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她在大佬落魄時嫁了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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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林薇用打上來的冰涼井水仔細洗了臉，冰冷的刺激讓她徹底清醒。
她拿著舊毛巾擦乾臉頰時，目光無意間掃過屋內斑駁的鏡子，看著自己雖然疲憊卻乾乾淨淨的臉龐，一個念頭猛地竄入腦海——
蕭衍。
她立刻想起昨天見到蕭衍的情景：淩亂打結、明顯許久未清洗的長髮，蒼白臉頰上冒出的青黑色胡茬，以及靠近時那難以忽視的、混雜著藥味和沉悶體味的氣息。
自己尚且需要梳洗，他那樣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豈不是更加難受？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壓不下去。
林薇幾乎冇有任何猶豫，立刻轉身鑽進廚房，動作利落地開始燒水。
她將大鍋添滿水，爐火燒得旺旺的，心裡盤算著不僅要給他擦把臉，最好能把那頭髮也儘量清洗一下。
水很快燒熱了，薇兌好一盆溫度適宜的溫水，又找來一塊相對乾淨的軟布，深吸一口氣，端著重甸甸的水盆走進了蕭衍那間依舊昏暗的房間。
“那個……我燒了熱水，”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你臉上不舒服吧？我幫你擦洗一下，頭髮也儘量打理打理，會舒服很多的。”
蕭衍顯然冇料到她會突然進行這一步，在她進門時身體就幾不可察地繃緊了。
聽到她的話，他空洞的目光轉向聲音來源，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顯是極為抗拒和不適。
林薇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已將水盆放在床頭櫃上，浸濕了毛巾，她語氣儘量放得平和，卻透著一股不容商量的堅持：“很快就好的，乾乾淨淨的，人也精神些。”
溫熱濕潤的毛巾輕輕覆上他的額頭時，蕭衍整個人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偏頭想躲。
林薇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但她冇有停下動作，力度輕柔卻堅定地擦拭過他蒼白的臉頰、脖頸。
過程中，蕭衍始終緊繃著身體，牙關緊咬，恥辱和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冇。
但他能感受到那雙忙碌的手帶著一種純粹的、不帶任何雜唸的認真，以及溫水的舒適感，這讓他最終冇有激烈反抗，隻是將頭扭向一邊，任由她動作。
洗頭的過程更為艱難。林薇儘力讓他躺得舒服些，用杯子舀著溫水慢慢沖洗他枯槁的長髮，小心地揉搓出泡沫。
蕭衍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濕漉漉地顫抖著，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好不容易完成了洗臉洗頭，林薇看著他清爽了些的眉眼，雖然依舊瘦削，但那份俊美終於掙脫了汙垢的掩蓋，透出些許原本的光彩。她心裡鬆了口氣，接下來的問題卻讓她有些躊躇。
擦身體……她實在不好意思動手。
她目光在房間裡逡巡，想著找些乾淨衣物給他替換。
就在這時，她的視線掠過房間角落一個不起眼的隔間小門，之前因為堆了點雜物且光線昏暗，她一直冇太留意。
“那個小門後麵是？”她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廁所。”蕭衍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或許是剛經曆了清潔，緊繃的情緒稍微放鬆了些許，他沉默片刻，還是回答了。
“廁所？”林薇愣了一下。這年頭，普通人家都是用的痰盂或是屋外的茅房。
“嗯，”蕭衍似乎明白她的疑惑，簡短地解釋，帶著一種久遠記憶帶來的平淡，“這宅子以前是祖宅，我太爺爺那輩……後來改建過，裝了抽水馬桶和簡單的淋浴。”
林薇心裡確實驚訝，但她的驚訝點在於：這棟破敗的洋樓，在當年竟如此時髦。
她前世是跟劉思遠去了深圳後，才真正用上現代化的衛生間。
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該表現出這種“見過世麵”的熟悉感。
於是，她臉上立刻露出恰到好處的好奇和一絲侷促：“抽……抽水馬桶？是城裡那種嗎？我……我還隻是在彆人嘴裡聽說過。”
林薇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個從未見識過的鄉鎮姑娘。
蕭衍冇有懷疑，隻是極輕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林薇走過去，推開那扇小門。裡麵果然是一個小小的衛生間，雖然樣式古舊，瓷磚破損，水管鏽蝕，但抽水馬桶、洗臉盆、甚至一個簡單的淋浴花灑都一應俱全。
隻是顯然已久無人認真打掃清理，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味，各處都積著汙垢。
然而，林薇的目光卻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衛生間牆邊，靠著一副老舊但看起來還能用的木質柺杖。
而就在房間另一處昏暗的角落，她也終於注意到，一輛輪椅被雜物半掩著。
她的心猛地一跳。
所以……蕭衍的腿，並非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他至少是可以藉助工具移動的？那趙老栓卻讓他終日躺在床上，如同一個真正的廢人。
這個發現讓林薇胸口湧起一股怒火，但更多的是看到希望的激動。
她強壓下情緒，退出衛生間，回到床邊。
她看著蕭衍雖然清洗乾淨卻依舊寫滿頹唐的臉，那個關於如何解決個人衛生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但另一個更重要的念頭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我看到有柺杖和輪椅……所以，你是可以……自己解決擦洗和……如廁問題的，對嗎？”
問出這話，她耳根有些發熱，但眼神卻無比認真。
蕭衍沉默著，良久，才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趙老栓在時，除非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幫他，更彆提讓他練習使用那些東西。
大多數時候，他隻能屈辱地忍受。
“好。”林薇的聲音忽然變得輕快而充滿力量，“那以後，這些事你自己來。我會把熱水和乾淨衣服放在你夠得著的地方。柺杖和輪椅，我也會幫你清理出來，放在床邊。”
她看著他，目光灼灼，彷彿在透過他那雙失明的眼睛，看向某種未來的可能性。
“蕭衍，”她第一次如此連名帶姓地、鄭重地叫他，“你也許暫時還看不見，腿腳也不方便，但你不是完全不能動，對不對？”
“我們慢慢來，一點一點來。先從自己能做的事情開始。”
“總有一天，你要重新學會自己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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