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渣夫變了 第7頁
另外,請她不要隨意以他妻子的名頭在外招搖。
嘉禾慘淡一笑,這三條每一條都戳她心窩。
從前跟著沈雲亭在邊關之時,日子很苦,心卻很甜。
他們擠在一個小院裡,日日朝夕相對。她總是不自覺地往沈雲亭身邊湊。常常待在他身邊靜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一回她告訴他,她想就這樣與他兩個人待在一起一輩子。
沈雲亭揶揄一笑,沒應她。
那時候的她不知沈雲亭心裡那麼憎惡她,還笑著改口:“不對不對,我說錯了,不是兩個人。等我們將來回京成親了,還會有孩子。我們生兩個,一個妞妞和一個壯壯,一個小小的你和一個小小的我。”
夢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他不要和她有子嗣。
後來回了京城,他步步高昇,各家飲宴,她常在彆人麵前誇耀自己未來夫婿的好。
若是有人在她麵前說他半點不是,她必要讓那人閉嘴。
有一回她為了他,和彆人吵起來,被人揪掉了一截頭發。後腦勺禿了一小塊,在長出新發前,足足被人笑話了幾個月。
這大概就是他說的招搖。
天色漸晚,嘉禾坐在鏡前,換上喜服,用玉簪綰起青絲,佩上鳳冠,點上水紅色口脂,給瓷白雪潤的臉頰增些氣色,細眉輕描,眼尾微垂,且嬌且柔,我見猶憐。稍作妝點,喜娘為她蓋上紅帕。
外頭靜得出奇,全然沒有新婚的喜氣和熱鬨。
她成婚了,嫁給了從前深愛的人。可心穩穩地跳著,沒有半分歡欣雀躍,亦沒有半分期待。
爹孃都不在了,阿兄失蹤多年,她沒有家人送嫁,也沒有拜堂,窗上連個大紅喜字也沒有貼。
什麼都沒有,新郎也不在。
夜已深,紅燭即將燃儘發出劈啪響聲,嘉禾靜靜坐在床邊,心想今晚她的新郎大約是不會過來了。
風雪漸大,新房的門“嘩啦”一下被人開啟。寒風從門外襲來,吹動嘉禾頭上的紅蓋頭。
她隔著紅紗,隱約看見門口站著個人,清雋凜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嘉禾捂住酸得發疼的心,努力讓自己平靜。
那人快步朝她奔來,他喘著氣,積在頭頂的雪尚未融化,鞋上滋滋冒著雪水,像極了風塵仆仆趕來的樣子。
他開口喊她的名字:“程嘉禾。”
“嘉禾。”他又叫了一遍,那聲音聽上去摻了些許平日裡沒有的柔情。
奇怪?他從來都不會叫她名字。
他走上前撩開她的喜帕,輕輕捧起她的臉,吻開她半睜的眼睛。
刹時嘉禾滿眼都是他。
“好久不見。”他笑。
相見
算起來有一個月沒見過他了。以往日日在他眼前晃悠,一個月不見也確實算得上是“好久不見”了。
嘉禾凝視著沈雲亭。
此刻他站在她眼前,銀蓮冠上積了雪,長睫上的雪化了開來,在他眼角眉梢複上一層濕氣,他冷峻嚴正的眉眼在這層濕氣的暈染下柔和了起來。
他在對她笑。唇角微微揚起,幽黑靜謐的瞳仁裡隻映了她一個人。
喜燭晃晃,在他周身渡上溫暖光暈驅散雪夜凜冽寒氣。
這樣的沈雲亭,實在是好看得緊。
迷人心竅,怦然間輕易惹人為他心動。
嘉禾視線隱隱有些模糊,頭一陣一陣發沉,像是燒得更厲害了。
是病糊塗了,纔有了幻覺。
沈雲亭傾身過來,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
嘉禾嬌小的身軀縮在那團身影之下,帳簾落下,沈雲亭伸手取下她頭上綰發的雕花玉簪,頃刻間烏發散了開來。
他“嘖”地在她唇角輕輕一嘬,撩開她緊閉的唇瓣。
鼻息交纏間,嘉禾恍恍惚惚想起信上的字。
丞相府可以做她的容身之所,隻要她像從前那樣溫順聽話,乖乖呆在他身邊,他會護她周全。
一股澀意湧上心頭,嘉禾眨掉了眼淚,閉上眼睛顫著手抱住了他。
寂靜雪夜,京郊山寺擊打古鐘之聲響起。
喜燭忽地滅了,屋外禪燈透過紙窗灑下一圈冷光。嘉禾的喜服一件一件掉在地上……
沈雲亭不是急色之人,嘉禾卻感到今晚的他很急切。
翻來覆去反反複複,像吃了幾十年素的狼,見到了肖想已久的肉。恨不得立馬將其拆吃入腹,可又捨不得一口吞下,於是耐著性子細細咀嚼慢慢回味。
晨光微曦,他才停下。嘉禾額前的幾縷發絲沾了汗水貼著臉頰,額頭燙得厲害,迷迷糊糊暈了過去。
昏沉間,她聽見沈雲亭喊了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想把她喚醒。
他語氣凶巴巴的,好像她不醒過來就罪大惡極似的。
可是她的眼皮太沉了,一點也不想醒過來。
意識漸漸消散,嘉禾靠著身旁那具溫暖的身軀沉沉睡了過去。
再睜眼之時,天光大亮。
嘉禾側頭望去,臥榻的另一邊空空如也,若不是整個人軟趴趴的,那處酸得不行,她還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嘉禾抬手撫了撫額,燒已經退了。
嘉禾注意到自己的手腕間被綁了一根紅色的東西。
是平安結。
小時候她病了,她的阿孃會在她手上綁上這樣一根平安結,以求她能平安病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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