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42章 宣戰的禮炮
聞人語的聲音，在通訊器裡回蕩，然後消失。
辦公室裡，隻剩下那扇緊閉的門。
還有門前，那個男人的背影。
樓下的聲浪已經平息。
整棟大樓陷入一種狂熱後的死寂。
男人握著門把的手，沒有動。
他停在那裡。
時間像被拉長的蛛絲，粘稠，繃緊。
通訊器裡，傳來陸雲帆壓抑著什麼的呼吸聲。
他想問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聞人語看著那個背影。
她開口，聲音穿透了凝固的空氣。
“還有遺言嗎？”
男人握著門把的手，鬆開了。
他發出一聲輕笑。
那笑聲不高，在寂靜中卻格外清晰。
他緩緩轉過身。
他沒有走向聞人語，隻是站在門邊，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著她。
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光芒變了。
“遺言？”
他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品味一個詞。
“不。”
他搖了搖頭。
“這是贈言。”
他看著聞人語，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溫和的，無可挑剔的笑容。
可那笑容裡，沒有任何溫度。
“你很有勇氣。”
他說，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所以，議會決定，送你一份禮物。”
他的目光掃過這間辦公室，掃過那套茶具，最後落在聞人語的臉上。
“一份，配得上你這份勇氣的禮物。”
通訊器那頭，陸雲帆的呼吸停住了。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
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之前的三天。”
他的聲音很平緩，像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那不是攻擊。”
“那隻是為了讓你做出選擇的，一個提醒。”
他停頓了一下。
“現在，你做出了你的選擇。”
“你選擇了戰爭。”
他的目光，與聞人語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辦公室裡的燈光，彷彿都在這一刻黯淡了下去。
男人臉上的笑容，擴大了。
“那麼……”
他拖長了聲音。
“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帶著一種極致的，冰冷的笑意。
“就當作是，議會為你這場盛大的宣戰，所鳴放的……”
“禮炮。”
最後兩個字，輕飄飄地從他嘴裡吐出。
卻像兩顆萬噸重的隕石，砸進了辦公室裡。
砸進了通訊器裡。
砸進了每一個通過線路聽到這句話的人的腦海裡。
禮炮。
這個詞，帶著極致的嘲諷。
這個詞，帶著極致的殘酷。
這個詞，將新世界集團剛剛燃起的所有悲壯，所有決絕，瞬間變成了一個滑稽的笑話。
那足以摧毀一個商業帝國的，持續了七十二小時的全麵打擊。
在對方的口中，連戰爭的序曲都算不上。
隻是一場宣戰儀式上，助興的禮炮。
男人欣賞著聞人語的表情。
他想從那張臉上看到震驚，看到恐懼，看到崩潰。
他什麼也沒看到。
聞人語隻是安靜地看著他。
男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他覺得有些無趣。
他轉身，重新握住了門把手。
“祝你在接下來的全球風暴中……”
他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
“好運。”
門被拉開。
然後，重重關上。
“哢噠。”
門鎖落下的聲音，像一聲審判的法槌。
辦公室裡，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隨著他的離開，消失了。
但留下的，是比壓力更可怕的，一片空洞的，末日降臨般的陰影。
聞人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看著那扇門，看了很久。
通訊器裡，是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
陸雲帆的聲音纔再次響起，乾澀，沙啞，像兩片砂紙在摩擦。
“老闆……”
他隻叫出了這兩個字。
後麵的話，他問不出口。
禮炮。
全球風暴。
那會是什麼？
他不敢想。
聞人語沒有回答他。
她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她的目光，落在那份股權轉讓協議上。
那支鋼筆，還靜靜地躺在旁邊。
她伸出手。
陸雲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為她要去拿那支筆。
聞人語的手，越過了協議，越過了鋼筆。
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她按下了幾個鍵。
“接通秦晚。”
她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幾秒鐘後，秦晚疲憊但依舊銳利的聲音傳來。
“老闆。”
“啟動‘長城計劃’。”
聞人語說。
電話那頭的秦晚，沉默了一秒。
“全部？”
“全部。”
“我明白了。”
秦晚沒有問為什麼，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聞人語又撥出一個號碼。
“方辰。”
“老闆，我在。”
方辰的聲音永遠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冷靜。
“啟用‘神農’係統，進入最高防禦等級。”
“‘洪荒’的程式碼池，向所有開源社羣，無差彆開放。”
方辰那邊傳來了急促的鍵盤敲擊聲。
“老闆，開放程式碼池，意味著我們放棄了對‘洪荒’的所有權壁壘。”
“我們的優勢會……”
“執行命令。”
聞人語打斷了他。
“……是。”
方辰的聲音裡，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波動。
“神農係統已啟用。”
“程式碼池將在十分鐘後，全球同步開放。”
聞人語結束通話電話。
她看向窗外。
城市的燈火，依舊繁華。
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通訊器裡，陸雲帆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困惑。
“老闆，‘長城計劃’是法務部準備應對最極端情況的訴訟壁壘。”
“開放‘洪荒’的程式碼，等於我們把自己的孩子送給了全世界。”
“我們這幾年的心血……”
“雲帆。”
聞人語叫了他的名字。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陸雲帆愣住了。
“什麼故事？”
“在森林裡，兩個人遇到了一頭熊。”
聞人語的聲音很輕。
“他們不需要跑得比熊快。”
“他們隻需要，跑得比另一個人快。”
陸雲帆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他瞬間明白了。
開放“洪荒”的程式碼。
華爾街的鬣狗，歐洲的餓狼，全世界所有對人工智慧虎視眈眈的資本。
他們會瘋狂下載，分析，複製。
議會想要獨吞“洪荒”的計劃，落空了。
他們麵對的，將不再是新世界一家。
而是全世界的競爭者。
聞人語，親手點燃了這場全球範圍的，人工智慧的軍備競賽。
她把水攪渾了。
用自己最珍貴的資產，當做誘餌。
“可是，老闆……”
陸雲帆的聲音依舊乾澀。
“我們的現金流……”
“戰爭，打的從來不隻是錢。”
聞人語說。
“通知雷嘯，讓他去接幾個人。”
“什麼人？”
“我們的‘彈藥’。”
聞人語拿起桌上的那杯，已經涼透了的茶。
她舉到唇邊，卻沒有喝。
她看著茶水裡，自己模糊的倒影。
“告訴他。”
“去把‘深淵議會’的叛逃者們，都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