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饑荒年:帶著妹妹虐渣暴富 第293章 一個字,不容拒絕
江炎的手,在半空僵了許久。
最後,他收回手,指尖冰涼。
什麼也沒說。
八妹死死咬著嘴唇,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顆砸在地上。
“哥,對不起……”
“回去。”
江炎吐出一個字,轉過身,用後背對著她。
“明天還有活要乾。”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八妹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捂著嘴,轉身跑開,哭泣的腳步聲在黑暗裡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夜風吹過,江炎一個人站在原地,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攥緊的拳頭,指甲再次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這一世,他發過誓,要護好她們。
結果呢?
他沒護好。
他抬頭,看向沒有月亮的夜空,天地間黑得讓人窒息。
江炎抬手,狠狠抹了把臉,轉身走向營地角落那間破爛的帳篷。
帳篷裡連個火盆都沒有,寒氣從四麵八方侵入骨髓。
他毫不在意,和衣躺下,閉上了眼。
腦海裡,許三刀那張肆無忌憚的笑臉,一遍遍地浮現。
狠、毒、瘋。
這是江炎前世對他的評價。
但這種人,往往都有一個致命的共同點。
太自負。
總覺得天下人都是他手裡的棋子,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這種人,最好殺,也最難殺。
好殺,是因為隻要抓住他的疏漏,一擊就能斃命。
難殺,是因為他心思縝密,幾乎不給任何人留下可乘之機。
江炎猛地睜開眼。
黑暗中,他的瞳孔亮得嚇人。
再周密的網,也總有漏風的地方。
他不需要等。
他要做的,是親手撕開一個口子。
……
第二天。
“砰!”
江炎是被一腳從帳篷裡踹醒的。
劉黑子站在門口,嘴裡叼著根草棍,一臉的幸災樂禍。
“狗東西,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他媽挺能睡!”
江炎一言不發地爬起來,身上的傷口因為昨夜的寒冷和粗暴的動作,又裂開了好幾處,黏糊糊的血滲了出來。
他走出帳篷。
昨天那堆木頭旁邊,果然又多了一座小山。
木頭更粗,更重。
劉黑子晃悠過來,吐掉草棍,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木頭。
“老大說了,今天繼續。什麼時候搬完,什麼時候吃飯。”
江炎看都沒看他一眼,彎腰,雙手抓住一根最粗的木頭,猛地發力扛上肩膀。
“嗬!”
木頭沉重的分量壓得他身體一晃,差點跪在地上。
周圍那些無所事事的劫匪,立刻圍了上來,指指點點,鬨堂大笑。
“哈哈,快看他那慫樣!”
“不行了?這就軟了?”
“還以為是什麼硬骨頭,結果就是個被老大玩弄的廢物!”
汙言穢語灌入耳朵,江炎充耳不聞。
他咬緊牙關,扛著那根幾乎要將他壓垮的木頭,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倉庫。
汗水混著血水,很快就浸透了衣服。
每走一步,肩膀上的傷口就和粗糙的樹皮摩擦一次,痛得鑽心。
但他沒停。
一根。
兩根。
三根。
日頭升到最毒辣的正午,八妹端著一碗水,小心翼翼地跑了過來。
她眼眶還是紅的,怯生生地站在江炎麵前。
“哥,喝口水吧。”
江炎放下木頭,胸膛劇烈起伏。他接過碗,仰頭一飲而儘。
“他們又為難你了?”他啞著嗓子問。
“沒有。”
八妹飛快地搖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許老大讓我繼續洗衣服,他還說……還說隻要我聽話,乾得好,以後就不用讓你乾這麼重的活了。”
江炎捏著空碗的手,指節瞬間繃緊,捏得發白。
他沒說話,把碗遞了回去,轉身又扛起了一根木頭。
八妹站在原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就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身影從不遠處的首領大帳裡晃了出來,嘴裡叼著根剔牙的草棍。
正是許三刀。
他眯著眼,視線在汗出如漿的江炎和旁邊泫然欲泣的八妹之間來回掃動,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越來越濃。
許三刀晃晃悠悠地踱到江炎麵前,那雙眼睛把他從頭到腳颳了一遍。
“骨頭還挺硬,居然還站著。”
江炎沒吭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許三刀也不惱,反而笑嗬嗬地伸出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正好按在傷口的位置。
“今晚有個事,你來辦。”
江炎扛著木頭的手頓了頓。
“什麼事。”
“寨子裡,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刺頭。”許三刀收回手,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帶著一股子血腥味,“聽說你很能打,我今晚,想親眼看看。”
江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許三刀大笑著,轉身走了。
江炎眉頭緊鎖。
這是試探。
用彆人的血,來試探他的刀,看他究竟是真心歸順,還是另有所圖。
……
天徹底黑透。
當江炎放下最後一根木頭時,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
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和血水黏在皮肉上,每動一下,都是一陣撕裂的劇痛。
劉黑子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丟給他一塊又乾又硬的餅子。
“老大賞的,吃了,晚上還得乾活。”
江炎接過餅子,麵無表情地塞進嘴裡,用力咀嚼。
餅子剌得他喉嚨生疼,但他還是麵不改色地全部嚥了下去。
不吃,就沒力氣。
沒力氣,就得死。
入夜,營地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火光衝天,將周圍匪徒們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大塊的烤肉在火上滋滋冒油,酒壇子被粗暴地傳來傳去,喧囂和狂笑聲幾乎要掀翻夜空。
許三刀就坐在最中央那張虎皮大椅上,腳邊散落著幾個空酒壇。
江炎被叫了過去,沉默地站在人群外圍,與這片狂熱格格不入。
“來了?”
許三刀衝他招了招手,像是喚一條狗。
“過來,坐。”
江炎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在火堆旁一個空位坐下。
許三刀拎起一壇未開封的酒,一巴掌拍開泥封,酒香瞬間四溢。
他把酒壇子推到江炎麵前。
“喝。”
一個字,不容拒絕。
江炎抓起酒壇,仰頭,對著壇口就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