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175章 以救世主的名義
那扇厚重的柚木大門在顧長風身後關上，也像關上了一個時代。
短暫的、令人心悸的安靜過後，整個宴會廳的恐慌，如同被壓到極限的彈簧，以十倍的烈度反彈了回來。
“完了！全完了！”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手機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螢幕上顯示的正是那條代表著他全部身家的、垂直向下的綠色瀑布。
“喂？是銀行嗎？我是顧氏的供應商！我們的貨款怎麼辦！你們不能查封賬戶啊！”
“王董！王董你彆掛電話！我們再想想辦法！喂？喂！”
恐慌是最高效的催化劑，它將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社會名流，瞬間催化成了賭場裡輸光了底褲的賭徒。
銀行催債的電話。
供應商追款的電話。
監管部門質詢的電話。
無數鈴聲交織在一起，像一群禿鷲在分食一具龐大的、尚有餘溫的屍體。
顧氏集團這艘巨輪，在船長被押下船的瞬間，就已註定沉沒。
現在，船上的乘客們，正在為了爭搶最後一塊救生浮木而互相撕咬。
角落裡，方辰看得津津有味，他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秦晚。
“哎，你看那個老頭，臉比螢幕上的k線圖還綠。咱們老闆這活兒乾得漂亮啊，一條龍服務，拆遷重建全包了。”
秦晚扶了扶眼鏡，鏡片反射著台下一片狼藉的景象，聲音冷得像手術刀。
“閉上你的嘴，好戲才剛開場。”
就在會場亂得像一鍋煮沸的粥時。
那個本已退到場邊的女人，動了。
聞人語的腳步不疾不徐，高跟鞋踩在昂貴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晰而有節奏的“嗒、嗒”聲。
這聲音彷彿有一種奇異的魔力。
它穿透了所有的喧囂、咒罵與哭嚎，精準地敲擊在每一個人的耳膜上。
她沒有走向大門，而是逆著人流，一步步重新走回了那個屬於勝利者，也屬於失敗者的主席台。
所有人的動作，都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所有人的聲音，也下意識地小了下去。
無數雙或絕望、或怨毒、或茫然的眼睛，跟隨著她的身影，緩緩移動。
她走上台，站在了那塊仍在實時播放著股價崩盤畫麵的巨大螢幕前。
她平靜地拿起話筒，甚至沒有試音。
“諸位。”
兩個字。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那根綠色線條無情下墜時，資料重新整理的微弱電子音。
聞人語的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慘白的臉，她的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廳，冷靜，而又殘酷。
“我知道你們現在在想什麼。”
“想怎麼拋掉手裡的股票，想怎麼追回自己的投資，想怎麼和顧氏這艘正在下沉的破船撇清關係。”
“但，太晚了。”
她的話，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紮進了所有人最後的幻想泡沫裡。
“根據最新的資料，顧氏集團的負債率已經超過百分之一百八十。換句話說，它已經資不抵債。”
“信譽，在剛才那一刻，徹底破產。”
“我甚至可以斷言，不需要等到明天開盤。最多三個小時，證監會的強製退市公告就會下達。”
“屆時，你們手裡的所有股票，都會變成一堆真正的廢紙。一文不值。”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宣讀一份早已寫好的死亡判決書。
台下的股東們，從最初的怨毒，到驚駭，再到此刻，隻剩下了一片死灰般的絕望。
她說的沒錯。
他們都懂。
正因為懂，所以才感到無邊的寒意。
他們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徹骨的絕望淹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時候。
聞人語的話鋒，驟然一轉。
“但是。”
這一個字，讓所有人的心臟都猛地一抽，渙散的瞳孔裡，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我，聞人語，以及我代表的新世界集團，作為顧氏集團目前最大的單一債權人。”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環視全場。
“現在，我正式向董事會及全體股東，提出破產重組申請。”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炸響。
破產重組？
他們不是沒想過，但在這種牆倒眾人推的局麵下，誰敢來接這個盤子？誰有能力接這個盤子？
這根本不是爛攤子，這是一個足以吞噬任何人的黑洞！
聞人語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與力量。
“由我們新世界集團，向重組後的新公司注入第一筆資金，穩住基本盤。”
“我們會立刻剝離所有不良資產和有毒負債，保住顧氏集團旗下最核心、最優質的業務板塊。”
“我們會儘最大的努力，維護在座各位股東，以及顧氏集團旗下數萬名無辜員工的合法利益。”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
她的方案，清晰、果斷，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指出了唯一的生路。
台下，那些前一刻還視她為洪水猛獸的股東們，此刻全都愣住了。
他們看著台上那個女人。
她身後，是象征著毀滅與崩塌的綠色瀑布。
她身前，是他們這些在廢墟中哀嚎的失敗者。
而她，就站在毀滅與新生之間。
她不是來複仇的。
不，她已經完成了複仇。
她現在，是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態，向他們伸出了手。
這是唯一的，能夠將他們從深淵裡拉出來的手。
“我……我同意！”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股東，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顫顫巍巍地舉起手，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我同意新世界集團的重組方案！”
他的話像一個開關。
“我也同意！”
“同意！隻要能保住本金，怎麼都行！”
“聞總……不，聞董事長！我們都聽您的！”
一時間，會場裡的氣氛發生了戲劇性的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救世主”。
這個詞，不可抑製地浮現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們看向聞人語的眼神，已經從恐懼和絕望，變成了狂熱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依賴。
董事會的幾位核心成員，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唯一的選擇。
他們快步走上台，為首的副董事長對著聞人語，深深地鞠了一躬。
“聞總，我們董事會，原則上同意您的重組方案。一切，由您來主持。”
聞人語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彷彿這一切，本就儘在掌握。
她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演講台上，那支本該屬於顧長風的，象征著會議主持權和最高決策權的簽字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拿起了那支筆。
筆尖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
一個時代，真正地，交接到了她的手中。
她握著筆，卻沒有立刻宣佈什麼。
隻是平靜地看著台下那群神情複雜的股東，聲音淡然。
“重組，意味著刮骨療毒。”
“過程會很痛苦，你們中的很多人，資產會大幅縮水，但至少，能保住根基。”
“現在，還有人反對嗎？”
全場鴉雀無聲。
聞人語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她轉過身，用那支筆，在麵前的檔案上，輕輕敲了敲。
“很好。”
“那麼，重組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