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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60章 直麵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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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的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條縫。

陳海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胖大海,探頭探腦地往裡瞅。

“小聞?還在呢?這都幾點了,鐵打的人也得歇歇啊。”

他看屋裡黑燈瞎火的,隻有窗邊站著一個孤零零的影子,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這丫頭,自從開完那個吹破牛皮的慶功宴後,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也不開會,也不罵人,就這麼神神叨叨的。

陳海心裡犯嘀咕,該不會是攤子鋪得太大,壓力太大,把人給整魔怔了吧?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把杯子放在桌上。

“喝口水,潤潤嗓子。”

“你再這麼熬下去,公司是做大了,你人沒了,我們找誰發工資去?”

他想用一句玩笑話,緩和一下這詭異的氣氛。

然而,聞人語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陳海順著她的視線望出去。

窗外,是江城繁華的夜。

車流如織,彙成金色的河流。萬家燈火,點綴成璀璨的星海。遠方那棟最高、最亮的顧氏大廈,如同一柄插在城市心臟上的權杖,宣示著它不可動搖的統治地位。

多美的夜景啊。

陳海看得有些癡了,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站得這麼高,看得這麼遠過。

可他不知道。

在聞人語的眼中,這片璀璨的星海,是另一幅地獄般的繪卷。

那些金色的河流,是一條條正在被汙染、被堵塞的血管。

那些璀璨的星火,是一個個正在被暗紅色絲線寄生、吸取養分的細胞。

而那柄權杖,就是一切災禍與詛咒的源頭。

它不是權杖。

它是一張嘴,一張正在無聲吞噬著整座城市的,資本的巨口。

一股寒意,順著陳海的腳底板,毫無征兆地竄了上來。

他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胳膊。

“奇了怪了,這辦公室的空調是不是開得太低了……”

他嘟囔著,卻發現聞人語的身體,正在微微發抖。

那不是因為冷。

陳海見過這種顫抖。

那是在麵對遠超自己想象的、無法理解的、不可戰勝的存在時,人類最原始、最本能的反應。

是恐懼。

陳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從未在聞人語身上,看到過這種情緒。

這個女孩,從他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冷靜得像一台機器。無論麵對的是流氓混混,還是手握權柄的廠長,她的臉上,永遠都寫著“一切儘在掌握”。

可現在,她怕了。

是什麼東西,能讓她怕成這個樣子?

是顧家嗎?

是顧明哲那個隻在傳說中聽過的名字嗎?

陳海張了張嘴,想問,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答案比較好。

有些戰爭,僅僅是看一眼戰場的全貌,就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精神崩潰。

他默默地退後了兩步,想把空間留給這個獨自承受著一切的女孩。

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瞬間。

聞人語的顫抖,停了。

那股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幾乎要將空氣凍結的恐懼,也如同退潮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陳海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他看到聞人-語緩緩地,抬起了手。

她的五指,慢慢收攏,握成了一個拳頭。

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捏得發白。

她還是沒有回頭,但陳海卻分明感覺到,辦公室裡的溫度,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回升。

不,那不是回升。

那是一種更加可怕的質變。

如果說,剛才的辦公室像一個冰窖。

那麼現在,它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口。

極致的冰冷,在積蓄到之後,被一種更深沉、更滾燙、更狂暴的東西,從內部徹底點燃。

聞人語的腦海裡,閃過了前世的畫麵。

父親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的身影。

母親在病床上枯槁的麵容。

顧明哲站在她麵前,用那塊沾著她父親鮮血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他那雙昂貴的皮鞋,臉上帶著那種貓捉老鼠般的、優雅而殘忍的微笑。

“聞小姐,彆用那種眼神看我。”

“商業,就是這樣。”

“要麼吃人,要麼被吃。很公平,不是嗎?”

公平?

是啊,真公平。

恐懼是什麼?

當你的仇恨,足以燒穿地獄的時候。

恐懼,就隻是給這把火,再添上一勺滾燙的油而已。

聞人-語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白氣。

那口濁氣,彷彿將她身體裡最後一點屬於“人”的軟弱,全部排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人的、近乎神魔般的絕對冷靜。

她不再是一個掙紮求生的創業者。

她不再是一個背負著血海深仇的複仇者。

在這一刻,她終於蛻變成了她本該成為的樣子。

一個,將整片商業版圖視為棋盤,將所有巨頭視為獵物,將掀翻整個世界作為唯一樂趣的,戰爭狂人。

陳海呆呆地看著聞人語的背影。

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在短短幾分鐘內,內心經曆了何等恐怖的交戰與蛻變。

他隻看到,聞人-語緩緩地轉過身。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她的眼睛,卻亮得嚇人。

那裡麵沒有了恐懼,沒有了迷茫,甚至沒有了憤怒。

隻有一種東西。

一種陳海隻在紀錄片裡,那些即將踏上絞肉機般戰場的將軍臉上,纔看到過的東西。

那是……嗜血的興奮。

“陳哥。”

她開口了,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明天,把公司賬上所有的流動資金,都抽出來。”

“一分,都不要留。”

陳海一愣:“啊?抽出來乾嘛?”

聞人語看著他,說出了一句讓陳海差點把舌頭咬下來的話。

“去股市,做空所有跟顧氏有關的建材和運輸公司。”

“做……做空?”

陳海徹底懵了。

“姑奶奶,你瘋了吧!我們拿什麼跟人家玩這個?那點錢扔進去,連個水花都看不見啊!”

聞人-語沒有解釋。

她隻是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拿起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胖大海,喝了一口。

然後,她重新望向窗外。

視線穿過無儘的黑夜,精準地落向了那棟代表著顧氏權力的巨塔。

玻璃窗上,清晰地倒映出她冰冷的臉龐。

她對著那個倒影,也對著那個遙遠的敵人,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

“顧明哲。”

“放馬過來吧。”

窗外,夜風呼嘯。

一場足以席捲整座城市的風暴,正在醞釀。

這一戰,無關對錯,無關生死。

隻因這片天空,太過狹窄,容不下兩個太陽。

而資本的獠牙,向來隻為最後的勝者,獻上沾滿鮮血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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