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尊重他的遺忘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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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陸家二老對林菁仍帶著幾分疏離,但拗不過陸封的堅持。
他們終究還是點頭應下,在當地小鎮的禮堂為他們籌備婚禮。
這場婚禮不大。
來的大多是曾與我們共事的戰友,
在林菁穿著一襲白色婚紗,被陸封的攙著走到司儀麵前時。
他們目光就不自覺地在我身上打轉。
“蘇醫生這兩年找得有多辛苦,我們都看在眼裡,結果陸隊醒了卻要娶彆人。”
“他倆當年可是戰區期刊都報道過的‘邊防眷侶’,誰不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要是蘇婷,鐵定把這禮堂鬨個天翻地覆,哪還有心情在台下觀禮。”
話音未落,禮堂的燈泡突然接連爆出火花,現場瞬間陷入黑暗,人群亂作一團。
我下意識往後排陰影裡退了兩步,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一塊浸了乙醚的紗布猛地捂上我的口鼻。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耳邊隻剩震耳欲聾的尖叫。
不知過了多久,混沌中傳來林菁刻意壓低的嘶吼聲:
“該死的!誰讓你們在婚禮上動手的!”
“我隻讓你們假裝綁架我,把賬算到蘇婷頭上,誰讓你們把她也綁來的?”
“一群廢物!就算戲演得再像,這錢你們也彆想拿到!我的計劃全被你們毀了!”
我的意識漸漸回籠,瞬間理清了頭緒。
又是林菁的陷害手段,隻是這次顯然脫離了她的掌控。
剛才掙紮時,我摸到對方腰間彆著的製式匕首,這夥人絕不是她從山村裡找來的村民。
更讓我心頭一沉的是,綁匪頭目的口音我熟悉。
像是去年陸封揭露的軍備物資貪腐案中,被他檢舉揭發的供應商。
許久後,綁匪終於撥通了視訊電話,鏡頭裡的陸封臉色緊繃。
綁匪用生硬的中文問:“陸封,一個是與你有十年情誼的前未婚妻,一個是你失憶後認定的妻子,你會選誰活?”
陸封麵上強撐著鎮定,視線掃過林菁被反綁的手腕時卻猛地攥緊了拳:
“放開她!你們要的證據都在我這,動她一根手指,我讓你的餘黨在這片山區徹底消失!”
我閉著眼,眼眶突然控製不住地發燙,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其實沒什麼好意外的,我早該接受陸封的選擇了。
綁匪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你真以為我會給你選的機會?!”
話音剛落,我和林菁便被拖拽著塞進木箱,被狠狠拋入山村的水庫,木箱激起巨大的水花。
箱底墜著鉛塊,正加速下沉。
我迅速摸出隨身攜帶的多功能軍刀,用鋒利的刀刃狠狠撬向木箱的縫隙!
湖水混著木屑灌進箱內,割得臉頰生疼。
我咬緊牙關將已經陷入昏迷的林菁拖出箱體,奮力向水麵遊去。
好不容易浮出水麵,我已經近乎力竭,卻不敢停歇。
用儘最後的力氣將林菁推上一塊浮木。
“你要好好活著。”
你活著,他這段被重塑的人生纔算有了安穩的終點。
托著浮木往岸邊遊了幾下,常年在邊境戰地落下的舊傷突然發作,右腿瞬間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連帶著整條腿失去知覺。
我無力地向湖底沉去。
望著水麵跳動的陽光,我緩緩地閉上眼。
算了,就這樣吧。
意識徹底消散前,我恍惚中看到有人拚儘全力向自己伸出手。
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
護士激動地湊上前來:“太好了!你總算醒了!都昏迷三天了!”
我啞聲開口:“有和我一起被送來來醫院的人嗎?”
護士歎了口氣,“有啊。那天跟你一起送來的女生,不過受了點皮外傷,她丈夫立馬安排了特護病房,一步都沒離開過。”
“再看看你,要是再不醒,醫院都要因為你證件丟失停掉抗感染藥了!創傷感染一停藥,後果不堪設想的!”
我先是一怔,隨即釋然地笑了笑。
恰好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蘇婷。”
我猛地抬頭,看清那道身影時,眼淚瞬間決堤。
“聯係不上你,我就順著醫療隊的線索找來了。”
大哥走到床邊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掌心輕拍著我的後背,“走,跟大哥回家。”
大哥抱著我登上小型客機。
飛機衝破雲層,朝著祖國的方向堅定飛去。
我擦乾最後一滴淚,望著舷窗外的雲海,在心裡輕聲告彆:
陸封,我成全你和林菁的幸福。
從此,再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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