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饑荒年:帶著妹妹虐渣暴富 第274章 我們不想死!
江炎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他身後,是河灣聚落上千口人劫後餘生的狂喜和期待。
他麵前,是幾十個在絕望和死亡邊緣掙紮的靈魂。
兩片截然不同的世界,被一道簡陋的木柵欄,生硬地割裂開。
“炎哥!”
陳家明追了上來,一把拽住江炎的胳膊,他臉上的橫肉都在哆嗦,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哼。
“藥不夠!真的不夠!熬出來就那麼一大鍋,我們自己人,老的少的,一人一碗也就剛剛好!勻不出去啊!”
“給了他們,萬一我們自己人裡有潛伏的,到時候拿什麼救命?!”
這是最現實,也是最殘酷的問題。
江炎沒有理他,甚至沒有側頭看他一眼,隻是掙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他的腳步不快,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彷彿不是走向一道柵欄,而是走向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柵欄那邊的騷動,因為他的靠近,變得更加劇烈。
“藥!給我們藥!”
“我們不想死!求求你了!”
一個年輕男人瘋了一樣搖晃著木柵欄,眼睛血紅,衝著江炎嘶吼:“憑什麼你們能活,我們就得死?!憑什麼!”
他的吼聲,點燃了所有人心裡那根名為恐懼的引線。
哭喊聲,咒罵聲,哀求聲,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股汙濁的聲浪,幾乎要將這片小小的隔離區掀翻。
守衛的戰士們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弓已經拉開了一半,鋒利的箭頭對準了那些隨時可能失控的人群。
江炎在距離柵欄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沒有去看那個狀若瘋癲的男人,也沒有理會那些震耳欲聾的哭喊。
他的視線,穿過所有攢動的人頭,落在了那片騷亂的中心。
那個抱著孩子屍骨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像一截被雷劈過的枯木,周圍的喧囂和瘋狂,都與她無關。
江炎看著她,她也看著江炎。
隔著幾十步的距離,隔著生與死的界限。
江炎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一絲力竭後的沙啞,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切開了所有的嘈雜。
“想活嗎?”
三個字,沒有問任何人,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搖晃柵欄的男人停下了動作,那些哭喊的人捂住了嘴,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江炎。
江炎的視線,依舊隻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回答我。”
女人乾裂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她隻是抬起手,極其緩慢地,摸了摸懷裡那個早已冰冷僵硬的小小身體。
然後,她點了點頭。
幅度很小,卻無比清晰。
“好。”
江炎也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對著身後不遠處的趙勇,抬了抬下巴。
趙勇會意,立刻指揮著兩個漢子,抬著一個半滿的木桶,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木桶裡,裝的正是那救命的藥湯。
淡紅色的湯藥,在木桶裡晃蕩,那股濃重的鐵鏽味,順著風,飄進了隔離區。
所有難民的鼻子都在聳動,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木桶,喉結上下滾動,吞嚥著口水。
那是活下去的希望。
“炎哥!”
陳家明又急了,他一把攔在木桶前。
“這可是小半桶!給了他們,我們……”
“讓他們看。”
江炎打斷了他,聲音裡沒有半分情緒。
木桶被放在了柵欄前,裡麵藥湯的分量,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點藥,分給他們這幾十個人,每人最多也就能喝上兩三口。
甚至,可能都不夠每人喝上一口。
隔離區裡,剛剛平息下去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
所有人都看懂了。
藥,有。
但,不夠。
一些人交換著眼神,身體不自覺地開始往木桶的方向挪動,悄悄攥緊了拳頭。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名為“爭搶”的火藥味。
“藥,就在這裡。”
江炎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但,不是白給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
“我給你們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內,你們自己決定,這桶藥,給誰喝,誰不喝。”
“如果你們能拿出個章程來,一個時辰後,我讓人把藥送進去。”
江炎頓了頓,環視了一圈那些表情各異的臉,聲音陡然轉冷。
“如果一個時辰後,你們還在吵,還在鬨,甚至動了手……”
“那這桶藥,我會當著你們的麵,全部倒在地上。”
“一滴,都不會給你們留。”
說完,他不再看那些難民一眼,轉身就走。
整個隔離區,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江炎這番話給砸蒙了。
他們想過江炎會拒絕,想過他會開出什麼苛刻的條件,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把這個決定生死的權力,像一塊燒紅的烙鐵,重新扔回了他們自己手上。
這是最殘忍的仁慈。
也是最公平的審判。
陳家明站在原地,張著嘴,半天沒合上。
他看著江炎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那群呆若木雞的難民,臉上的橫肉劇烈地抽搐著。
最終,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操!真他孃的狠!”
他罵了一句,卻還是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人退後,在隔離區外圍拉開了一道更遠的警戒線,將那片區域,徹底變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時間,開始一分一秒地流逝。
隔離區裡,那詭異的寂靜,終於被打破了。
“我……我家裡還有三個孩子……”一個瘦弱的婦人,第一個開了口,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我娘她年紀大了,她受不住了……”一個漢子紅著眼,聲音嘶啞。
“我還年輕!我能乾活!我活下來才能報答你們!”
“憑什麼給你!我也有家人!”
壓抑的爭吵聲,開始響起,並且愈演愈烈。
所有人都圍成一圈,卻又彼此警惕地拉開距離,像一群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用言語互相撕咬著,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隻有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依舊站在人群的邊緣,一言不發。
她看著那些為了幾口藥湯而爭得麵紅耳赤的同伴,那雙死灰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
彷彿,她看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