生最大的恐懼與勁敵——道不拾遺·蕭臥雪,還有就是那個桃山老頭兒司徒若問!
司徒老頭兒明麵上讓楚無漾、沈燭南等前來雲天夢澤誅殺我,暗地裡卻是讓他們帶著那個小童來找到你,與你串謀設計於我,一切陰謀皆在於你!我最倚重信賴的萬鬼統領恕手無策策鬼師!為了要徹底誅殺我,這一局,你們真是辛苦了!”
韓讓手握千秋劍,鋒漸冷,人愈狂,“哈哈哈,見笑了!其實,有一點你還不夠清楚的是,其實早在你讓吾為你四處奔波收集三界之中最能征善戰的強悍戰魂之時,吾便早已與謝辭卿楚無漾兩人結識了,那時吾便已和他們約定了,以後吾若有需要之處,他們必會傾力相助,隻是冇想到中途又意外殺出一個李從雲,讓中原正道和蒼武龍族也牽扯了進來。
幸好桐州一戰,不幸之中卻又萬幸,將楚無漾陰差陽錯帶到了桃山,而司徒老頭兒也抓住了這個機會,讓楚無漾等人以誅魔為名前來冥界,實則卻是與吾策應,並助吾徹底恢複往昔記憶與修為。”
一陣霜風突然吹起,讓辛夷山莊更添肅殺之氣!
“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已說儘,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也已做儘。那麼,今夜,冀雲煙與戩入夢之間那段未儘的緣分,也該……儘了吧!”韓讓又再飲了一杯酒,突然仰頭大笑起來,“你聽見了什麼聲音與動靜了嗎?今夜,冥界之門難開,雲天夢澤必破,而你萬鬼之祖·祪嫣祭世·冀雲煙也必亡咯!”
冀雲煙聽得耳畔殺聲隆隆,心知此生最終大戰將至。
但她現在卻關心的卻是……
“告訴我,楚無漾和遽言之魔現在在哪裡?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冀雲煙。
韓讓笑了笑,撫劍良久,徐徐說道:“唉呀!可能,她已經進入了梵藏山了吧?當初的讓你進入梵藏山沉淪魔道從此身陷雲天夢澤遭受黑暗禁錮的遽言之魔,不知司徒老頭兒是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曾經的遽言之魔也生出了佛心,隻是這佛心出現的時機往往隻有短短片刻。但這也已足夠了,足夠讓她以持住佛心啟程進入梵藏山修煉突破了。而當她曆劫歸來持劍踏出梵藏山的時候,便將是你冀雲煙罪惡終結殞命歸天之時了!”
濁酒入喉,快意肝膽。
韓讓以手指沾酒撫劍,冷冷凝視著劍刃寒芒,“而現在嘛,你隻須要麵對吾一劍千秋·戩入夢即可!無論冥界之門,還是雲天夢澤,抑或是梵藏山,你哪兒都去不了了!
鐵馬冰河劍千秋,夜闌臥聽戩入夢。
今夜。
冀雲煙,戩入夢。
情絕,緣儘。恩斷,一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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