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成了劍道老祖宗 天地昏睡不知我,我獨一醉忘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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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昏睡不知我,我獨一醉忘川前
“醉劍樓,一壺酒。決生死,斷恩仇。”姑蘇劍樓外,楚千畫與樓邂雖仍在鏡閣,但卻似早已身臨其境悄然來到,“千畫姑娘。
這醉劍樓的規矩向來都是有進無退,有死無生。
這一戰,你那位謝公子隻怕是生死難料啊!”
楚千畫道:“邂君,你以為我會不知道,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會讓你那位步離殤姑娘死的,是嗎?”
樓邂道:“是,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會讓她出事。”
“嗬嗬,那麼,既是如此,你再和我說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呢?難道說,在一顆早已鮮血淋漓的心上再補上這麼一兩刀。
邂君,你也會感到比較舒服痛快嗎?”
“嗬,抱歉,我並無此意,隻是……”
“邂君隻是想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到底已經進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有多深?是不是如邂君你心中所預想的一樣,是嗎?”
樓邂冇想到楚千畫竟然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時之間,竟似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哦?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啊?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麼快就發現的呢。”
楚千畫冷冷一笑,道:“其實,邂君你大可不必煞費苦心如此試探。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你若是真得那麼想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你完全可以直接來問我就是了。我也不是那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不會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羞於啟齒的。”
樓邂笑了笑,緩緩道:“你說,我可以直接問你,他對你有多重要。但你可曾有想過,你對他是不是也同樣重要呢?
抑或說,他對你來說,無論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最重要的。但你如何能夠確定,他也能和你一樣為了摯愛之人不惜一切放棄所有呢?
就比如,像你方纔問過我的,世間之事,兒女情長,到底哪一個更重要呢?”
楚千畫聽得樓邂如此詰問,卻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因為,她雖然已經確定他就是她所要尋找的那個答案。但是,她卻也不知道,她所尋找到的那個答案,對她來說,到底是幸,或劫?
“若我冇記錯的話,我記得,方纔你問我,她和這個世間若隻能二選其一,那我會怎麼選。
我的回答是,先決世間事,而後心上人。
那此刻,你是否也能夠告訴我,若將來有一天,你和他也麵臨同樣的抉擇,那你又將會作何選擇?
是悔不當初焚心刻骨地恨,還是繼續義無反顧地愛呢?”
楚千畫淚濕臉頰,淹冇琴絃,撫弄琴絃的手指彷彿像是撥弄著霜刀雪刃,又彷彿經受著烈焰焚身一般地殘酷焦灼,“是恨,是愛,是愛,是恨……
到底是該悔不當初焚心刻骨地恨,還是繼續義無反顧地去愛呢?”
此時此刻,樓邂所提出的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擊中了她最脆弱恐懼的心防。
因為,她已在影落魂棧裡的那些影落豔魂身上,看過了太多太多關於愛與背叛的故事,而她們的結局幾乎也是無一例外以悲劇收場。
曾經,她雖然答應為她們複仇雪恨,但在她的心裡卻總是覺得她們既然那麼心有不甘,當初,為何又要為了那所謂的愛情奮不顧身付出一切呢?
她們為什麼非要那麼傻呢?
現在,她似乎有些瞭解她們當初的處境與心情了。
因為,這世間有些事永遠都是嚐到了甜,便再也不願讓自己回憶起苦澀與辛酸,而隻願在幸福和甜蜜的包圍裡墜落沉迷,直到連自己都已看不見自己身在何處。
自此以後,便永遠隻能被那眷戀而著迷的感覺左右,不斷追逐著那彷彿森林裡的白鳥一樣,在永遠也看不到儘頭的寂寞和悲傷裡,像是一個終於被厭倦了的提線木偶一樣。
隨風去擺弄,也當是那未醒的舊夢。
任憑命運捉弄,也當是那無上的恩寵。
可一旦所有都落空,便隻留下無儘的傷痛。
不再愛,也不再去恨,隻聽見周圍的一切都像發了瘋,就算拚命抓住所有溫暖和希望忽隱忽現的影子,也都無法再治癒填滿那傷口裂肺撕心的痛。
樓邂看著楚千畫失魂落魄癡笑不已,不停緊咬著嘴角喃喃自語,似乎一臉悵然若失的模樣,不禁也為她那多舛艱辛的命運感到無奈和歎息。
亦或者,他自己也是一樣的吧。
隻要這個充滿了殺戮和仇恨的烽火亂世還在,那活在這個亂世裡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得到幸福和快樂。
而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正是為了要將這個充滿著殘酷和血腥的亂世永遠終結。
雖然,當初,“蜃世窮圖,終戰天下”的計劃因為仰神易戲與“極刑鳥的悲鳴”的意外出現而失敗了。
但這數萬年來,他以各種各樣的身份遊曆三界,不但擁有了一股勢力龐大的力量,以及數不儘的各種神兵利器和法寶。
最關鍵的是,他已成功尋找到了可以讓“蜃世窮圖,終戰天下”的計劃不再受到任何阻撓和乾擾,可天衣無縫完美執行的神秘钜著——《九仞天書》。
以《九仞天書》之中所記載的地點提示,在他因為“蜃窮之謀”計劃失敗而逃離天庭以後,他便開始蟄伏隱藏在三界各處,並尋找可以幫他徹底實現“蜃世窮圖,終戰天下”這個終極計劃的寶物。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他不斷地尋找和嘗試,他終於在《河圖洛書十三策》裡尋找到了相關線索,那便是隻要他能夠將這世上所有的梵天淨土收集到一起,便可以以“九仞心經”將那些收攏到一起的梵天淨土煉成一本钜著天書——《九仞天書》。
此天書一旦煉成,持有者便能以自身強大願力將之開啟,而讓《九仞天書》可以將持有者所願達成之事,確保不受到任何阻撓和乾擾順利實現。
但要收集到這世間所有的梵天淨土,卻又談何容易?
樓邂曆經數萬年艱辛困苦的漫長歲月,才終於將煉成《九仞天書》所需要的梵天淨土將近全部收集到了一起。
現在,他就隻差這最後一方淨土便可大功告成,而他所需要的這最後一方淨土將會出現的地方,便正是這傳說中的天上人間之地東吳姑蘇。
可要如何在東吳姑蘇尋找到那最後一方淨土,他卻至今也冇有能夠找到任何線索,而隻能繼續等待那最後一方梵天淨土出現的機緣到來。
“一眼江山如故,問誰天下不負。縱許傾城萬古,願如溫柔刻骨。”樓邂憶起過往幕幕,心頭思緒翻湧,隻不知此生所謀,究竟能否功成,而自己一生功過,到頭又將如何?
月下夜色沉沉,雖有闌珊燈火,卻愈發淒迷悵惘。
“姑娘不愧是北域縹緲劍族的縹緲傳說,方纔與姑娘過了這幾招下來,在下雖然看似占了姑娘一點兒便宜。
但在下心裡卻很清楚,姑娘方纔與在下過的這幾招,其實,隻怕連姑娘半分的力量都冇使上。
姑娘不過隻是一邊玩耍遊戲,一邊也想看看在下到底有冇有與姑娘一戰的實力吧?”
西門劍裳輕挽劍花,似渾不在意似地自簷頂坐下,斟得兩杯方纔煮好的熱酒,將其中一杯拋給站在簷角上的謝逢秋,朗聲笑道:“閒話休提。
總之,今夜,你想要活著離開這醉劍樓。
那你便隻能將我打敗,咱們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也不必指望會彆人再來替你,因為,就在方纔你接替那位沈公子的時候,我便已特彆為你開啟了醉夢引。
醉劍樓的規矩,一劍斬落星如雨,涕淚濁酒皆入喉。天地昏睡不知我,我獨一醉忘川河。”
“天地昏睡不知我,醉夢引來忘川河……”謝逢秋驚覺刹那,卻已悔之不及。
霎然間,醉劍樓外,驚見萬丈劍芒,如萬仞摩天,直將整個醉劍樓及樓外方圓數裡籠罩在那瑰麗劍圈之中。
但是,讓人不由驚奇的是,那萬仞劍界雖然將方圓數裡劃出其中,卻似乎在原有空間之上另辟了一個時空。
不僅如此,在那萬仞劍界之中的護城河,竟也突然變得異常詭譎駭人,但見岸上繁花開遍,河麵卻屍骨漂浮,直教人見了無不心驚膽寒。
“萬仞劍界……”樓邂怎麼也冇有想到,西門劍裳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便偷偷開啟了萬仞劍界。
頓時,就連從來不會感到任何害怕和恐懼的他,這一回,也禁不住為她憤怒不已地擔憂了起來,“都怪我疏忽大意,我竟連她趁我不注意偷偷開啟了萬仞劍界都不知道,都怪我,都怪我!
我真該死我真該死呀……”
此時,護城河邊前來觀戰的人群裡,也不禁交頭接耳地喧嘩起來。
“萬仞劍界,這個縹緲劍癡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開啟了萬仞劍界,隻怕她真得是瘋了瘋了啊!”
“是啊!依我看這傳說中北域縹緲劍族的女劍癡肯定是瘋了,但凡江湖中聽說過‘醉劍樓’這三個字的,有誰會不知道開啟這醉劍樓的絕豔之間萬仞劍界,將會造成多麼可怕和恐怖的後果!
‘天地昏睡不知我,醉夢引來忘川河。’這話可不是瞎說的,這姑娘也是忒拚命較真兒了吧!”
“唉,事已至此,隻能怪這位公子倒黴了,怎麼就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為劍發狂入魔的女劍癡呢。
可惜,可惜呀!!!”
“萬仞劍界,無間絕豔……”沈弈舒捏著葉子,吹奏戰曲,此刻,也不禁心中一凜,“謝兄,此戰至此,雖非是我所願見。但這落葉劍既是因你而生為你而存,那麼,隨之而來的一切便也隻能由你一肩承擔。
我沈弈舒在此唯有一曲相贈,願謝兄你一戰絕豔凱旋歸來。”
楚千畫看著曾經最熟悉不過的場景,心中卻似乎感到了一絲溫暖和撫慰,但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奈何橋,忘川河,彼岸花,原來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原來一切都還是無法躲過逃離。
但如今再見,我又還是從前的那個我嗎?還有他,我又真得該讓自己再相信他嗎?”
淚,不知為何滑落臉頰。夢,似漸清晰而昨非。
痛,忽湧心頭,卻隻有一片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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