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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看著妹妹被家暴。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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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老公罵她是**,還酗酒家暴。

她在微信上找我哭訴,我氣不過,勸她離婚。

她答應我離婚,轉頭卻把我倆的聊天記錄發給她老公看:看,我姐說了,你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托付終身,勸我離開你。

後來,她被家暴後鬨離婚。

她老公持刀闖進我們家,殺了我全家。

她卻出庭作證,說他有精神病,她作為我的家屬,要給他出具諒解書。

再睜眼,我重生在妹妹把劉林強帶來讓我掌眼的那天。

她羞答答地問我:姐,你覺得劉林強咋樣啊

我笑了笑:挺好的,和你天生一對。

1

再睜眼時,正對上一雙含羞帶怯的眼睛。

是我妹妹,蘇雨。

她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臉頰飛紅,聲音黏膩得能拉出絲來:姐,你覺得劉林強咋樣啊

心臟在那一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隨即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耳邊是幻聽嗎

是刀刃砍進骨頭的悶響,是父母淒厲的慘叫,是法庭上蘇雨那冰冷無情的聲音。

我出具諒解書,他有精神病……

血色的記憶碎片拍打著我瀕臨崩潰的神經。

就是今天。

上輩子,就是今天,蘇雨第一次把劉林強帶到家裡,讓我掌眼。

那時的我,看出了劉林強眼神裡的遊移不定和那身掩蓋不住的戾氣,堅決投了反對票。

我說:小雨,這個男人不行,他眼神不正,脾氣看起來也不好,你跟了他要吃虧的。

蘇雨當時就哭了,罵我勢利眼,看不起她找的男朋友,說我見不得她好。

後來,她偷了戶口本,義無反顧地嫁了。

再後來,就是無窮無儘的噩夢。

酗酒,家暴,她一次次鼻青臉腫地跑來向我哭訴,我一次次心疼地收留她,苦口婆心地勸她離開那個人間惡魔。

她每次都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卻把我的聊天記錄截圖發給劉林強。

看,我姐說了,你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我托付終身,勸我離開你。

我成了激怒那頭野獸的幫凶,換來的,是她一次比一次更重的傷。

直到最後一次,劉林強酒後徹底瘋了,他持刀闖進我們家,目標是挑撥他們夫妻關係的我。

年邁的父母撲上來保護他們的大女兒,被那個瘋子……活活砍死。

血肉橫飛。

我永遠忘不了媽媽臨死前還徒勞地想用身體擋住我,忘不了爸爸瞪大的雙眼裡的不甘和恐懼。

而法庭上,我那個好妹妹,我從小護到大的親妹妹,穿著一身素淨的衣服,淚眼汪汪地為凶手作證。

她說劉林強有精神疾病,她說他是因為太愛她才一時失控,她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出具了那份該死的諒解書!

他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啊……我不能冇有他……

精神病所以我和爸媽就白死了

恨嗎恨的。

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可現在,我看著眼前這張年輕、嬌俏、充滿期待的臉,所有的恨意和暴戾都被我死死摁在了心底最深處。

我深吸一口氣,肺部尖銳地疼了一下,彷彿還殘留著上輩子那濃重的血腥味。

然後,我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無比自然,甚至帶著點欣慰的笑容,目光掠過蘇雨,在她身邊那個穿著緊身T恤,努力裝出沉穩樣子,卻掩不住眼底那絲浮躁和算計的劉林強身上輕輕一轉。

挺好的,

我的聲音平穩,甚至帶著一絲輕快。

和你天生一對。

2

蘇雨愣住了,似乎完全冇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她準備好的那些應對我反對的說辭,全都憋在了肚子裡,臉上一時有些空白。

劉林強倒是反應快,立刻咧開嘴笑了,帶著一種看吧,我就說誰都會覺得我們配的得意,伸手攬住蘇雨的腰,語氣親熱:姐,你放心,我肯定會對小雨好的!

我微笑著點頭,冇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去廚房倒水,藉著背對他們的機會,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留下幾個血紅的月牙印。

疼,才能提醒我保持清醒。

這一次,蘇雨,我親愛的妹妹,你不是覺得他好嗎不是至死都要維護他嗎

好啊。

姐姐成全你。

你們,鎖死吧。

這輩子,我親手把爛人送進你的洞房,絕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來毀掉我的人生。

3

接下來的日子,我扮演著一個開明的姐姐。

蘇雨似乎對我上次的爽快認同還有些疑慮,偶爾會試探我。

姐,你看劉林強給我買的項鍊,好看嗎

她晃著脖子上那條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銀鏈子。

我掃了一眼,認出是某個小商品市場幾十塊的貨色。

上輩子我可能會直接戳穿,但現在,我笑著點頭:不錯啊,挺有心的。男人肯為你花錢,說明在乎你。

蘇雨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她又說:姐,林強他最近工作不太順心,有時候脾氣急了點,但對我還是很好的。

我放下手裡的書,語氣溫和:男人在外麵打拚壓力大,難免的。你多體諒他,溫柔點,彆跟他硬頂著來。

蘇雨像是找到了知音,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姐你還是你懂。

我心裡冷笑。

懂我太懂了。

懂他是如何把工作中的不如意,加倍發泄在你身上。

懂他是如何用壓力大作為施暴的藉口。

懂你的體諒和溫柔,隻會換來他變本加厲的踐踏。

但我什麼都不會說。

我甚至開始在他們麵前,隱晦地誇劉林強。

一次家庭聚餐,我狀似無意地對父母說:小雨這個男朋友,彆看學曆不高,但腦子活絡,在社會上吃得開,以後說不定有大出息。

父母是老實人,上輩子因為我強烈反對,他們對劉林強印象也不好。

由於我的誇讚,他們雖然心裡還有些嘀咕,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私下裡憂心忡忡地問我:小晴,那個劉林強,真靠得住嗎

我看著父母尚且年輕健康的臉龐,強壓下鼻尖的酸澀,挽住媽媽的手臂,語氣輕鬆:媽,小雨喜歡就好。咱們啊,就彆瞎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我必須打消父母的一切疑慮,絕不能讓他們再因為保護我而捲入旋渦。

他們的安全,是我重生後唯一的底線。

4

劉林強來家裡吃飯的次數漸漸多了。

他每次來都表現得格外殷勤,搶著洗碗,嘴裡叔叔阿姨叫得甜。

但我能看出他眼神裡的不耐煩,和偶爾在蘇雨轉身時,流露出的那點輕蔑。

有一次,他酒癮犯了,坐在客廳裡有些焦躁,手指不停地點著膝蓋。

蘇雨給他倒了杯水,他順手就推開了,力道不大,但動作裡的粗暴顯而易見。

蘇雨趔趄了一下,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坐在對麵,平靜地看著,然後笑著對劉林強說:林強這是渴了吧啤酒在冰箱裡,小雨,去給你男朋友拿一罐。男人嘛,喝點酒正常,隻要不耽誤正事就行。

劉林強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露出一個你懂我的笑容,接過蘇雨不情不願遞過來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滿足地歎了口氣。

蘇雨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種姐姐理解他的釋然。

蠢貨。

我在心裡冷冷地罵了一句。

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我開始了下一步。

我找了個機會,單獨和蘇雨談心。

小雨,你和林強感情這麼穩定,有冇有考慮過以後啊

我語氣關切。

蘇雨歎口氣:想是想啊,可是……林強現在冇什麼錢,工作也不穩定,買房結婚……還早著呢。

傻丫頭,

我拍拍她的手。

現在誰還非得買了房才能結婚感情到位最重要。你看林強那個勁頭,是肯吃苦的,以後還能差了關鍵是得先把名分定下來,這樣他才能更安心地為你們的小家奮鬥啊。

我頓了頓,壓低聲音,帶著點為她好的狡黠:而且,我聽說他們老家那邊可能要拆遷了,要是結了婚,你把戶口遷過去,說不定還能多分點錢呢。這事兒你得抓緊,夜長夢多。

蘇雨的眼睛瞬間亮了。

拆遷自然是假的,是我精心編織的,推動她儘快跳進火坑的催化劑。

真的嗎姐!你冇騙我

她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問。

我騙你乾嘛

我一臉坦然,我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訊息不一定百分百準,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你們早晚要結婚,早點定下來,冇壞處。

貪婪和僥倖,是最好利用的人性弱點。

果然,從那天起,蘇雨和劉林強結婚的意願空前高漲。

劉林強對於可能拆遷的訊息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催婚催得更緊了。

一切都在朝著我預期的方向發展。

直到那天,蘇雨紅著臉,扭捏地告訴我,她懷孕了。

姐……我們打算結婚了。

她摸著還完全平坦的小腹,臉上洋溢著一種即將為人母的,愚蠢的光輝。

我的心猛地一沉。

孩子……上輩子,也有這個孩子。

在那個畜生一次酒後施暴中,被打掉了。

那也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不顧一切地慫恿蘇雨離婚,最終引來了殺身之禍。

複雜的情緒隻是一閃而過。

隨即是更深的冰冷。

這個孩子,留不住。

就算留住了,在那個畸形的家庭裡,也隻會是另一個悲劇。

也好。

這更能加速他們的捆綁,讓蘇雨更無法脫身。

我擠出驚喜的笑容:真的太好了!雙喜臨門啊!這下必須得趕緊把事兒辦了!

在我的推波助瀾和懷孕這個重磅訊息下,父母縱然有萬般不願,也隻能妥協。

婚禮倉促地提上日程。

我冇有像上輩子那樣忙前忙後地幫她張羅,隻是冷眼旁觀。

蘇雨似乎也沉浸在對拆遷和孩子的雙重憧憬裡,並冇在意我的冷淡。

婚禮辦得很俗氣,符合劉林強的審美。

喧鬨,鋪張,帶著一種暴發戶式的虛張聲勢。

我穿著得體的伴娘禮服,站在穿著廉價婚紗的蘇雨身邊,看著台下那個穿著不合身西裝,滿臉誌得意滿的新郎。

司儀說著千篇一律的誓詞。

劉林強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蘇雨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劉林強大聲地,幾乎是喊著回答:我願意!

我看著蘇雨臉上那幸福到近乎眩暈的表情,心裡一片死寂的荒蕪。

蘇雨,我祝你得償所願。

我祝你,和他鎖死在這座用謊言和暴力構築的婚姻墳墓裡,永不超生。

5

婚禮結束後,我以工作忙為由,迅速減少了對蘇雨那邊的關注。

隻是偶爾從父母欲言又止的歎息中,從蘇雨越來越頻繁,卻總是在最後關頭掛斷的電話裡,拚湊出他們生活的輪廓。

爭吵,似乎是主旋律。

起初是為錢。

劉林強的工作毫無起色,甚至因為酗酒誤事被辭退了。

拆遷的訊息如同石沉大海,我輕飄飄一句可能政策有變就打發了蘇雨的質問,而這成了他們之間新的爆點。

然後,是為孩子。

蘇雨的孕期反應嚴重,無法工作,家庭開銷全靠她之前那點微薄的積蓄和我父母偶爾的接濟。

劉林強不僅不想法賺錢,反而嫌她嬌氣,嫌她花錢多。

第一次動手,是什麼時候呢

大概是在蘇雨懷孕四個月的時候。

她打電話給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劉林強推了她,她的腰撞到了桌角,青了一大片。

姐……他……他喝了酒……

她在電話那頭抽噎。

我握著話筒,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小雨,男人喝多了,行為失控是難免的。你現在懷著孩子,要多為孩子著想,彆惹他生氣。等他酒醒了,好好跟他說。

蘇雨的哭聲頓了一下,似乎冇料到我會這麼說。

她喃喃道:可是……他……

冇什麼可是的,

我打斷她。

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養胎。想想孩子,想想以後,等他當了爸爸,有了責任感,自然就成熟了。



我掛斷電話,想象著電話那頭蘇雨的茫然和無助,心裡冇有半分波瀾,隻有一種冰冷的快意。

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我的好妹妹。

那就繼續熬著吧。

暴力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推搡逐漸變成耳光,耳光變成拳腳。

理由也五花八門:菜鹹了,水涼了,蘇雨多看了彆的男人一眼,或者乾脆就是他心情不好。

蘇雨的電話越來越頻繁,哭聲越來越絕望。

姐,他今天又打我了……因為我問他要錢產檢……

姐,他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

姐,我害怕……

我每次都耐心地接聽,說著和上輩子勸她離開截然相反的話。

忍一忍,小雨,為了孩子。

他畢竟是孩子爸爸,不會真把你怎麼樣的。

離婚離了婚你怎麼辦孩子生下來冇爸爸嗎

有時,我會不經意地提起:對了,我上次好像看到他和一個女的一起吃飯,挺親密的樣子……

或者,他最近是不是經常夜不歸宿你說他會不會是在外麵……

我精心地投放著猜疑的種子,澆灌著嫉妒的毒液。

我知道,蘇雨一定會把這些話,帶著她歇斯底裡的質問,原封不動地甩給劉林強。

而這,隻會更加激怒那個男人,讓他們的關係更加水火不容。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而我,是那個在幕後輕輕推動齒輪的人。

6

孩子最終冇能保住。

在一個劉林強酗酒後的夜晚,他因為蘇雨抱怨了幾句,對她進行了長時間的毆打。

蘇雨大出血,被鄰居發現送到醫院時,孩子已經冇了。

聽到這個訊息時,我正在家裡給陽台的花澆水。

媽媽打來的電話,聲音裡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憤怒:小晴!小雨的孩子……冇了!是劉林強那個畜生!他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水壺裡的水淅淅瀝瀝地灑在翠綠的葉片上。

我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輕輕嗯了一聲。

意料之中。

我去了醫院。蘇雨躺在慘白的病床上,臉腫得老高,眼眶烏青,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劉林強不在。

據說被警察帶走了,但估計用不了多久,蘇雨又會以夫妻矛盾、他隻是一時衝動為由,把他保出來。

看到我,蘇雨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順著腫脹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枕頭。

她向我伸出手,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冇有握住那隻手。

隻是站在床尾,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好久,我纔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她耳中:現在,你明白了嗎

蘇雨渾身一顫,空洞的眼睛裡驟然迸發出一種極致的情感,是痛苦,是悔恨,還是……一絲怨毒

她明白什麼

是明白劉林強本就是個人渣

還是明白,當初那個點頭說天生一對的姐姐,或許,並冇安好心

我不在乎。

我俯下身,湊近她,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冰冷刺骨:這就是你選的男人。這就是你,不惜一切也要維護的‘愛情’。

蘇雨,這滋味,好嗎

她猛地睜大眼睛,瞳孔縮緊,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我這個人。

我直起身,恢複了一貫的平靜:好好休息。爸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以後……少拿這些破事去煩他們。

說完,我轉身離開,冇有回頭。

身後,傳來她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孩子冇了,似乎抽走了蘇雨最後一絲精氣神,但也彷彿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

7

劉林強被拘留了幾天,果然因為情節輕微且取得家屬諒解而被放了出來。

他變得稍微老實了一段時間,但酗酒更凶了。

而蘇雨,在經過短暫的沉寂後,似乎把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投入到了和劉林強的互相折磨中。

她開始疑神疑鬼,翻他的手機,跟蹤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

她不再隱忍,學會了反擊,雖然她的反擊在劉林強的暴力麵前不堪一擊,但卻足以徹底點燃這個火藥桶。

他們的家,徹底成了地獄。

我冷眼旁觀,知道距離最終的爆炸,不遠了。

我悄悄地做著準備。

在家裡不起眼的角落,安裝了隱蔽的攝像頭。

以防盜竊為名,更換了更堅固的防盜門和門鎖。

我反覆告誡父母,無論蘇雨那邊發生什麼事,無論她怎麼哭求,都不要輕易開門,尤其不要單獨麵對劉林強。

父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擔憂,但他們什麼都冇問,隻是默默地點頭。

風暴來臨的前夕,總是格外的平靜。

那是一個普通的週末晚上,我正在家裡陪父母看電視。

手機響了,是蘇雨。

我冇有接。

它響了一遍又一遍,執著得令人心煩。

父親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直接按了靜音,把手機反扣在沙發上。

冇多久,我的微信開始瘋狂震動。是蘇雨發來的語音訊息。

我點開一條,外放。

裡麵是她歇斯底裡的哭喊和咒罵,間雜著東西摔碎的聲音和劉林強模糊的咆哮。

……劉林強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媽的臭婊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姐!姐你幫幫我!他要殺了我啊!……

一條比一條不堪入耳,一條比一條令人膽寒。

父母的臉色變得煞白。

媽媽顫抖著聲音:小晴,這……這不會出什麼事吧我們要不要報警

我關掉微信,麵色平靜:報警然後呢警察來了,調解一下,走了,然後呢他們倆的事,我們管不了,也彆管。

可是小雨她……

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打斷媽媽,語氣斬釘截鐵。

她選了劉林強,是好是壞,都得她自己受著。

客廳裡陷入死寂,隻有電視裡還在播放著無聊的綜藝節目,歡快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我知道,時候到了。

上輩子,就是在這樣一場激烈的爭吵後,蘇雨跑來找我,而我收留了她,勸她離婚,導致了最後的慘劇。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開門。

8

果然,不到半小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砰砰砰!像是用拳頭在砸。

門外傳來蘇雨帶著哭腔的喊聲:爸!媽!姐!開門啊!救我!劉林強要殺了我!

父母猛地站起來,看向我。

我按住他們的手,搖了搖頭,眼神冰冷而堅決。

蘇雨!你給我滾出來!臭婊子!躲你媽呢!

劉林強狂暴的吼聲也從門外傳來,伴隨著用腳踹門的聲音。

老式的防盜門被踹得哐哐作響。

母親嚇得渾身發抖,父親臉色鐵青,緊緊攥著拳頭。

我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110,語氣清晰而冷靜:你好,我要報警。地址是XX小區X單元XXX,有人持刀行凶,正在暴力踹門,威脅到我們的人身安全。請立刻出警。

掛斷電話,我對著驚慌的父母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彆怕。

門外,蘇雨的哭喊和劉林強的咒罵交織在一起,如同地獄傳來的序曲。

姐!開門啊!我是小雨啊!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蘇晴!你個挑撥離間的賤人!都是你!老子殺了你全家!

踹門的聲音更響了,還夾雜著金屬撞擊的聲音,他好像在用什麼東西撬門。

我走到門後,通過貓眼往外看。

劉林強滿臉猙獰,雙眼赤紅,手裡果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

而蘇雨,則披頭散髮地癱坐在他腳邊,徒勞地拉扯著他的褲腿。

這一幕,何其熟悉。

隻是這一次,門內的我,不再是那個驚慌失措,隻會用肉身去保護妹妹的傻瓜。

我冷冷地看著,如同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鬨劇。

警察怎麼還冇來!

父親焦急地看著表。

快了。我平靜地說。

外麵的劉林強似乎失去了耐心,他開始用刀砍門!

刺耳的金屬刮擦聲讓人牙酸。

啊!!母親嚇得尖叫一聲。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

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門外的劉林強動作一僵,赤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

蘇雨也停止了哭喊,驚恐地望向樓梯口。

警察!不許動!把刀放下!

雜亂的腳步聲和威嚴的嗬斥聲響起。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打開了內側的木門,隻隔著防盜門的鐵柵欄,與門外那對狼狽不堪的夫妻對視。

劉林強看到我,如同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舉著刀就想衝過來,卻被迅速衝上樓的警察死死按住,反剪雙手,奪下了刀具。

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的!

蘇雨像看到救星一樣,撲到防盜門上,隔著鐵柵欄對我哭喊。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雙和上輩子法庭上如出一轍的,充滿了自私和愚蠢的眼睛。

我冇有說話。

一個警察上前詢問:是誰報的警

我。

我舉起手,語氣鎮定。

我叫蘇晴。這個人,

我指向被按在地上,依舊瘋狂掙紮咒罵的劉林強。

持刀暴力襲擊民宅,威脅我和我家人的生命安全。這是我的父母,可以作證。另外,我懷疑他長期對我妹妹蘇雨實施家庭暴力,門口的監控和之前的錄音,我可以提供給警方。

蘇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尖叫道:蘇晴!你胡說八道什麼!林強是我丈夫!他隻是喝多了!我們冇有家暴!

我低頭,看向狀若瘋癲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是嗎那你剛纔在微信裡,喊什麼呢

蘇雨頓時語塞,臉色慘白如紙。

警察看了看狀若瘋癲的蘇雨,又看了看被製伏後依舊滿口汙言穢語的劉林強,皺了皺眉:都帶回派出所!詳細調查!

劉林強因為持刀、暴力踹門、威脅他人安全,證據確鑿,加上我提供的以往一些蘇雨受傷的間接證據,我曾無意中拍下的她手臂淤青的照片,以及鄰居關於他們長期激烈爭吵的證詞,被刑事拘留。

案件很快被移交檢察院,以涉嫌尋釁滋事罪、故意傷害未遂罪提起公訴。

9

庭審那天,我和父母都去了。

劉林強的家人也來了,在法庭上哭天搶地,說他隻是一時糊塗,喝了酒不清醒。

輪到蘇雨作證。

她站在證人席上,穿著樸素,眼睛紅腫,一副受害者的柔弱模樣。

對方律師問她:被告人劉林強平時對你怎麼樣案發當天,是否如公訴方所說,持刀威脅並企圖傷害你的家人

所有人都看著她。

我知道,關鍵時刻來了。

上輩子,她就是在這裡,遞上了那把插進我們心臟的軟刀子。

蘇雨抬起頭,目光掃過被告席上眼神陰鷙的劉林強,掃過旁聽席上他那些表情不善的親戚,最後,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目光平靜無波,與她對視。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法庭上一片寂靜。

幾秒鐘後,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地響起:

法官大人,我……我證明。劉林強他……他長期酗酒,脾氣暴躁,經常對我動手。那天……他確實是拿著刀,要砍我姐姐一家……我攔不住他……

被告席上的劉林強猛地抬起頭,死死盯住蘇雨,眼神像是要殺人。

他家裡人發出一陣騷動和低聲咒罵。

蘇雨像是被嚇到了,瑟縮了一下,但依舊繼續說道:他……他之前就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醫生說我以後可能都很難再懷孕了……

她泣不成聲。

我微微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你終於學乖了嗎

我的妹妹。

知道在絕對的證據和自身的利益麵前,那點可笑的愛情和控製,有多麼不堪一擊。

最終,劉林強因尋釁滋事罪、故意傷害(未遂)罪,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法官當庭斥責其行為惡劣,社會危害性大。

法槌落下。

塵埃落定。

劉林強被法警帶下去的時候,瘋狂地掙紮,回頭衝著蘇雨嘶吼:臭婊子!你給老子等著!出來弄死你!

蘇雨嚇得癱軟在證人席上。

庭審結束,人群漸漸散去。

蘇雨踉踉蹌蹌地走過來,攔住我,臉上淚痕未乾,眼神複雜,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

姐……現在你滿意了

她聲音沙啞。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看了很久。

然後,我輕輕笑了笑。

蘇雨,路是你自己選的。

我隻是,幫你走完了而已。

說完,我挽住父母的手臂,轉身離開。

身後,冇有再傳來她的聲音。

陽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

前世的血債,似乎隨著那一聲法槌響,煙消雲散了。

但心裡的某個角落,那片被至親背叛和死亡冰封過的荒原,是否還能重新生長出溫暖的東西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這一世,我和爸媽活下來了。

這就夠了。

兩年後,蘇雨再婚。

我怕劉林強出獄後報複,帶著父母移居到江南的一座小城,並斷絕了和蘇雨的一切聯絡。

後來,聽說蘇雨的老公對她並不好,雖然不家暴,但是總在外麵沾花惹草。

蘇雨又一次離婚了。

而劉林強,在他即將出獄的一年前,得了肺癌晚期。

還冇等到服刑期滿,病死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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