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饑荒年:帶著妹妹虐渣暴富 第16章 冰冷賭約
“我去。”
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卻清晰地落入每個人耳朵裡。
院子裡霎時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投了過去,隻見江炎從人群後頭緩緩走了出來。
“江炎,你……你說啥?”江大國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我說,我去山裡救人。”江炎的聲音依舊平穩,但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人群裡“嗡”的一聲,徹底炸開了。
“這江炎是失心瘋了吧?”
“他一個半大點的娃子,跑進山裡頭,那不是上趕著去送死嗎?”
“就是啊,連花臉老陳這種老獵手都開價五十大洋,他憑啥啊?”
花臉老陳也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江炎?你知道山裡頭現在是啥玩意兒嗎?那可是能一口吞了活人的大蟒蛇!”
“我清楚。”江炎神色不變,迎著花臉老陳的目光,“但總得有人去闖闖。”
“闖闖?”花臉老陳笑得更歡了,指著江炎,“你拿啥去闖?拿你那根釣魚的竿子嗎?”
周圍的人群也跟著鬨笑起來,看江炎的表情,活像在看一個不知死活的傻大膽。
唯獨三爺,撚著山羊鬍,沒笑,隻是多看了江炎兩眼,那雙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光。
“江炎,彆在這兒添亂!”江大國麵色一沉,“山裡的畜生不是跟你鬨著玩的,你一個小娃子,去了就是白送一條命!”
“誰說我是小娃子?”江炎反問一句,“花臉老陳頭一回進山打獵的時候,年紀不也跟我差不多?”
“那不一樣……”江大國還想再勸。
“有啥不一樣的?”江炎沒讓他說下去,轉而看向那個還跪在地上的漢子,“大叔,你信我嗎?”
那漢子遲疑了,看看周圍那些嘲笑的麵孔,又看看江炎那張年輕卻異常沉穩的臉,最終,他一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娃,叔信你!”
“好。”江炎應了一聲,“那就等我訊息。”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開。
“等等!”花臉老陳突然出聲叫住了他,“江炎,你小子是認真的?”
“自然。”
“那敢不敢跟我賭一把?”花臉老陳咧開嘴,露出黃板牙,臉上滿是算計,“你要是能囫圇個兒從山裡出來,我花臉老陳這杆跟了我十多年的老獵槍,就歸你了。可你要是折在裡頭……”
“要是我折在裡頭,又當如何?”江炎回過身,定定地望著他。
花臉老陳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你要是折在裡頭,你家那幾條剛打上來的大肥魚,就全歸我老陳下酒了。怎麼樣?敢不敢賭這一把?”
江炎看著花臉老陳那副嘴臉,嘴角慢慢翹起一個弧度,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我跟你賭。”
“江炎瘋了!”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子,也敢跟花臉老陳打賭?”
“這不是茅坑裡點燈——找死嗎?”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各種聲音嗡嗡作響。
江大國急得額頭冒汗,幾次想張嘴,都被花臉老陳那刺耳的狂笑給堵了回去。
“哈哈,江炎,你小子還真敢應啊!”花臉老陳一拍大腿,樂不可支,“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現在磕頭認慫,我老陳也不是不給你這個臉。”
“不用。”江炎語氣淡漠,“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黃朵朵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這姑娘今年十六,正是水蔥兒般的年紀,平日裡被村裡的小夥子們當寶一樣捧著。
此刻她雙手叉腰,下巴揚得老高,衝著江炎質問:“你憑什麼?”
“憑什麼?”江炎轉過身,對上她的視線。
“對!你憑什麼?”黃朵朵毫不退讓,“花臉老陳在山裡摸爬滾打了二十年,你纔多大?十七?還是十八?你怕是連野豬從哪個方向尥蹶子都分不清,憑什麼救人?”
江炎沒吭聲,從懷裡掏出那杆短獵槍,在手裡掂了掂。
火光下,槍身泛著冷光。
“就憑這個。”他舉起獵槍。
“還有這個。”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切!”黃朵朵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一杆破槍就想救人?你當山裡的畜生是吃素的?”
“朵朵,少胡咧咧!”江大國趕緊嗬斥。
“我哪兒胡咧咧了?”黃朵朵不服氣地嚷嚷,“爹,您瞅瞅他那德行,瘦得跟個麻桿兒似的,風大點都怕把他吹跑了。山裡那些大家夥,隨便出來一頭,都能把他嚼了!”
江炎突然笑了:“黃朵朵,你想讓我證明什麼?”
“證明你有資格進山!”黃朵朵想也不想就喊了出來。
“行。”江炎點了下頭,“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他邁步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猛地提高了音量:
“天地玄黃,萬物有靈。山中猛獸,敬而遠之。進山之前,先敬山神。出山之後,謝恩而歸。”
聲音落下,整個院子霎時一片死寂。
三爺手裡的旱煙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那雙渾濁的老眼驟然圓睜。
“獵人入山,當守七戒。”江炎的聲音愈發沉穩,“一戒貪心不足,見好就收。二戒殺戮無度,留種繁衍。三戒夜宿古樹,以免衝撞。四戒獨行深穀,結伴而行。五戒輕視小獸,防其群攻。六戒忘記歸路,留下標記。七戒違背誓言,必遭天譴。”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彷彿重錘,一下下砸在眾人的心坎上。
花臉老陳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先前那股子不屑和輕蔑,正一點點被驚愕取代,最後隻剩下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獵神詞》,是十裡八鄉所有獵人奉若神明的鐵律,可要說能一字不差背出來的,掰著指頭數,整個縣都找不出幾個!
“這小子……”花臉老陳喉嚨發乾,嚥了口唾沫。
“還沒完。”江炎的聲音陡然拔高,響徹夜空,“山有山神,水有水怪。林中走獸,各有其道。虎踞深山,熊棲密林。蛇盤石縫,鷹擊長空。獵人入山,當知進退。順應自然,方得平安。山神護佑,獵人歸來!”
最後一個字落下,江炎對著夜空,深深鞠了一躬。
院子裡靜得落針可聞,連粗重的喘氣聲都消失了。
三爺顫巍巍地站起身,幾步挪到江炎跟前,嘴唇哆嗦著,聲音也帶著顫音:“娃,你……你師父是哪位高人?”
“王豆花。”江炎吐出三個字。
“王豆花……”三爺嘴裡反複唸叨著這個名字,眼神複雜,“原來是她……難怪,難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