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引權臣儘折腰 第30章 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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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內陳設簡單,一眼便能掃儘,隻帳角立著個帶鎖的樟木櫥櫃。
雲熙走進櫥櫃,摸出腰間的柳葉刀,對著銅鎖的縫隙來回磨,“吱呀”一聲輕響,鎖舌彈開了。
“妹子,你太聰明瞭,這死東西肯定藏了不少錢!”阿雙的眼裡一下就亮起來了。
雲熙冇接話,指尖在櫥櫃裡細細摸索。
木板上積著層薄灰,她摸過幾件舊衣、半袋米,終於在最底下觸到個硬邦邦的包袱。
她頓了頓,猛地將包袱扯出來,粗布裂開個小口。幾錠官銀“哐當”滾落在地,一枚玉佩也跟著墜下。
她彎腰撿起玉佩,指腹撫過上麵的牡丹紋樣。
伺候崔南姝兩年的雲熙,對這紋路太熟了,這正是崔南姝最喜歡的樣式——
牡丹被譽為“花中之王”,她常以牡丹自比。
嗬,崔南姝,果然是你!
王管事死了,以崔南姝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隻下一個來的會是誰?
雲熙捏緊玉佩,腦子裡忽然閃過那個淘麥麩的姑娘——
早幾日在宋將軍營帳裡,攛掇十幾個兵灌阿雙酒。
昨日又攛掇王管事來自己帳裡搜藥。
也不知是怎的得罪了她,儘將自己往火坑推。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
她勾了勾唇,笑意裡卻冇半分暖意。
案上還擺著個酒壺,此刻壺底還剩不少酒。
她抓起酒壺,想著在這兒和王管事喝交杯酒,胃裡便一陣翻攪。
“嘩啦——”
她對著那床紮眼的鴛鴦錦被猛地一潑,酒濺得被麵濕了大半。
跟著,她抓起案上那兩支燒得正旺的紅燭,往被角一丟。
火苗“騰”地躥起來,不過眨眼的工夫,就卷著被麵燒得劈啪響。
“妹子,這是?”阿雙看著她沉下去的臉,又看看那團越燒越旺的火,聲音裡帶了點疑惑。
“阿雙姐毀屍,我便來滅跡。”雲熙狡黠一笑,拽起阿雙的手腕就往帳外跑,“走!咱們回去再說。”
良久,“走水了——”的喊聲才響起。
祈驍最重排場。
今夜,大人物們都去見將軍了,留在這邊的不是小羅羅,就是她們這些下等雜役。
等到火徹底滅了,王管事的賬中之物也隻餘一堆黑灰。
千裡之外的廣樂殿。
崔南姝正無精打采地支著肘,斜靠在軟榻上。
小太監剛把王福安的可能已死的訊息說完,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抬手就掀了案上的茶盞。
“哐當”——
白瓷碎了一地,茶水四濺。
“廢物!王福安這個廢物!”她聲音尖厲,帶著未散的怒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娘娘息怒。”小太監趕緊跪下去,“當年王福安本就是因在禦膳房調戲宮女,才被總管太監杖責後趕出宮的,好色是他的老毛病了……不過夫人現在已經把這事交給童嬤嬤了,她準能成事。”
“童嬤嬤?”崔南姝眉峰挑得老高,尾音裡帶著點不屑。
“據說,童嬤嬤先前在賢妃宮中當差時,害過她腹中的龍胎,最後還能全身而退,手段是出了名的厲害。”小太監頭垂得更低,“而且……她說,她本就瞧崔雲熙不順眼。”
崔南姝的臉色這才稍緩:“告訴她,本宮要崔雲熙死。銀子不是事,她要多少,本宮給多少。”
“娘娘,軍中正在整頓軍紀,管得嚴,直接弄死怕是不妥,童嬤嬤說……得徐徐圖之,叫娘娘寬心。”
崔南姝冷哼一聲,冇說話。
莊嬤嬤適時從外間走進來,手裡捧著盞新沏的雨前龍井:“娘娘,前幾日派去營裡的人回了信,說大姑娘如今可不如從前了。”
她將茶盞放在崔南姝手邊,“天天劈柴,一乾就要到後半夜,飯也吃不飽,還時常挨鞭子。被風沙吹得又黑又瘦。娘娘等著吧,這樣下去,就算無人動手,她也遲早得餓死、累死。”
崔南姝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眼底終於漾開點兒笑意:“這倒是。賤骨頭就是賤骨頭,到了哪兒都成不了氣候!!”
她呷了口茶,又問:“陛下近幾日都歇在哪兒?”
小太監回道:“回娘娘,陛下這幾日去珍貴妃和蘭昭儀的宮裡宿得多。”
珍貴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手握財權,且膝下有位皇子,陛下素來對她寵愛有加,這崔南姝是知道的。隻是……
“蘭昭儀?”她放下茶盞,眉峰又蹙了起來,“是哪個?本宮怎麼冇聽過?”
“聽聞……是翰林院編修蘭大人的女兒,前幾日因一幅蘇繡得入了聖上的眼,便封了蘭昭儀,這幾日……這幾日聖上便去得勤了些。”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埋進地縫裡。
“哼,果然!”崔南姝猛地拍了下案幾,“本宮不過禁足不到一月,這些個狐媚子就都按捺不住,一個個冒出來作妖了!”
她深吸口氣,壓下翻湧的怒意:“罷了,等本宮解了禁足,有的是功夫收拾她們。眼下,先把崔雲熙那個賤婢處理乾淨,否則……本宮這心啊,總也不安生。”
“是!奴才這就去給童嬤嬤傳信!”小太監連忙應著,躬身退了出去。
殿內又恢複了安靜,隻有熏香還在慢悠悠地燒著。
……
雲熙卻在破帳中翻來覆去睡不踏實。
前世將自己折磨死的大將軍祈驍,此刻就在軍中。
不知道這一世的自己,何時才能手刃仇敵,解救這些可憐的營妓。
她攏了攏自己的衣襟,暖和了些許。
看看時辰,至多兩個時辰,便要起來乾活兒了。她勉強自己小憩一會兒,也不知道明天上頭知道王管事之死,會有何動作。
“咚”——
“咚”——
“咚”——
三聲鼓響,是下人們集合的命令。
雲熙和阿雙對視一眼,便走向帳篷群旁的空地。
那裡已聚集了十來個夥房的下人,多是營妓。
阿雙在雲熙身側低低“哼”了聲。
雲熙順著她的目光瞥去,是那個淘麥麩的姑娘,對方也正死死盯著她,眼神裡藏著的滿是說不清的憤懣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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