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饑荒年:帶著妹妹虐渣暴富 第229章 進去,閉嘴
“炎哥……一定……要活著回來!”
江炎沒有回頭。
他隻是對著身後的方向,微微擺了擺手。
陳家明狠狠一咬牙。
猛地轉過身。
“我們走!”
他嘶吼一聲,扭頭就走,把所有的不甘和恐懼,都吼進了風雪裡。
隊伍很快消失在茫茫的白色之中。
冰麵上,重新安靜下來。
隻剩下江炎,和他身邊的四個兄弟。
以及,紅雪,和她身後那十來個麵黃肌瘦,卻個個警惕的流浪者。
兩撥人,涇渭分明地站著,隔著一段致命的距離。
就在這時。
那個一直躲在人群後麵的小女孩,忽然跑了出來。
她跑到江炎麵前。
飛快地,把一個東西,塞進了江炎的手裡。
她什麼也沒說。
隻是仰起頭,用那雙乾淨得不染塵埃的大眼睛,看了看江炎。
然後,就又跑了回去,躲進了人群。
江炎攤開手掌。
掌心裡,躺著一顆烏黑光滑的小石子。
那石子在她小手裡攥了很久,還帶著一點暖意。
那點從女孩手心傳來的溫度,在這片冰天雪地裡,燙得驚人。
掌心裡。
那顆黑色的石子,還殘留著小女孩的體溫。
那一點點暖意,順著麵板,鑽進他幾乎凍僵的血脈裡。
他因為劇痛而始終緊繃的身體,竟有了一瞬間的鬆弛。
那顆被絕望和寒冷包裹得堅硬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地撓了一下。
癢癢的。
“那個地方,叫黑風穀。”
紅雪的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瞬間將那點暖意徹底澆滅。
她抬頭,瞥了一眼正在沉下去的天光。
“天一黑,黑風穀裡的溫度能把活人凍成冰坨子。”
“在那之前,我們必須找到能過夜的地方。”
她的話音落下,人已經轉了過來,正對著江炎。
那張冷硬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從現在開始。”
“到你的腿,好起來之前。”
她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釘子,釘進冰冷的空氣裡。
“你的命,歸我管。”
說完。
她不再多看江炎一眼,轉身就走。
隻丟下兩個字。
“跟上。”
紅雪轉身就走。
沒有半句廢話。
隻丟下兩個字。
“跟上。”
她身後那群麵黃肌瘦的流浪者,立刻跟了上去,動作整齊,沒有一絲雜音。
江炎沒動。
他身後的四個兄弟也沒動。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江炎身上,等著他下命令。
江炎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肺管子都在抽痛。
那顆被小石子暖了一下,又被紅雪的話凍起來的心,在這一刻,重新變得堅硬。
他知道,紅雪說得沒錯。
從現在開始,到他的腿好起來之前。
他的命,歸她管。
因為他想活。
也因為,他彆無選擇。
“跟上。”
江炎從牙縫裡,擠出了同樣的兩個字。
他拖著那條已經完全麻木的腿,跟在了那支沉默的隊伍後麵。
兩撥人,就這麼詭異地合並成了一支隊伍。
一支充滿了猜忌和警惕的臨時隊伍。
沒有人說話。
風雪裡,隻有腳踩在雪地裡的“咯吱”聲。
還有江炎那條廢腿在冰麵上拖行時,發出的“沙沙”聲。
這聲音一下一下,磨著所有人的神經,讓人牙根發酸。
江炎的四個兄弟緊緊簇擁在他周圍。
他們的手,始終按在腰間的刀柄上。
他們的身體繃緊,肌肉賁張,隨時準備撲殺出去。
隻要前麵那群人有任何異動,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用自己的命,為江炎殺出一條路。
而紅雪那邊的人,也同樣如此。
他們看似在專心趕路,但飄忽的視線和始終保持在攻擊範圍內的距離,無一不在說明。
這場所謂的合作,一碰就碎。
隨時都可能徹底崩盤。
江炎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每一步,對他來說,都是一場酷刑。
左腿已經沒了痛覺,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冰冷。
那股寒氣正順著他的骨頭,一點一點地往上爬,試圖將他整個人都凍成一具冰雕。
他隻能死死咬著牙。
用右腿支撐著全身的重量,將那條不屬於自己的左腿,像拖著一塊死物一樣,艱難地向前挪動。
他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很快又被刺骨的寒風凝結成了白霜。
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他好幾次都差點一頭栽倒在雪地裡。
但他都撐住了。
他用那股非人的意誌力,硬生生撐住了。
他不能倒。
尤其不能在紅雪這群人麵前倒下!
他攥緊了那隻握著石子的手。
那顆光滑的、帶著小女孩體溫的石子,硌得他掌心生疼。
這疼痛,讓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八妹……
九兒……
兩個妹妹的臉,在他快要渙散的意識裡一閃而過。
不行。
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他答應過她們,要回去的!
江炎猛地抬起頭,視野因失血而有些模糊。
風雪中,走在最前麵的那個身影,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紅雪轉過身,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前方,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正對著他。
風吹起她的亂發,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不說話,也不動。
就那麼看著他。
雪地裡,江炎拖著那條廢腿,一步,又一步。
他正朝著她走去。
那張因失血而慘白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種狼一般的凶狠。
黑風穀。
那道橫亙在天地間的巨大裂縫,越來越近。
它不是被劈開的,更像是大地上一道無法癒合的猙獰傷疤。
兩側的山壁直上直下,黑沉沉的岩石吞噬著最後的天光,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死氣。
嗚——
風從穀口深處灌出,那聲音低沉得讓人胸口發悶。
不像是風聲。
更像是什麼東西在穀底發出的警告。
又或是無數亡魂在此地留下的最後悲鳴。
隊伍停在了穀口。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連紅雪那張千年不化的臉上,都透出一股罕見的凝重。
她轉過身,聲音壓得極低,貼著地麵傳來。
“進去,閉嘴。”
“任何動靜,都會引來它。”
她沒說“它”是什麼。
那種未知的恐懼,比任何已知的危險都更折磨人。
“天黑死路一條。”
“必須找到能過夜的山洞。”
她停頓了一下,那隻獨眼中閃過一抹森然。
“否則,都得凍成冰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