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144章 牆倒眾人推
王振武癱在台階上,像一灘正在失去溫度的爛肉。
聞人語那句冰冷的發問,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成了引爆全場的導火索。
“我的天,這比電影還刺激!”
“年度大戲,顧氏集團的鋼鐵衛士,原來是個蛀蟲!”
“快快快,把鏡頭對準主桌,拍顧明哲的臉!那臉色,嘖嘖,跟剛吞了隻蒼蠅一樣!”
媒體記者們徹底陷入了狂歡,閃光燈像是不要錢的機關槍子彈,瘋狂掃射著現場的每一個角落,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精彩的表情。
而那些剛才還圍著王振武敬酒、滿嘴“王哥”叫得比親爹還甜的廠長和供應商們,此刻都像躲避瘟神一樣,悄悄地往後挪動,生怕自己跟這顆馬上要爆炸的炸彈沾上一點關係。
王振武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些什麼,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他完了。
他知道。
就在這時。
“嗚——嗚——”
一陣尖銳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粗暴地撕裂了會展中心上空的夜幕,也刺穿了場內所有人的耳膜。
那扇剛剛被撞開的紅木大門,再一次被猛地推開。
這一次,衝進來的是一群穿著製服,神情嚴肅的警察。
為首的一名中年警官,眼神銳利如鷹,快步走到舞台前,目光在癱軟的王振武和一旁冷靜站立的聞人語之間掃了一下,然後看向主桌的方向,沉聲開口。
“我們接到報警,這裡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商業犯罪案件,誰是顧氏集團的負責人?”
顧明哲的臉黑得能擰出水來。
他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說話。
“哢噠。”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在巨大的會場裡,清晰得可怕。
兩名警察已經走到了王振武身邊,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一副冰冷的手銬,乾脆利落地拷在了他那隻戴著百達翡麗名錶的手腕上。
剛才還象征著身份與榮耀的名錶,此刻與冰冷的手銬貼在一起,顯得無比諷刺。
王振武渾身一顫,像是終於從噩夢中驚醒,他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顧氏集團的廠長!是受害者!”
“顧總!救我!顧總!”
他向著主桌的方向,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然而,顧明哲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救你?
現在誰敢救你,誰就得跟你一起進去。
看著王振武被兩個警察拖著,像條死狗一樣往外走,跟在聞人語身後的那幾個老工人,緊攥的拳頭終於鬆開了。
其中那個被開除的老會計,激動得渾身發抖,眼眶通紅。
他看著王振武那張絕望的臉,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伸出那隻因為常年打算盤而有些變形的手指,指向了人群中一個臉色煞白、正悄悄往後縮的矮胖男人。
“警察同誌!彆讓他跑了!”
老會計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
“他!李德全!王振武的外甥!廠裡的工會主席!他也不是好東西!王振武貪的錢,好多都是從他手上過的!”
唰!
所有的鏡頭,瞬間對準了那個叫李德全的男人。
李德全嚇得魂飛魄散,兩腿一軟,差點也癱在地上。
“你……你胡說!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邊尖叫,一邊撥開人群想跑。
可他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兩個警察按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聲音,從會場後方的員工席位上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和恐懼,但卻異常響亮。
“我……我舉報!”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文弱瘦小的年輕工人,被身邊的同伴們推了出來。
他漲紅了臉,迎著數百道目光,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指著被按住的李德全,大聲喊道。
“我舉報!工會主席李德全,上個月還逼我們買高價勞保用品,發票開的是三百塊一雙的進口勞保鞋,發到我們手裡的,是外麵勞保店三十塊一雙的破膠鞋!錢都進了他自己的口袋!”
這一聲,彷彿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
“對!我也舉報!采購部的孫副廠長,他買的鋼材,每次都缺斤短兩,還把好多快報廢的次品混進來用,我們質檢的提了意見,就被他調去看大門了!”
“還有倉庫的劉主任!他把廠裡的好裝置,當成廢鐵賣出去,再讓外麵的人高價賣回來,一來一回,幾十萬就沒了!”
“還有……”
一個。
兩個。
十個。
幾十個。
被王振武和他手下的這群蛀蟲壓迫了太久的員工們,在看到王振武倒台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懼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積壓已久的憤怒。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原本星光璀璨的表彰大會,徹底變成了一場觸目驚心的大型現場揭發會。
那些剛才還人五人六、坐在前排的王振武心腹們,一個個被憤怒的工人們從人群裡指認出來,臉色從漲紅變成豬肝色,再從豬肝色變成死白。
他們想狡辯,但每一個站出來的工人,都能說出具體的時間、地點、事件,根本不容抵賴。
整個會場,徹底失控。
為首的中年警官看著這混亂的場麵,也是頭皮發麻。
他當了二十年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
他果斷地拿起對講機。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現場涉案人員眾多,情緒激動!把所有被指認的人,全部控製住!帶回去!挨個審!”
增援的警察很快趕到。
一場盛大的抓捕,就在顧氏集團所有高層和江城各大媒體的眾目睽睽之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一個又一個西裝革履的工廠管理層,像下餃子一樣,被戴上手銬,垂頭喪氣地押了出去。
一個盤踞在第一機械廠數年之久,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貪腐集團,就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內,被聞人語送上的這份“賀禮”,連根拔起,一網打儘。
喧囂散去。
會場裡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荒誕而又現實的味道。
顧明哲站在主桌前,一動不動,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集團公關部和董事會打來的。
今夜過後,顧氏集團的股價,必然會迎來一場慘烈的暴跌。
而第一機械廠的管理層,幾乎被一鍋端。
整個工廠,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權力真空,隨時可能停擺。
一個巨大的爛攤子。
顧明哲感到一陣鑽心的頭痛。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滿地的狼藉,最終,落在了那個從始至終都無比平靜的女人身上。
聞人語。
她就站在那裡,黑色的風衣襯得她身姿挺拔,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彷彿剛才那場掀翻了天的風暴,與她毫無關係。
顧明哲看著她。
眼神裡,有被當眾打臉的滔天怒火,有對她這份狠辣手段的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
那是一種,看著一把足以割傷自己,卻又鋒利到足以解決所有麻煩的刀時,所特有的,混雜著忌憚、欣賞和算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