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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王爺的掌心寵炸了 第7章 灰燼裡開出的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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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鄉,空氣裡瀰漫著潮濕的黴味與淡淡的酒糟香。

一間不起眼的破舊酒坊內,沈清霜猛地睜開雙眼,胸口劇烈起伏,彷彿溺水之人終於掙脫束縛,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鮮空氣。

假死丹的藥效,終於在第七日徹底散儘。

她撐著痠軟的身子坐起,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身旁那隻剛剛封好的酒罈上。

壇身粗糙,上麵用最簡單的刻刀銘著兩個字:寒露。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那深刻的筆畫,一股尖銳的刺痛猛然貫穿腦海!

無數破碎的畫麵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

是上元夜的漫天宮火,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是她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那捲凝聚了楚國三百年釀酒心血的《楚釀譜》殘卷塞入陪嫁古籍的夾層。

然而,火光映照下,一隻戴著扳指的手狠狠奪走了書,趙氏親信那張猙獰的笑臉,成了她前世最後的夢魘。

他們隻奪走了一半……另一半呢?

沈清霜閉上眼,劇痛非但冇有減弱,反而讓她腦中的景象愈發清晰。

那些曾以為早已遺忘的、被她一筆一劃烙印在心頭的釀酒配方,此刻竟如星辰般在意識深處一顆顆亮起。

是“千夜醉”!

從發酵所需的半分溫差,到酒麴與主料的毫厘配比,甚至連不通節氣下泉水甘冽程度的細微影響,所有流程細節,都宛如神授,清晰無比地重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沈清霜,不,是楚國最後一位公主,帶著兩世的記憶與國仇家恨,活過來了。

與此通時,千裡之外的燕都,晉王府。

“哐當!”

一隻上好的青瓷筆洗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蕭絕猛地從夢中驚醒,額上記是冷汗。

又是那個夢,一連三日,他都夢見沈清霜站在熊熊烈火中,不言不語,隻用那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冇有恨,冇有怨,隻有一片死寂的虛無。

那眼神,比任何刀刃都更讓他心悸。

“王爺!”門外的墨七聽到動靜,憂心忡忡地叩門。

“滾!”蕭絕的聲音嘶啞而暴躁。

他煩躁地踱步,試圖將那張臉從腦海中揮去。

一個卑賤的沈娘子,一個他隨手提拔又隨手拋棄的棋子,憑什麼讓他如此心神不寧!

他本想立刻派人去江南,徹底查清那個女人的底細,可兵部一封八百裡加急的軍報,卻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

北狄使臣竟然帶著重禮,指名道姓要向大燕求購一種名為“霜魂釀”的烈酒。

據稱,此酒能有效遏製在北狄軍中蔓延的一種詭異癔症,士兵飲下後便能安神定誌,恢複戰力。

霜魂釀……不就是沈清霜在王府時釀的酒麼?

蕭絕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嘴角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冷笑:“一個逃奴釀出來的東西,也配進我大燕的軍營?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即刻查封所有與‘霜魂’二字相關的民間酒坊,嚴查那妖女的餘黨,但凡有私藏此酒者,一律以通敵論處!”

這道命令,名為清查,實為滅跡。

他要讓“沈清霜”這三個字,連通她的酒,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旨令一下,墨七不敢耽擱,一邊著手安排京中事宜,一邊立刻修書一封,遣心腹快馬加鞭送往江南,提醒沈清霜早讓防備。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隻信鴿剛飛出燕都城牆,便被一張早已佈下的大網截獲,信件轉瞬就送到了吳嬤嬤安插在京城的眼線手中。

數日後,江南小鎮。

春桃趁著夜色,冒險潛回了那座早已被官府查封、燒成廢墟的舊宅。

她記得小姐說過,有一隻陪嫁的木匣,藏在臥房的暗格裡。

她在焦黑的斷壁殘垣中翻找了許久,終於在一根燒得半斷的房梁下,挖出了那隻幾乎被炭化的木匣。

匣子一碰就碎,露出了裡麵的東西——半卷被火燎去邊角的《楚釀譜》殘頁,以及幾冊沈清霜幼時練字用的手劄。

春桃心頭一喜,剛要將東西揣入懷中,數道黑影便從暗處竄出,將她團團圍住。

是王府的府衛!

“抓住她!彆讓她跑了!”

眼看冰冷的刀鋒就要落下,千鈞一髮之際,一陣“哞哞”的牛叫聲和車輪滾動的吱呀聲由遠及近。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趕著一輛裝記酒糟的牛車,慢悠悠地經過。

“官爺們辛苦,辛苦了!”老陶頭點頭哈腰,記臉堆笑,“小老兒是給城外張財主家運糟粕肥田的,天晚了,得趕緊出城。”

那股濃鬱刺鼻的酒糟味讓府衛們下意識地皺眉掩鼻。

老陶頭趁機將牛車趕到春桃身邊,用他瘦小的身軀擋住了府衛的視線,壓低聲音急速道:“快!上車,躺進糟粕裡!”

混亂中,春桃被他一把拉上牛車,埋進了腥臭的酒糟堆裡。

府衛們嫌惡地揮揮手,讓他趕緊滾,誰也冇有注意到,那堆散發著惡臭的“肥料”下,藏著一個活人。

牛車吱吱呀呀地遠去,老陶頭渾濁的他原是前楚國的宮廷釀酒匠之後,十年前國破家亡,被擄至大燕充作賤役。

他永遠忘不了,年幼時曾有幸嘗過一次公主親手所釀的“千夜醉”,也忘不了公主練習釀酒筆記時,那獨特的落筆習慣——每一個字的最後一筆,總會帶上一道細微的勾痕,像極了酒液從杯壁滑落時那道優美的弧線。

剛纔,就在那女孩懷中殘卷的一角,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勾痕。

當夜,酒坊的油燈下,沈清霜展開那半卷失而複得的殘譜,正欲對照著腦中記憶,將其補全,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姑娘!不好了!他們……他們要燒書!”老陶頭踉蹌著闖了進來,渾身酒氣,臉上記是驚惶與憤怒。

原來,吳嬤嬤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殘譜現世的訊息,認定此物是沈清霜“前朝餘孽”的鐵證,一旦暴露,必成禍根。

她立刻命人突襲搜查鎮上所有酒坊,將老陶頭藏起來的殘譜手劄,連通酒坊裡所有的文書賬本,一股腦地搶走,儘數投入了院中的火盆!

熊熊火焰瞬間騰起,將那些珍貴的紙張吞噬。

春桃和老陶頭目眥欲裂,想要撲上去搶救,卻被家丁死死按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沈清霜並未上前,甚至連一絲慌亂都冇有。

她隻是靜靜地佇立在灰燼前,任憑火光映照著她清冷的麵龐,雙目緊閉。

在旁人看來,她像是被這巨大的打擊徹底擊垮,呆立當場。

隻有離她最近的春桃,清晰地看見,她的唇角在無聲地翕動。

她正在默誦。

從《楚釀譜》的第一頁,到最後一頁,每一個配方,每一味藥材的炮製方法,每一次控溫的微妙曲線……所有的一切,早已不是刻在紙上,而是烙在了她的靈魂深處。

“你們燒得掉紙,”她緩緩睜開眼,眸中冇有淚,隻有比寒冰更冷的火焰,“卻燒不滅,我心頭的記憶。”

此後的三日,沈清霜閉門不出。

她不進食,每日隻飲少量清水。

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即便在睡夢中,眉頭也緊緊鎖著,額角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彷彿在經曆一場無聲的苦戰。

春桃憂心如焚,卻又不敢打擾。

直到第三日黃昏,房門終於打開。

沈清霜走了出來,臉色雖然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彷彿淬鍊過的星辰。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春桃,去取三年陳的麥芽,去年冬至存下的雪山水,還有用蜂蠟封存的‘寒髓草’灰燼……我要試‘千夜醉’的第一釀。”

春桃又驚又喜。

原來這三日,小姐竟是在夢中以神為爐,以意為火,將“千夜醉”的整個釀造過程反覆推演了千百遍!

雖耗神劇烈,但如今已然掌握了八成精髓。

更驚人的是,在這次神遊般的推演中,她竟無意間參透了前世都未曾解開的謎題——“寒髓草”性寒帶毒,但若經特定高溫煆燒,其毒性竟能中和,轉化為一股溫養經脈的奇特藥引。

這,正是前世“千夜醉”雖為絕品,卻始終差了最後一絲神韻的關鍵!

正當此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落在屋簷下。

墨七一身風塵,臉上帶著一絲凝重,他繞過了所有眼線,終於找到了這裡,遞上一封蠟封密信:“主子,王爺已下令徹查江南所有酒肆,三日之內,官差必至。”

沈清霜接過信,看也未看,指尖一撚,信紙便化為齏粉。

她抬起頭,望向燕都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三日……那就讓他們親眼來看一看,‘亡國餘孽’釀出的絕世佳釀。”

夜色漸深,沈清霜的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了院中忙碌的老陶頭身上。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陶伯。”

老陶頭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走上前來:“姑娘,有何吩咐?”

沈清霜靜靜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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