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饑荒年:帶著妹妹虐渣暴富 第265章 我們是人,不是畜生
他瞪著江炎的背影,聲音都劈了叉。
“炎哥你瘋了?!那他媽是瘟疫!會死人的!死一窩的!”
江炎沒有理會他的咆哮,自顧自地繼續下令,每個字都砸在陳家明的心口上。
“送些吃的,送乾淨的水過去。”
“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不許他們靠近聚落半步。”
“隔離觀察十天。十天後,要是沒人再發病,就讓他們進來。”
陳家明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的橫肉都在抖。
“可萬一呢?萬一他們是裝的!萬一這十天裡……”
“沒有萬一。”
江炎終於回過頭,就那麼平靜地看著他。
“當初,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他一字一頓。
“我們是人,不是畜生。”
丟下這句話,江炎頭也不回地朝著聚落走去。
他的腳步很快,快得有些像是在逃。
逃離背後那幾十道絕望的注視,逃離陳家明那句“萬一”,更逃離自己心裡那道快要被撕開的口子。
那顆在末世裡磨了千百遍,早就該堅不可摧的心,今天,被一個母親無聲的叩首,砸出了一道裂縫。
陳家明站在原地,看著江炎越走越遠的背影,張了張嘴,一個字都罵不出來。
“操!”
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然後煩躁地抓了一把雞窩似的頭發,感覺頭皮都快被自己給薅下來了。
最終,他猛地轉身,衝著那群已經麻木的人群,爆喝一聲。
“媽的!算你們祖墳冒青煙,碰上我炎哥心善!”
“都他媽給老子起來!帶上你們那點破爛!跟我走!”
地上的難民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巨大的、不敢置信的哭嚎聲,一個個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拚命地磕頭。
“吵什麼吵!再哭就把你們舌頭割了!”
陳家明衝著自己手下的一隊人馬一揮手,吼得聲嘶力竭。
“一隊的人!把這幫瘟神帶到下遊去!給老子看嚴實了!誰他媽敢亂跑,不用彙報,直接一箭射死!”
……
訊息很快傳回了河灣聚落,原本因為“瘟疫”兩個字而緊繃起來的氣氛,肉眼可見地鬆弛了下來。
江炎的決定,就像一顆定心丸。
沒人再討論那些難民,所有人都重新拿起了工具,夯土聲,錘打聲,再次響徹山穀。
隻是那聲音,比之前更沉,更猛。
每個人,都把對這操蛋世道的滿腔怒火,狠狠砸進了腳下這片賴以生存的土地裡。
江炎一個人回了山坡上的木屋。
那顆在末世裡磨了千百遍的心,今天被一個母親無聲的叩首,砸出了一道裂縫。他需要找個地方,把它重新粘起來。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了八妹和九兒稚嫩的說話聲。
兩個小丫頭正蹲在門口的空地上,一人手裡拿著一根小樹枝,正對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劃痕,爭論著什麼。
“這個字是這麼寫的!”
“不對不對,先生教的是先寫一橫!”
看到江炎的身影,九兒眼睛一亮,丟了手裡的樹枝,邁開兩條小短腿,炮彈一樣衝了過來,一頭紮進他懷裡。
“哥!”
奶聲奶氣的一聲喊,撞散了江炎心頭積壓的陰霾。
江炎順勢彎腰,一把將她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
入手,是沉甸甸的份量。
這小丫頭,比剛來聚落時重了不少,臉上也養出了肉,捏起來軟乎乎的。
這份沉甸甸的重量,讓江炎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
他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過那個女人開啟布包的畫麵——那塊風乾得發黑的肉乾,那半袋子長了綠毛的穀物。
那也是一個孩子的“重量”。
江炎的心臟猛地一抽,那道剛剛被砸開的裂縫,非但沒有癒合,反而疼得更厲害了。
他將臉埋在九兒小小的肩膀上,用力地吸了一口她身上帶著奶香和皂角味道的氣息。
活著的氣息。
“哥,你怎麼了?”八妹也走了過來,仰著小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沒事。”
江炎直起身,把九兒放回地上,伸手揉了揉兩個丫頭的腦袋,“先生今天教了什麼?”
“教了好多字!”九兒立刻興奮地比劃起來,“還教了唱歌!”
看著妹妹們天真無邪的臉,江炎緊繃的嘴角,終於扯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守著的,不就是這些嗎?
小丫頭摟著他的脖子,小臉在他側臉上蹭了蹭,奶聲奶氣地問:“哥,你累不累呀?”
小丫頭兩條細細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小臉蛋在他冒出青茬的側臉上用力蹭了蹭,帶著一股奶香味兒。
“哥,你累不累呀?”
這一句軟軟糯糯的問話,像一捧溫水,澆在江炎心裡那道剛剛被豁開的口子上。
那股子灼人的疼,瞬間就被撫平了。
他身上從末世裡帶出來的、刀鋒般的戾氣,在這一刻,被這小小的、溫熱的身子儘數化解。
“哥,你看!你看這個!”
八妹獻寶一樣衝了過來,高高舉起手裡的一塊破木板,小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江炎的視線,定格在那塊粗糙的木板上。
黑乎乎的木炭,畫出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一筆一劃,都透著一股子稚嫩的狠勁,彷彿要將吃奶的力氣都按進去。
江九兒。
“哥!這是九兒的名字!”八妹的小胸脯挺得老高,下巴抬著,聲音又脆又亮,生怕彆人聽不見她的功勞,“趙爺爺教我們寫的!”
她頓了頓,小臉上的驕傲幾乎要化成實質滿溢位來,她又重重地補充了一句:
“我也會寫我自己的名字了!”
江炎的心臟,被這幾個字狠狠撞了一下。
這纔是人。
不是末世裡為了活命掙紮的野狗,不是一具具會走路的行屍走肉。
有名字,會寫自己的名字,會把知識和文明傳下去。
他胸口那道被母親叩首砸開的裂縫,非但沒有癒合,反而被這幾個稚嫩的字,撐得更大了。
但從裡麵湧出來的,不再是彷徨和痛苦,而是一股滾燙的、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點燃的灼熱。
他看著八妹那張因為驕傲而漲紅的小臉,忽然笑了。
他捏了捏懷裡九兒的臉蛋,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那,給哥寫一個你的名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