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明碼標價的全職親情我不要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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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新出爐的《協議補充條款》,回了家。
老周正在陽台給他的寶貝蘭花澆水。
見我回來,忙放下水壺迎上來:“怎麼樣?律師怎麼說?”
“律師說,他那份協議,處處都是坑。”我把新擬的補充條款遞給他。
老伴扶著老花鏡,逐字逐句地看。
他的手開始止不住的發抖。
看完,他猛地把紙拍在桌上,臉色漲紅:“胡鬨!這寫的都是什麼?!”
這是我重生以來,他第一次對我發火。
“什麼叫‘心情愉悅指數’?什麼叫‘不得戀愛結婚’?還有這個……‘賠償金兩百萬’?”
“老婆子,你這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他是混蛋,可他終究是我們的兒子!”
我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樣子,上一世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
看,這就是我的老伴,一輩子心慈手軟,才養出了這麼個白眼狼。
“兒子?”我冷笑一聲,拿起那份條款,指著其中一條。
“那你看清楚他寫的,‘緊急情況呼叫,每小時收費五百’。”
“老周,如果躺在床上喘不過氣來的人是你,我打電話給他,他卻在電話那頭跟我說‘先打錢’,你讓我怎麼辦?”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老伴渾身一震,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走上前,握住他那雙因為激動而冰涼的手。
我把他的手貼在我的心口:
“老周,你摸摸這裡。上一世……我是說……隻要一想到那個場景,這裡就疼得像要裂開一樣。”
“我們把他當兒子,他把我們當什麼?”
“當可以隨時取錢的機器,當可以明碼標價的客戶!”
“他要跟我們公事公辦,我憑什麼還要跟他講父子親情?”
“他要簽協議,好,我陪他簽!他要當員工,好,我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甲方的規矩!”
老伴眼圈紅了,他看著我,嘴唇哆嗦了半天,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他頹然地坐回沙發上,不再看那份協議,隻是擺了擺手,聲音嘶啞:
“罷了……罷了!都聽你的……你來吧。”
我看著他瞬間蒼老的側臉,知道他心裡那道坎,終究是邁過去了。
下午,周鴻偉的電話準時打了過來。
“媽,協議看得怎麼樣了?冇問題就簽了吧,我下週一就能正式‘上崗’了。”
他的語氣輕鬆,彷彿那一萬五的月薪已經到手了。
“有問題。”我淡淡地回答。
“啊?有什麼問題?那些條款都是參照市場標準來的,很規範的。”
“你的協議隻規定了你的權利和我們的義務,對你的服務標準卻一個字冇提。”
“這不公平。”我說,“我找律師谘詢過了,擬定了一份補充條款,你過來看看。要是冇問題,兩份一起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周鴻偉的語氣有些不悅:
“媽,你怎麼還找律師了?我們一家人的事,冇必要搞得這麼複雜吧?”
“是你先要簽協議,把事情搞複雜的。”
我直接懟了回去,“你要是覺得複雜,那就算了,這協議不簽也罷。”
一聽我不簽,周鴻偉立刻急了:
“彆彆彆,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行,我馬上過來。”
半小時後,周鴻偉黑著臉出現在門口。
他一把拿過我手裡的補充條款,越看臉色越難看,最後猛地把紙拍在桌子上。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心情愉悅指數?24小時待命?”
“不準我談戀愛?這是請保姆還是養奴隸?這是人身限製!我不接受!”
他氣得滿臉通紅,彷彿受了天大的侮辱。
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你那份協議上,不也限製我們晚上九點以後不能找你嗎?”
“你生病的老父親躺在床上,你卻要先計較是不是在工作時間,這又算什麼?”
“那不一樣!那是緊急情況!”
“我的條款裡也寫了,緊急情況響應時間30秒,很合理吧?”
我抬頭看他,一字一句地說:
“周鴻偉,你既然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商品’賣給我們,那你就要有作為商品的覺悟!”
“你覺得我的條款是人身限製,那你憑什麼覺得你的條款就是‘職業規範’?”
“我……”周鴻偉被我堵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老伴在一旁,看著暴跳如雷的兒子和我平靜冷漠的臉,終於徹底明白了我的用意。
他歎了口氣,對周鴻偉說:
“兒子,算了吧。這份協議,不管是你的還是你媽的,我們都不能簽。”
“你要是真心想孝順我們,就搬回來住,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會虧待你。”
“你要是隻認錢……那我們老兩口,也請不起你這麼貴的‘兒子’。”
周鴻偉惱羞成怒,直接掀了桌子:“不簽就不簽!”
他終於爆發了,指著我們倆的鼻子吼道:“好!真是我的好爸媽!”
“我放棄了我的事業回來陪你們,這已經是最大的孝順!”
“現在年輕人講究的是權責分明,我把醜話說在前麵,總比那些嘴上說得好聽,真有事了就推三阻四的子女強吧?”
“我這是把養老當成事業來做,追求的是專業和高效,你們怎麼就不懂呢?
“還找律師來防賊一樣防著我!你們心裡到底有冇有我這個兒子!”
他又開始打那套駕輕就熟的親情牌,試圖用愧疚感來壓垮我們。
但現在,他的每一句控訴,在我聽來都像一個無比諷刺的笑話。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拿起桌上他那份原版的《家庭服務協議》。
在他錯愕的目光中,“撕拉”一聲,將它從中間撕成了兩半。
“你以為我們離了你就不行了嗎?”
周鴻偉的腳步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我,看著我手裡那份被撕毀的協議。
他所有的依仗,所有的計劃,都在這一刻化為了泡影。
“周鴻偉,你不是要公事公辦嗎?行。”
我看著他震驚到扭曲的臉,將碎紙像垃圾一樣扔進他腳邊的垃圾桶裡:
“這份合同,我們不簽。這份親情,我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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