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370章 舊時代的黃昏
鄭國強依然固執地相信，自己離勝利隻差最後一口氣。
他看著報表上華聯超市那依舊堅挺的客流量，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燒錢？
誰怕誰！
他鄭國強玩了半輩子實業，根基深厚如山，還能被一個黃毛丫頭用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拖垮？
“舅舅，我們的現金流……已經開始緊張了。”
張揚站在辦公桌前，臉色有些發白，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顫抖。
“緊張是正常的。”
鄭國強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將雪茄按進煙灰缸裡。
“戰爭，哪有不費子彈的？再撐一個月，聞人語那個虛無縹緲的‘新世界中心’，就會變成壓死她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篤定，那座瘋狂生長的大樓，就是聞人語最後的賭注。
隻要自己拖住她，讓她無法將資金回籠，那座樓建得越快，她的死期就來得越快！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那台紅色的專線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
那是他專門用來聯係最核心供應商的電話。
鄭國強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喂，老王啊。”
電話那頭，是合作了十幾年，全國最大的糧油供應商王老闆，聲音一如既往地熱情。
“鄭總！哈哈哈，最近忙著發大財呢！”
“還行吧，小打小鬨。”
鄭國強靠在椅子上，語氣輕鬆。
“老王，下一批的貨，價格再給我讓半個點，等我把佳美徹底打趴下，整個京城的渠道都是咱們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咳，鄭總，這個……價格的事好說。”
王老闆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為難。
“主要是，你看……咱們上一季度的貨款，是不是該結一下了？我底下幾千號工人等著吃飯，這資金周轉壓力，實在是有點大啊……”
鄭國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催款？
王老闆，這個十幾年來都是先貨後款，甚至允許他壓款半年的老夥計，居然開始跟他談錢了？
“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哎喲，鄭總您彆誤會！”
王老闆連忙打著哈哈。
“這不是年底了嘛，都催得緊！您是大老闆，肯定能體諒我們這些小本生意的難處，對吧？”
“嘟……嘟……嘟……”
鄭國強還沒來得及發作，對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捏著話筒，臉色鐵青。
“反了天了！”
他重重將電話拍下，胸口起伏。
可還沒等他罵出第二句，那台紅色的電話，再一次尖銳地響了起來。
是第二大日化品供應商。
“鄭總啊，貨款……”
“砰！”
結束通話。
電話又響。
是最大的生鮮供貨商。
“鄭總，我們這邊……”
“砰！”
電話，像一道催命符，響個不停。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每一個電話，都來自一個曾經對他點頭哈腰，稱兄道弟的“老朋友”。
每一個電話，內容都驚人的一致。
結款！
立刻！馬上！
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被抽乾了。
張揚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看著自己舅舅的臉色，從鐵青，到漲紅，最後變成了一片死灰。
鄭國強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這不是偶然。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針對他資金鏈的集體絞殺！
供應商們的耐心，被耗儘了！
“貸款！”
鄭國強猛地站起來，雙眼布滿血絲，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
“立刻給興業銀行的李行長打電話！我要一筆十個億的緊急貸款！”
他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和李行長是二十年的交情，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這點麵子，他自信還是有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鄭國強一掃剛才的頹勢，強行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有力。
“喂，老李啊，是我，國強。”
“哎喲，是鄭總啊！稀客稀客！”
李行長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客套和疏遠。
“老李，彆來這套虛的。我需要一筆緊急貸款，十個億，下週就要到賬。你放心，用華聯的股份做抵押！”
鄭國強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這個……鄭總啊。”
李行長的聲音，變得公事公辦起來。
“您也知道，我們銀行有我們銀行的規矩。最近上麵查得嚴，所有的貸款，都必須經過嚴格的風險評估……”
“風險？”
鄭國強感覺自己被羞辱了，聲音陡然拔高。
“我華聯集團，京城商業的半壁江山，你跟我談風險？李行長，二十年的交情，你跟我打官腔？”
“唉……”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
李行長似乎也不想再兜圈子了。
他的聲音壓低了，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捅進了鄭國強的心窩。
“鄭總，不是我們不幫忙。”
“時代變了。”
“我們銀行，隻投資未來。”
“哢噠。”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鄭國強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整個人卻像是被抽走了骨頭，僵在了原地。
隻投資……未來？
那他是什麼？
是即將被時代拋棄的……過去？
這個念頭，像一道驚雷，在他腦海裡炸響，把他最後一點自尊和傲慢，炸得粉碎。
他這才驚恐地發現，聞人語之前放出的那些風聲，加上自己現在岌岌可危的財務狀況，已經讓他在整個資本市場，信用破產！
“舅舅！”
張揚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聲音都變了調。
“不好了！超市……超市也出事了！”
“說！”
鄭國強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因為……因為長期虧損，財務部把所有員工的年終獎金都取消了。現在下麵怨聲載道，人心散了！”
“好幾個核心大店的店長，今天集體遞了辭職信！還有采購部的幾個老人，也……也走了！”
張揚不敢抬頭看鄭國強的臉，聲音越說越小。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他們……他們都接到了新世界集團人力資源部的邀請，薪水，翻了兩倍。”
轟！
鄭國強感覺自己的天，塌了。
供應鏈。
資金鏈。
現在，連他最引以為傲的人才鏈，也開始崩斷了！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根基正在被一寸寸地抽走。
他像個傻子一樣，在正麵戰場上用機關槍瘋狂掃射，卻沒發現，對方派出的工兵，已經把他整個碉堡的地基都給挖空了。
他被拖入了聞人語設定的節奏裡。
進，是萬丈懸崖。
退，是無底深淵。
鄭國強緩緩地，一步步挪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朝著東邊的方向望去。
夜幕已經降臨。
在他的視線儘頭，那座他曾經嗤之以鼻，斷言絕對不可能建成的“新世界中心”，此刻正燈火通明。
它不再是圖紙上的幻影，不再是工地上雜亂的鋼筋水泥。
它像一艘即將啟航的，停靠在城市中央的銀河戰艦，每一扇窗戶都透出璀璨的光，每一道輪廓都在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降臨。
那光芒，刺痛了鄭國強的眼睛。
他看著那座燈火輝煌的建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辦公室裡這片昏暗的陰影。
一夜之間。
青絲變白發。
第二天清晨。
一份報紙，被秘書輕輕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頭版頭條，用最醒目的紅色字型，刊登著一行大字。
《新世界中心今日盛大開業，京城商業進入新紀元！》
決戰之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