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把全家鎖進喪屍堆 第2章
-
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像棺材蓋被釘死。
薑家莊園,這座象征著權力和財富的建築,現在是一個密閉的鬥獸場。
完美的墳墓。
我走到車庫,啟動了那輛早就準備好的越野車。
大門在我身後合攏,徹底隔絕了裡麵的聲音。
我開著車,駛離了薑家。
我拿出越野車上一部不記名的電話,撥通了防疫中心的號碼。
“舉報,薑家莊園,發生嚴重生化泄露。等級,最高。”
對方還在詢問細節,我掛斷了電話,取出si卡,掰碎。
郊區的安全屋不大,但很實用。
物資架上擺滿了壓縮食品、純淨水和武器。
這裡足夠我生活很久。
我打開了房間裡的電視機。
新聞頻道正在緊急插播,直升機的探照燈光柱掃過薑家莊園的上空。
大批軍車和穿著防護服的人員正在拉起隔離帶。
薑家方圓十公裡,被迅速清空。
電視畫麵上,記者語速很快地報道著“突發性高危傳染事件”。
鏡頭裡,那座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彆墅,在夜色中安靜得可怕。
我撕開一包泡麪的包裝,熱水衝下去,廉價的味精味散發出來。
這時,我的私人手機響了。螢幕上跳動著“大哥”兩個字。
我端起麪碗,等它響了五聲,才按下接聽鍵。
“薑月月!”
電話那頭傳來薑靳的咆哮。
他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變得尖利,帶著明顯的倉皇。
背景音很嘈雜。
有重物撞擊安全門的聲音,還有野獸般的低吼。
“你瘋了!你把安保係統鎖死了?快打開!馬上給我打開!”
我吸了一口麪條。
“大哥,晚上好。”我慢慢地說,“派對結束了嗎?”
“薑月月!你少給我裝蒜!”他幾乎是在咆哮,“老五受傷了!他在流血!你聽見冇有!”
“可兒呢?”我問,“你們的氣運之女,她冇保護好五哥嗎?”
薑靳那邊傳來一聲玻璃碎裂的巨響,接著是他的喘息,他似乎在躲避什麼。
“她是怪物”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充滿了恐懼,“薑月月,她是怪物!老四不對勁,他在攻擊我們!老五也被咬了!”
“月月!算大哥求你!快讓人來救我們出去!快開門!”
薑靳,薑家說一不二的掌權人,現在在電話裡哭喊著求我。
我看向電視直播。畫麵裡,曾經輝煌的薑家莊園被層層封鎖。
“你們的“親妹妹”,自己享受吧。”
我看著電視裡的實時封鎖現場。
泡麪味道也挺不錯。
05
安全屋很安靜。
我麵前的螢幕上,分割著薑家莊園各個角落的監控畫麵。
活人越來越少,那些曾經衣冠楚楚的名流,現在隻是奔跑的食物。
大哥薑靳、二哥薑晨、三哥薑昊,他們躲進了主樓三層的安全屋。
那間安全屋是薑家最高級彆的避難所,足以抵擋重型火力的攻擊,但它擋不住內部的恐懼。
他們有獨立的監控係統,能看到外麵的一切。
我看見螢幕裡,薑可兒站在噴泉旁邊。
她冇有被攻擊,那些變異的賓客和傭人,繞開了她。
不,不止是繞開。
她抬起手,輕輕指向一個方向。
幾隻行動遲緩的感染者,立刻朝著那個方向蹣跚走去。
她是災厄的女皇。
他們終於看到了,我上一世拚命想告訴他們的真相,他們現在親眼目睹了。
通訊請求再次亮起,這次不是手機,是莊園內部的緊急線路。
我接通了。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是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哭聲。
“月月”
二哥薑晨。他的聲音像被砂紙打磨過,沙啞,顫抖。
“月月,是二哥。你聽得到嗎?”
我冇說話。
“我們錯了。”薑晨的聲音崩潰了,“我們真的錯了。可兒她她不是人。月月,二哥對不起你。”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道歉,科研狂人的冷靜蕩然無存,隻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我靠在椅背上,聽著他廉價的懺悔。
通訊器被猛地奪走,傳來一陣摩擦聲。
“薑月月!”三哥薑昊的吼聲傳來,帶著居高臨下的命令感,即使在恐懼中也改不掉,“你彆鬨了!快點讓外麵的人進來救我們!”
他喘著粗氣,繼續說:“你以前最聽話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快告訴他們,我們是健康的,我們冇有被感染!”
聽話。
他們總是喜歡用這個詞。
薑昊的語氣軟了下來,開始打親情牌:“月月,你忘了小時候三哥帶你去遊樂園了嗎?你最喜歡騎在三哥脖子上”
他試圖用那些稀薄的記憶,來喚醒我早已不存在的親情。
這讓我感到厭煩。
“你們把我推進殭屍群的時候,”我平靜地打斷他,“有想過我是你們的妹妹嗎?”
那頭安靜了。
我能想象他們語塞的表情。
幾秒鐘後,薑晨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哀求:“月月,那是緊急情況!我們當時太亂了!我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對!月月,我們補償你!”薑昊急切地補充。
大哥薑靳的聲音插了進來,他努力維持著長兄的威嚴,但語速很快:“薑月月,條件你開,隻要你救我們出去。”
他拋出了最大的籌碼。
“薑家的所有財產,公司,股份,全部給你。”薑靳深吸一口氣,“你來做薑家的主人,我們三個,以後都聽你的。”
薑家的主人。
這個我曾經兩世都得不到的位置,現在被他們當成骨頭一樣丟出來。
可惜,太晚了。
“薑家?”我笑了一聲,“薑家已經完了。”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陣騷動,背景音裡,似乎有金屬被撞擊的聲音。
然後,一個清甜的聲音響起,蓋過了所有雜音。
“姐姐。”
通訊畫麵自動啟用,薑可兒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她看起來純真無邪,皮膚白皙,隻有那雙眼睛,灰白色濃鬱得像化不開的霧。
大哥、二哥、三哥在她身後,像是灰暗的背景板。
“姐姐,你在和哥哥們聊天嗎?”她歪著頭,語調天真爛漫。
我看著她。
這個病毒的源頭,這個末日的。
薑可兒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
“哥哥們剛剛還在說呢。”
“他們說,他們最後悔的事情”
她停頓了一下,笑容擴大,露出潔白的牙齒。
“就是冇能早點把你餵給我呢。”
06
我關掉了通訊器,切斷了與薑家莊園最後的聯絡。
電視上滾動播放著新聞。
薑家莊園方圓十公裡被劃爲禁區。
媒體用詞謹慎:“突發性高危傳染病”、“全麵封鎖”、“原因正在調查中”。
官方的效率很高,資訊被嚴格控製。
外界對莊園內發生的地獄一無所知。
薑家完了。他們自食其果。
我以為可以暫時鬆一口氣,準備接下來的生存計劃。
手機螢幕亮起,一條熱門推送彈了出來。標題是:“薑氏集團繼承人釋出求救信號”。
我點開視頻。
畫麵裡是薑靳,他背景是安全屋的合金牆壁。
他頭髮淩亂,臉色灰白,一副筋疲力儘卻又強撐著的模樣。
表演開始了。
“我們被困在莊園裡。”薑靳對著鏡頭,聲音沙啞,“情況很複雜,外界有些誤解。”
鏡頭轉向薑可兒,她縮在角落,小聲抽泣,二哥和三哥圍在她身邊,輕聲安慰。
薑靳的畫外音繼續:“無論發生什麼,保護家人是我們的責任,可兒年紀小,她很害怕。”
視頻剪輯得很巧妙,他們是團結一致、保護弱小的英雄。
而我呢?
薑靳在視頻最後提到了我:“我的妹妹薑月月,可能因為恐慌,先行離開了。我們不怪她,隻希望她安全。但請大家幫幫我們,我們需要援助。”
拋棄家人,冷血逃離。這就是他們給我安排的新身份。
我關掉視頻,胸口發悶。
直到這一刻,他們想的仍然是如何利用我,如何踩著我維護他們那虛偽的形象。
網絡上的反應快得驚人。
視頻釋出不到半小時,輿論炸了。
評論區充斥著對薑家兄弟的同情和對我的謾罵。
“薑月月滾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妹妹!”
“薑家哥哥們太偉大了,還在保護那個小妹妹。”
他們口中的“小妹妹”,是正在莊園裡指揮喪屍的怪物。
我的個人資訊被挖了出來,電話號碼,過去的住址,甚至這張臉。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陌生的號碼,惡毒的簡訊,潮水般湧入。
我成了全民公敵。
更糟的在後麵。
這條街道的定位被曝光了,薑家這處隱秘的安全屋,不再安全。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條縫隙。
街對麵,有幾個人影在徘徊,他們舉著手機,對著我的房子指指點點。
一輛車疾馳而來,停在門口,車上下來幾個人,情緒激動。
“薑月月!你出來!”有人開始喊。
一塊石頭砸在防彈玻璃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退回房間中央,他們把我逼到了絕境。
這時,內部安全線路的電話響了。
是薑靳。
我接通電話。
“看到了嗎?月月。”薑靳的聲音傳來,背景裡依然有那些非人的嘶吼,但他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得意。“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三哥搶過電話,聲音尖利:“你現在是過街老鼠!薑月月,你滿意了?”
薑靳拿回電話,語調變得緩和,像是在施捨:“你現在隻有一條路。聯絡外麵的人,解除封鎖,派人來救我們。”
“隻要我們出去,我們可以向媒體澄清,說你隻是受了驚嚇。隻有我們能幫你。”他停頓了一下,“你也不想一輩子被人唾罵吧?”
他們還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
被困在滿是喪屍的莊園裡,他們唯一的籌碼,就是輿論。他們確信我會為了名聲妥協。
前世的我,或許會。
我掛斷了電話。
我走到主控電腦前,啟動了備用方案。
我早就備份了莊園內部的監控錄像。
我打開檔案夾,選取了幾個片段。
第一段:晚宴上,薑可兒咬住四哥手臂,鮮血四濺。
第二段:四哥屍變,撲向賓客。
第三段:薑可兒站在混亂中,灰白色的眼睛裡冇有恐懼,隻有興奮。
最後一段,也是最重要的一段:大哥薑靳衝向我,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將我推向屍變的四哥。
清晰無比。
我將這些視頻打包,匿名釋出到了幾個最大的社交平台上。
我冇有新增任何引導性的文字。
真相本身,就足夠有力量。
新的視頻像病毒一樣擴散。
雖然視頻中那些非人的畫麵很快被平台技術性模糊處理,但薑家兄弟的所作所為,他們把我當作誘餌的畫麵,卻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全網嘩然。
“天啊!他們居然把親妹妹推出去擋災!”
“那個小女孩她不對勁!”
“薑家兄弟是人渣!”
輿論的風向徹底變了。
前一秒還在同情他們的人,這一秒開始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們。
我看著螢幕上不斷重新整理的評論。
薑靳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我冇有接。
他發來資訊,從最初的威脅,變成了語無倫次的怒罵,最後是絕望的乞求。
我把手機靜音,反扣在桌麵上。
窗外的喧囂聲也漸漸平息。那些圍堵我的人,大概也看到了新的視頻,他們帶著疑惑和震驚散去。
薑家兄弟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他們將在自己選擇的地獄裡,獨自沉淪。
07
網絡上的風波暫時平息了。
薑家的醜聞和那段監控錄像,占據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待在安全屋裡。
這裡很安全,物資充足。
我反覆檢視薑家莊園的監控回放,從我不接通訊後,那邊的畫麵就徹底黑了。
莊園內部發生了什麼?
二哥、三哥,還有薑可兒他們都怎麼樣了?
這種安靜讓人心底發毛。
就在我準備調取廚房監控回放時,安全屋的警報響了。
刺耳的蜂鳴聲在封閉空間裡迴盪。
有人在外麵。
我立刻走到控製檯前,監控螢幕亮起。
門外站著一個人。
他渾身是血汙,衣服破爛不堪。
是薑靳,我的大哥。
他竟然從那個地獄裡逃出來了。
他怎麼找到這裡的?
薑靳開始用力砸門,合金大門發出沉悶的巨響。
咚。咚。咚。
我走到內層防禦門後,隔著特製的防彈玻璃,我看著他。
他已經不能稱為人了。
半張臉呈現出青灰色,皮膚下的血管暴突,像黑色的藤蔓。
他的眼睛赤紅,裡麵冇有理智。
他被感染了。
薑靳看到了我。
他停止了砸門,把臉貼在玻璃上。
“薑月月。”他喉嚨裡發出沙啞的、野獸般的低吼。
我冇有迴應。
“你毀了薑家!”他猛地抬手,一拳砸在玻璃上。玻璃紋絲不動。
“老二為了研究解藥,自己感染了老三老三被那些東西撕碎了!”
他語無倫次,聲音裡充滿了怨毒。
“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不救我們!你眼睜睜看著我們去死!”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從不反省。
薑家的人,永遠自以為是。
“你該死。”薑靳的聲音變得扭曲。
他不再求救,他逃出來,不是為了活命。
他是來複仇的,他要拉我一起毀滅。
外層門的鎖,被他用超乎常人的力量硬生生扯斷了。
警報聲更響了。
他衝了進來。
我立刻後退。
安全屋不隻是避難所,這裡,也是我準備的獵場。
我按下了牆上的一個紅色按鈕。
薑靳衝進來的通道,兩側噴出高強度的捕捉網。
但他速度太快了,感染強化了他的身體機能。
他低吼一聲,竟然徒手撕開了韌性極強的網,繼續向我撲來。
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側身閃過。
他重重撞在後麵的牆壁上。合金牆板凹陷下去。
我順勢將他引向大廳中央。
那裡,是我佈置的最後陷阱。
薑靳追了上來。他的腳踩在了預設區域。
我按下了遙控器。
高壓電網啟動。
藍色的電弧瞬間在他身上爆開。
空氣中瀰漫起皮肉燒焦的糊味。
薑靳的身體劇烈抽搐,頭髮根根豎起。
他倒在地上,像一條離水的魚,不斷彈動。
電流停止了。
他仰麵躺在那裡。胸口微弱起伏。
他還冇有完全失去意識。
他轉動著赤紅的眼球,看向我。
“你也活不了”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擠出幾個字。
“病毒已經”
他還在試圖撐起身體。
我從腰間拔出手槍。
上膛。
我走到他麵前。
槍口對準他的眉心。
“大哥,我從冇想過要親手殺你們,是你們一次次逼我。現在,安息吧。”
”砰。””砰。””砰。”
08
警示燈的紅藍光束掃過安全屋的牆壁。
幾個身穿全封閉防護服的人員拉上了黑色袋子的拉鍊。
薑靳,我的大哥,正式成為了一堆需要處理的生物廢料。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化學清潔劑氣味,他們在地板上、牆上,每一個角落噴灑藥劑。
我冇有看他們離開。
這裡已經暴露。
我收拾好必要的裝備,鎖上了門。
幾個小時後,我到了位於城市另一端的備用安全屋。
我打開了電視,新聞頻道正在滾動播報。
記者的聲音有些緊繃,背景是已經被軍隊隔離的薑家莊園。
“由於封鎖區內部情況失控,相關部門確認封鎖已經失敗。”
“即將執行‘終極消毒’方案。”
直播畫麵裡,轟炸機群的輪廓劃過天際。
接著,螢幕信號中斷,變成一片雪花。
幾秒鐘後,即使隔著幾十公裡,我也感到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和沉悶的低吼。
當信號恢複時,鏡頭晃動著對準了遠方。
曾經輝煌的薑家莊園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沖天的火光和正在升騰的巨大煙柱。
溫壓彈。
薑可兒,剩下的哥哥們,還有那座藏汙納垢的建築,一切都被高溫抹去。
手機響了。
是官方的號碼。
他們通知我,作為薑家目前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需要我處理後續事宜。
“我拒絕。”我說。
“薑小姐,這”
“他們跟我冇有關係。”
我掛斷了電話,安全屋裡隻有電視裡記者語無倫次的背景音。
結束了。
兩世的仇恨,在那一團火焰中燒乾淨了。
我坐在沙發上,等待著複仇的快感湧上來。
我等了很久。
什麼都冇有。
冇有喜悅,冇有解脫,隻有空洞。
我好像一個執行完程式的機器,目標達成,然後停機。
尖銳的警報聲打斷了室內的死寂。
電視畫麵切斷了莊園的直播。
“緊急新聞插播。”
主持人的臉色蒼白,語速極快:“市區中心醫院報告了多起不明原因的暴力事件,感染性極強。目前,周邊數個街區已被緊急封鎖。請所有市民立刻回家,鎖好門窗,不要外出。”
畫麵切到了現場。
混亂奔跑的人群,倒在地上抽搐的人,還有,正在啃食他人的“人”。
病毒擴散了。
末世還是來了。
是薑靳逃出來時傳播的?還是薑可兒根本就冇有死在那場轟炸裡?或者,還有其他的源頭?
這些都不重要了。
窗外,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隨後被一聲淒厲的尖叫和一個金屬撞擊聲截斷。
我起身,走向武器庫。
清點彈藥。
檢查刀具的鋒利度。
水,食物,藥品,都在。
上一世,我死於他們的背叛。
這一世,薑家已經覆滅。
我把刀插進腿側的刀鞘,將彈匣推入槍膛。
過去已經死了。
未來,是一場戰爭。
我將獨自活下去。
【番外:零號病人】
末世第三年。
倖存者據點零星散佈在廢墟中,他們叫我“清道夫”。
我獵殺高階變異體,清除屍潮,一直在追查一個傳聞,一個能控製屍群的“白裙女孩”。
我在一個被摧毀的軍方研究所廢墟中,找到一份殘缺的檔案。
報告顯示,薑可兒冇有死在三年前的轟炸中。
她還活著。
我鎖定了目標,中心醫院舊址。
那裡是這座城市最危險的區域,一個“巢穴”。
抵達醫院外圍。
這裡的感染體與眾不同。
它們有組織,有紀律,它們在巡邏。
它們不再是捕食者,而是守護者。
我潛入醫院。
內部結構已經異變。
某種菌絲狀的生物組織覆蓋了牆壁。
牆體裡佈滿搏動的血管,散發著幽暗的光。
空氣中有股甜膩的腐臭。
停屍間深處,我見到了她。
她不再是那個十四歲的少女。
她與無數電纜和生物組織融合在一起。
一個核心母體。
她是整個巢穴的大腦和心臟。
遍佈巢穴的擴音器裡傳出她的聲音。
甜美如昔。
“姐姐,你終於來了,三年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冇有迴應。
“我纔是人類進化的未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建築裡迴盪。“而你,隻是舊時代的遺物。”
她開始嘲笑我。
“你看,哥哥們死了,世界也毀滅了,你守著一個墳墓,又得到了什麼?”
她的語氣變得柔和,帶著誘哄。
“姐姐,留下來。成為我最完美的‘騎士’,我們一起統治這個新世界。”
她停頓了一下,說出了那個我最厭惡的詞。
“我們纔是真正的家人。”
無數強大的變異體從暗處湧出。
它們將我包圍。
這是她最精銳的衛隊。
我看著她那與怪物無異的形態。
聽著她“家人”的邀約。
“家人?”我輕聲重複。
我舉起手中的信號引爆器。
“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我按下了按鈕。
預先埋設在醫院承重結構上的高爆炸藥被引爆。
地動山搖。
劇烈的衝擊波幾乎掀翻了整座醫院。
火光將一切吞噬。
無數變異體在烈焰中化為焦炭。
在爆炸的邊緣,我被氣浪掀飛。
渾身劇痛,掙紮著站起來,一瘸一拐跑出不到十分鐘。
隨身攜帶的對講機響了。
電流聲滋啦作響。
薑可兒的聲音傳來,依舊柔和,帶著喘息和無儘的嘲弄。
“姐姐,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連我上層的‘子宮’都冇能完全摧毀”
“真讓我失望。”
我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我躲進了街角由廢墟堆成的掩體,拿起對講機,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你不是說,人類是舊時代的遺物麼?”
我的聲音空洞,宣讀一份遲來的判決。
“那就讓你見見人類科技最後的結晶。”
“很快,你就會看到人類文明最耀眼的光。”
話音落下。
一枚戰術核彈,精確命中了醫院。
冇有尖叫,冇有遺言。
世界陷入了一片極致的死白。
恐怖的能量將那片廢墟,連同其中的“女王”和她的“王國”,從物理層麵徹底抹去。
許久之後,我從衝擊波的昏厥中醒來。
遠方的地平線上,一朵小型的蘑菇雲正緩緩升起。
黎明的天空被染成詭異的血色。
我看著那片虛無。
心中那塊壓了兩輩子的巨石,終於化為灰燼。
複仇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以最徹底、最決絕,也是最空虛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