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389章 深淵來客的邀請函
那部加密電話,就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蠍,突然亮起了猩紅的眼睛。
尖銳的蜂鳴聲,一下,一下,精準地刺入聞人語幾乎要炸裂的神經中樞。
劇痛,讓她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她撐著桌麵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起慘白。
那抹濺在紅木桌麵上的血跡,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黑色的暗紅,像一朵不祥的死亡之花。
她重生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也從未有過如此刻骨的寒意。
滴——滴——滴——
鈴聲還在固執地響著,不急不緩,帶著一種機械般的冷酷,彷彿算準了她一定會接。
聞人語緩緩直起身。
一個細微的動作,卻牽扯著四肢百骸,彷彿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
她能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那足以顛覆商業規則的【商業命脈】係統,此刻像一台過載後強製關機的電腦,在她精神世界的深處陷入了一片死寂。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那個徽章,那個所謂的“深淵議會”,僅僅是一次試探性的窺探,就幾乎摧毀了她最大的依仗。
她伸出手,朝著那部發出魔音的電話機。
手臂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極其緩慢的軌跡,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的指尖,終於觸碰到了冰冷堅硬的聽筒。
那是一種不含任何溫度的觸感,如同觸控一塊來自萬米深海的金屬。
她拿起了聽筒。
鈴聲戛然而止。
整個頂層辦公室,瞬間陷入了一種比剛才更加可怕的,絕對的死寂。
聞人語將聽筒緩緩貼近耳邊。
沒有呼吸聲。
沒有電流的雜音。
電話那頭,是一片虛無。
彷彿連線著的不是另一個通訊裝置,而是宇宙深處某個絕對零度的真空地帶。
這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宣言。
一種居高臨下的,掌控一切的傲慢。
聞人語沒有開口。
她強迫自己紊亂的呼吸變得平穩,強迫自己因劇痛而抽搐的肌肉放鬆下來。
她用另一隻手,極其緩慢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她在等。
等對方先露出獠牙。
終於。
一個聲音,從那片虛無中傳了出來。
“聞人語女士。”
那是一個無法分辨男女,無法判斷年齡的聲音。
它經過了最頂級的電子處理,剔除了一切屬於人類的特質,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用金屬切割而成,精準,冰冷,不帶任何情感的波瀾。
“恭喜你。”
聲音頓了頓。
“贏得了這場,無聊的地方遊戲。”
轟。
這句話,像一記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聞人語剛剛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上。
無聊的。
地方遊戲。
她傾儘所有,賭上一切,跨越二十年的仇恨,將曾經不可一世的京城土皇帝鄭國強連根拔起,吞並其所有資產,在整個華夏商界掀起滔天巨浪……
這一切,在對方的口中,僅僅是一場“無聊的地方遊戲”。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凡人拚儘一生,終於登上了自以為的世界之巔,卻在山頂看到一位神明,正百無聊賴地俯視著他,眼神裡帶著一絲近乎憐憫的審視。
巨大的落差,足以讓任何心誌不堅的人瞬間崩潰。
聞人語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一晃。
她握著聽筒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但她開口的聲音,卻依舊保持著一種驚人的冷靜。
“你是誰?”
她問。
三個字,簡短,有力,像一把淬了冰的手術刀,試圖剖開對方那層偽裝。
電話那頭的金屬聲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彷彿是模擬出來的笑聲。
那笑聲裡沒有愉悅,隻有一種玩味。
“我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觀察你很久了,聞人語女士。”
“從你回到京城,開第一家小店開始。”
“到你整合供應鏈,建立新世界品牌。”
“再到你利用輿論,一步步將鄭國強逼入絕境。”
“你的每一步,我們都在看。”
對方的話語,像一部上帝視角的紀錄片解說詞,平靜地敘述著聞人語這近一年來所有的掙紮與輝煌。
每一個秘密,每一個佈局,在對方麵前,都如同掌上觀紋,清晰無比。
被徹底看透的感覺,讓聞人語後頸的汗毛一根根倒豎起來。
“你比我們之前扶持的任何一個代理人,都有趣得多。”
金屬聲音繼續說道。
“他們隻是工具,而你……”
“你更像一把會自己思考,甚至會反過來割傷主人的刀。”
“我們很欣賞這一點。”
聞人語沉默著。
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從對方的每一句話裡,解析出有效的資訊。
代理人。
扶持。
這些詞彙,印證了鄭國強的說法。
但對方的態度,卻和她預想中的憤怒、報複,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發現了新奇玩具的欣賞。
“鄭國強那條老狗,已經失去了價值。被你這條更年輕、更鋒利的狼取代,符合我們一貫的法則。”
“所以,你用自己的實力,證明瞭一件事。”
“你,有資格收到我們的邀請函。”
邀請函。
這三個字,讓聞人語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麼邀請函?”
“一份……加入我們的邀請。”
電話那頭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奇異的,如同恩賜般的語調。
“不要誤會,聞人語女士。”
“我們不是你的敵人。”
“敵人,是需要站在同一個層麵上的存在。”
“而我們,是規則本身。”
“過去,你隻是一個在規則之下,掙紮求存的優秀個體。你利用規則的漏洞,打敗了另一個遵守規則的蠢貨,這很精彩,但僅此而已。”
“現在,你得到了一個機會。”
“一個遵守規則,甚至……參與製定規則的機會。”
這句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撕裂了聞人語對這個世界的所有認知。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金手指,就是這個世界的終極規則。
她可以洞悉命脈,可以乾預成敗。
她以為自己是執棋人。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看到的,不過是棋盤表麵的紋路。
而電話那頭的存在,是那個製定棋盤規則,甚至可以隨時掀翻棋盤的,造物主。
她所有的勝利,所有的輝煌,在這一刻,都顯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她眼前的世界,彷彿在扭曲。
窗外那片她親手打下的,燈火璀璨的商業帝國,此刻在她眼中,變成了一座精緻而又脆弱的,建立在沙灘上的城堡。
而遠方的黑暗中,一股她無法理解的,名為“規則”的潮水,正在緩緩湧來。
辦公室裡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牆上那幅象征著勝利的全國版圖,桌上那份剛剛簽署的收購協議……
所有象征著她權柄與成功的物體,都在失去其原有的意義。
她彷彿被剝離了所有光環,**裸地站在一片無垠的荒原上,獨自麵對一個來自更高維度的,無法理解的龐然大物。
巨大的無力感,幾乎要將她吞噬。
但,也就在這無力感的儘頭。
一股更加猛烈的,源自靈魂深處的不甘與戰意,轟然爆發!
憑什麼!
憑什麼我兩世的血海深仇,我所有的掙紮與奮鬥,在你們眼中隻是一場遊戲?
憑什麼你們可以高高在上,定義規則?
憑什麼你們發出邀請,我就要感恩戴德地接受?
聞人語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的嫩肉裡,刺痛讓她瞬間清醒。
她可以輸。
但她的意誌,絕不會被摧垮!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電話那頭,那個金屬聲音卻彷彿預判了她的反應,用一種帶著最後宣告意味的語調,緩緩說道。
“準備好,迎接一個全新的世界吧。”
“聞人語女士。”
“歡迎來到……”
“真正的世界。”
話音落下。
“哢噠。”
一聲輕響。
電話,被對方單方麵結束通話了。
聽筒裡,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冰冷,單調,充滿了無情的嘲諷。
聞人語保持著接聽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靜靜地坐在那張象征著王權的辦公椅上,身後是整個京城的璀璨夜景。
但她的世界,隻剩下那片無儘的黑暗,和耳邊那彷彿永遠不會停止的,死亡般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