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37章 地頭蛇的盛宴，過江龍的寒芒
市政府的招待禮堂，鋪著老舊的紅地毯，空氣裡混合著茶葉、汗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官僚氣息。
今天是招標說明會。
說是說明會，更像是一場提前圈定獵物的分贓大會。
聞人語帶著陳海和方辰，走進這片屬於彆人的獵場。
方辰顯然很不適應這種場合，他身上那套臨時買來的西裝，穿得像借來的鎧甲，渾身僵硬。
陳海則麵色凝重，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多年的經驗讓他能輕易嗅到空氣中那股“生人勿進”的味道。
唯有聞人語，神色自若。
她一走進來，就看到了禮堂的中心。
那裡，一個腦滿腸肥的中年胖子，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
胖子手裡端著一個蓋著蓋兒的保溫杯，挺著肚子，下巴微微揚起，正享受著周圍人遞上的香煙和奉承。
他臉上的每一寸肥肉，都寫滿了誌得意滿的油膩。
他就是國營飛馳電子廠的廠長，王海龍。
整個禮堂裡，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飄向那個圈子。
沒有人互相交換名片。
也沒有人熱絡地攀談。
所有人都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那個中心，表達著敬畏與順從。
這裡，是王海龍的個人秀場。
聞人語收回視線，端起一杯招待用的涼茶，走向角落裡一個看起來職位不高的中年男人。
“您好，我是啟航科技的。”
男人聞聲回頭，看到聞人語年輕得過分的臉，以及她身後那個嶄新到可笑的公司名字，臉上的職業化笑容僵了一下。
“哦，你好你好。”
他敷衍地應付了一句，眼神卻已經飄向了彆處。
“不好意思，我那邊還有個朋友。”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一旁的陳海，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低聲在聞人-語耳邊說。
“小語，那個人就是王海龍。”
“看來傳聞不假，這次的單子，就是給他準備的。”
聞人語沒有說話，隻是將手裡的紙杯，輕輕捏得變了形。
就在這時。
王海龍的圈子裡，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湊到他耳邊，指了指聞人語他們所在的方向，低聲耳語了幾句。
王海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來。
當他的視線落在聞人語那張年輕、漂亮，卻又充滿了陌生感的臉上時，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他那張肥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近乎荒謬的嗤笑。
那笑聲不大，卻像一根針，刺破了現場心照不宣的偽裝。
他將手裡的保溫杯塞給旁邊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根幾乎要被肚皮撐斷的皮帶。
然後，在一眾下屬和附庸者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朝著聞人-語走了過來。
他每走一步，周圍的人群就自動向兩邊分開，為他讓出一條路。
他像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臃腫國王。
最終，他停在了聞人語麵前。
一股劣質煙草和汗液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
他那雙被脂肪擠成一條縫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從上到下，將聞人語打量了一遍。
那眼神，黏膩、肮臟，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闖入了王廠長狩獵範圍的年輕女孩身上。
方辰的拳頭，在身側猛然攥緊。
陳海的呼吸，也停滯了。
王海龍很滿意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故作成熟，實則油膩到令人作嘔的語氣，開口了。
“小妹妹。”
“這裡是商場，不是你過家家的地方。”
他的聲音很大，足以讓半個禮堂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想做生意，不如晚上到叔叔的辦公室，我們……‘深入’聊聊？”
最後四個字，他特意加重了語氣，尾音拖得長長的。
他身後的那群人，先是安靜了一秒。
隨即，爆發出一陣心領神會的，此起彼伏的鬨笑。
那笑聲裡，充滿了對權力的諂媚，和對弱者的殘忍。
轟！
方辰的血，瞬間衝上了頭頂。
他胸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整個人向前踏出一步，就要開口怒罵。
陳海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指著王海龍，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
這是最**，最不加掩飾的羞辱。
然而。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按在了方辰的手臂上。
聞人語製止了他。
方辰猛地回頭，看到的是一雙平靜到可怕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憤怒，沒有屈辱，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能將一切光與熱都吞噬進去的，絕對的冰冷。
方-辰所有的話，都被這片冰冷，堵死在了喉嚨裡。
王海龍見對方被自己一句話就鎮住了，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覺得索然無味。
就像一頭大象，懶得再看腳下那隻不懂事的螞蟻。
他轉過身，在一片奉承聲中，誌得意滿地，走回了他的王座。
留給聞人語三人的，是一個巨大的，由沉默和嘲笑構成的真空地帶。
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像無數根看不見的針，紮在他們身上。
“老闆……”
方辰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沙啞。
“欺人太甚！”
陳海捶著自己的胸口，氣得幾乎要喘不上氣。
聞人語沒有理會他們。
她甚至沒有去看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
她的視線，始終鎖定著王海龍那個肥碩的，正在人群中漸行漸遠的背影。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那張精緻絕倫的臉龐，此刻像一座用萬年寒冰雕琢而成的，完美的麵具。
隻是，在那雙古井無波的桃花眼深處，一縷比西伯利亞寒流還要刺骨的殺意，緩緩凝聚。
她看著那個背影。
就像在看一個，已經被寫上了死亡日期的，活生生的死人。
在這張由關係和權力織成的大網麵前。
在這條行事毫無底線，視規則如無物的地頭蛇麵前。
所謂的技術優勢，還足夠嗎？
答案，似乎早已註定。
但聞人語，從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