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18章 誅心一語,神鬼莫測
茶室裡,死一般地安靜。
一百萬。
這三個字,像三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在了葉帆的頭頂。
他臉上的儒雅和從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那是一種混雜著荒謬、惱怒與震驚的複雜表情。
他縱橫商場數十年,見過獅子大開口的,卻從未見過如此離譜,又如此理直氣壯的。
二十萬,已經是他在這個年代對這批郵票能給出的最高尊重。
一百萬?
這小姑娘不是在做生意,她是在搶劫。
陳敬德已經徹底停止了思考。
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忘了。他坐在這兩個人的氣場交鋒中,渺小得像一葉扁舟。
良久。
葉帆終於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節奏。
他緩緩靠回椅背,那股屬於上位者的氣度重新凝聚起來。
他看著聞人語,臉上擺出長輩的姿態,語氣裡帶著一絲教誨的意味。
“小姑娘,你很有眼光,這是你的過人之處。”
“但做生意,不能太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路,才能走得長遠。”
他端起茶杯,試圖用這種說教,重新奪回談判桌上的主導權。
“這個價格,太離譜了。它已經脫離了這批郵票本身的價值,變成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以為,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在這種說教麵前,會暴露出她的稚嫩與心虛。
然而。
聞人語隻是靜靜地聽著。
等他說完,她纔拿起桌上的公道杯,為葉帆麵前那個已經空了的茶杯,續上茶水。
水流注入杯中,發出清悅的聲響。
“葉先生。”
她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價格是否離譜,要看東西在誰手裡,又要賣給誰。”
“一塊璞玉,在石匠眼裡,值一百塊。在玉雕大師眼裡,它可能價值連城。”
“因為大師看到的,不是眼前的石頭,而是它未來的樣子。”
聞人語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能穿透時間的迷霧,直視未來。
“您是真正的行家,所以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說的未來,不是幻想。”
“我賣的,是它的現在。而您買的,是它的未來。”
“用一百萬,買一個價值不可估量的未來。這筆生意,您真的覺得虧嗎?”
一番話,綿裡藏針,不卑不亢。
直接將葉帆的“說教”,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甚至將皮球又踢回了他的腳下。
葉帆的臉色,微微一沉。
他發現自己錯了。
他麵對的,根本不是一個需要被教導的晚輩。
而是一個與他站在同等,甚至更高維度上的……對手。
茶室內的氣氛,徹底凝固了。
空氣彷彿變成了固態的膠質,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敬德緊張地握著拳,手心裡的汗,已經浸濕了褲子。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聞人語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像一朵在冰湖上悄然綻放的雪蓮,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
她換了一個話題,語氣像是與老友閒聊般隨意。
“說起來,葉先生您對藏品的品相,要求一向是極高的,這一點,圈內人儘皆知。”
葉帆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想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聞人語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就像您三年前,在倫敦蘇富比的拍賣會上,力壓全場拍下的那套‘維多利亞藍’一樣。”
“那一套,是公認的完美品相,是您收藏生涯中的得意之作。”
“所有人都以為它完美無瑕。”
她說到這裡,話音微微一頓。
就是這一頓。
葉帆端著茶杯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臉上的沉穩,瞬間消失了。
聞人語的下一句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但其實,在那套郵集的第二冊,第七頁的右下角,因為當年造紙時紙張的酸化反應,留下了一個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針尖大小的微小黃斑。”
轟!
這句話,像一道九天驚雷,毫無征兆地,狠狠劈在了葉帆的天靈蓋上!
“哐當!”一聲脆響。
他手中的青瓷茶杯,脫手而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濺濕了他的褲腳,他卻毫無所覺。
他猛地從紅木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得椅子向後刮擦地麵,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
他整個人,像是一尊被瞬間抽走了所有魂魄的石像。
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在刹那間褪得一乾二淨,白得像一張紙。
他死死地盯著聞人語,那雙眼睛裡,不再是審視,不再是博弈,而是見鬼一般的恐懼和無法掩飾的驚駭!
這件事!
這件事,是他一個人最大的秘密!
是他午夜夢回,檢視藏品時,才會扼腕歎息的最大遺憾!
那個黃斑小到必須用專業的三十倍放大鏡,在特定的光線角度下,才能勉強看見。
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
她不僅知道,還說得分毫不差!
第二冊!第七頁!
連成因都說得清清楚楚!
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已經不是眼光,不是資訊,這是神鬼莫測的手段!
這一刻,葉帆引以為傲的經驗、閱曆、財力、氣場,所有的一切,都在聞人語這句誅心之語麵前,被擊得粉碎。
他所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終於明白。
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是他能用常理去揣度,用經驗去博弈的存在。
她……到底是誰?
陳敬德坐在旁邊,已經徹底看傻了。
他不知道什麼“維多利亞藍”,但他看得懂葉帆的反應。
他看到了一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商界巨擘,是如何在短短幾秒鐘內,被一個少女的三言兩語,徹底擊潰了心神。
這種衝擊,比之前孫正清鑒定出珍郵時,還要強烈一百倍。
葉帆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乾澀沙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重新坐了回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
他知道,這場談判,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聞人語的眼神裡,已經充滿了敬畏。
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
“好……”
“一百萬,我……”
他準備答應下來。
他必須答應下來。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錯過了今天,他將錯過此生最大的機緣。
然而,他那個“買”字,還未說出口。
“砰!”
一聲巨響。
茶室那扇厚重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用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猛地一腳踹開!
兩個身影,帶著一股囂張跋扈的氣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