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69章 對賭協議
秦晚麵前的拿鐵已經涼透了。
奶泡塌陷下去,在杯壁上留下一圈難看的痕跡,像她此刻的心情。
屈辱。
還有一種被出賣的憤怒。
老闆那句“這個案子水太深,你把握不住,離遠點”,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滾燙的針,紮在她的自尊心上。
什麼叫把握不住?
是她秦晚的業務能力不行,還是他這個當老闆的,早就收了彆人的好處,不敢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答案不言而喻。
她煩躁地用小勺攪動著那杯冰冷的液體,咖啡旋轉出的漩渦,如同她混亂的思緒。
就在這時,她對麵的椅子被拉開了。
一個人影施施然坐下,帶起一陣清冽的、極具侵略性的冷香。
秦晚頭皮一麻。
她猛地抬頭,對上了聞人語那雙含笑的眼睛。
這個女人,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秦晚的聲音像是從冰櫃裡拿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寒氣。
“是嗎?”
聞人語單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那神情,像是在欣賞一隻拚命豎起全身尖刺,卻毫無威脅的小刺蝟。
“可我怎麼覺得,秦大律師你看起來,好像很需要一份新工作?”
秦晚的身體瞬間繃緊了。
“聞人總,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那麼恭喜你,你做到了。”
她拿起手包,準備起身。
多待一秒,都是對她職業素養的侮辱。
“彆急著走啊。”
聞人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了一份檔案,動作很輕地推到了秦晚麵前的桌子上。
那不是什麼委托合同。
而是一份裝訂得極為精緻的冊子。
封麵上,用燙金字型印著幾個大字。
【“啟航”反圍剿戰術預案及對賭協議】
秦晚的動作停住了。
她看著那個荒唐的標題,簡直要被氣笑了。
“聞人語,你是不是瘋了?”
“我看起來,像是會陪你玩這種過家家遊戲的人嗎?”
“不像是。”
聞人語坦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但你像一個,非常想知道顧氏集團下一步,會用《反不正當競爭法》的第七條、第九條,還是第十一條來給你挖坑的人。”
秦晚準備起身的動作,徹底僵住了。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內行。
聞人語隨口說出的這幾條,正是商業訴訟中最常用,也最陰險的幾個條款。
也是她這兩天一直在反複推演,預判對方會使用的法律武器。
聞人語看著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這份計劃書裡,詳細預演了未來七十二小時內,顧氏法務部所有可能采取的行動,以及我們的應對方案。”
她伸出纖長的手指,在封麵上輕輕敲了敲。
“至於對賭協議嘛,內容很簡單。”
“如果我贏了這場仗,你來啟航,做我的法務總監。”
“薪水,在你現在的基礎上,翻三倍。”
秦晚的心臟,不爭氣地重重跳了一下。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聲音卻不如剛才那般冰冷。
“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聞人語靠回椅背,攤了攤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啟航科技破產清算,這份協議自動作廢。你沒有任何損失,還能免費看一場煙花,不是很有趣嗎?”
有趣?
拿自己公司的身家性命當賭注,拿整個團隊的未來當籌碼。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秦晚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找回了自己作為精英律師的冷靜和理智。
“聞人總,你的自信很驚人。但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我的老闆已經明確拒絕了你的委托。我作為他的員工,必須遵守我的職業操守。”
她站起身,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
“再見。”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
聞人語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像一顆精準的子彈,從背後擊中了她的軟肋。
“當然,你當然可以繼續聽你老闆的話。”
“畢竟,他上個星期三的下午,才剛從顧氏法務部部長周耀輝的私人賬戶裡,收了五十萬的‘諮詢費’。”
轟隆。
秦晚的腦子裡,彷彿有驚雷炸響。
她的腳步,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整個世界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
星巴克裡舒緩的音樂,鄰桌的談笑聲,窗外的車流聲,在這一刻全部褪去。
她隻能聽見自己血液衝上頭頂時,那轟鳴的聲響。
她緩緩地,一寸一寸地,轉過身。
看向那個依然好整以暇坐在原地的女人。
她臉上的鎮定、高傲、專業,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取而代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震驚和駭然。
她怎麼會知道?
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時間。
人物。
金額。
每一個細節都精準到令人頭皮發麻。
這不是猜測。
這是陳述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
“你……”
秦晚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乾澀地吐出一個字,卻再也說不出下麵的話。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人,**裸地站在對方麵前,所有的秘密和掙紮,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比任何羞辱都更讓她感到恐懼。
聞人語看著她那張血色儘失的臉,終於站了起來。
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絕對的優勢下,任何多餘的言語,都是對勝利的稀釋。
她拿起自己的手包,邁開腳步,從秦晚的身邊走過。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刹那,她停頓了一下,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是真是假,你自己去驗證。”
“我的耐心,和啟航的現金流一樣,都很有限。”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消失在黃昏的街景裡。
整個咖啡館,彷彿又恢複了正常。
音樂,人聲,咖啡香氣,一切如常。
隻有秦晚,像一尊雕塑,僵硬地站在原地。
幾秒後,她緩緩地低下頭,視線落在了那張桌子上。
那份印著【對賭協議】的檔案,靜靜地躺在那裡。
像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又像一張,通往未知深淵的船票。
她的手,在身側死死地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這股疼痛,讓她混亂的大腦,恢複了一絲清明。
她慢慢地走回座位,坐下。
然後,伸出手。
那隻曾經在法庭上,無數次揮斥方遒,從未有過半分顫抖的手。
此刻,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
最終,落在了那份檔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