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44章 誰說我們輸了
那句“遊戲，開始了”，通過通訊器，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然後，就是沉默。
陸雲帆握著通訊器的手，停在半空。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遊戲？
什麼遊戲？
他看著那塊巨大的，京城的立體地圖。
那些金色的線路，像蛛網，像血管，盤根錯節。
可在這片金色的網路之外，是整個世界的，一片血紅。
這是一場，一開始就被將軍的棋局。
指揮中心裡，一個年輕的分析員，身體緩緩滑下座椅，癱坐在地上。
他雙手抱著頭，肩膀開始抽動。
壓抑的，低低的哭聲，像一根針，刺破了辦公室裡凝固的空氣。
這哭聲像會傳染。
另一個人放下了手裡的工作，把臉埋進臂彎裡。
秦晚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顫抖。
她身後的法務部精英團隊，有人靠著牆壁，有人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們剛剛啟動了“長城計劃”。
那是他們準備了數年，用來應對最極端情況的訴訟壁壘。
可他們準備的是打一場官司，一場商業戰爭。
他們沒準備好，麵對一場屠殺。
對手根本沒有坐上牌桌。
對手直接掀了整個賭場。
方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他麵前的螢幕上，“神農”係統的防禦矩陣已經全部啟用。
“洪荒”的程式碼池，正在被分塊，加密，準備向全世界的開源社羣投放。
他執行了命令。
可他無法理解這個命令。
這就像把自己養育多年的孩子，肢解了，送給一群餓狼。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像一團被扯斷的線路。
辦公室裡，那股絕望的氣氛，濃得化不開。
每個人都在呼吸著它，被它包裹著。
在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裡。
一種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嗒。
嗒，嗒，嗒。
那是一種鍵盤被敲擊的聲音。
聲音不快，帶著一種穩定到冷酷的節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聞人語。
她已經走回了辦公桌後，重新坐下。
她麵前的螢幕上，不是那張血紅的世界地圖，也不是京城的金色網路。
那是一份份資料包表。
一行行，一列列，密密麻麻。
歐洲區線下渠道商，共計三百四十二家，合同違約金預估……
北美區線上平台，封禁賬戶內未結算資金總額……
日韓港口，被扣押貨船清單，貨物總價值……
澳洲雲服務，本地資料備份遷移方案……
她看的，就是那一份份，剛剛由各個區域彙總上來的，滾燙的死亡通知單。
她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在螢幕上劃出一條條橫線。
她在刪除。
她在將那些曾經代表著新世界集團榮耀的海外資產，一條一條地，從總報表裡刪除。
她的動作很平靜。
像一個外科醫生，在切除已經壞死的組織。
精準，迅速，沒有一絲猶豫。
陸雲帆看著她。
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看著她敲擊鍵盤的手指。
他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塊燒紅的炭。
他想喊，想問。
我們還沒有死！
為什麼要這麼快就給我們收屍？
他向前走了一步。
“老闆……”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聞人語沒有抬頭。
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螢幕上。
“說。”
一個字。
“我們……”
陸雲帆看著她，看著她平靜得有些可怕的臉。
他腦子裡閃過集團成立時的樣子，閃過他們拿下第一個海外訂單時的狂歡，閃過她帶著他們在全球擴張時，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些畫麵，和眼前螢幕上飛速滾動的紅色赤字，交疊在一起。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擊垮了他最後的防線。
他身體晃了晃。
“我們……是不是輸了？”
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
這句話，也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嗒。
聞人語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了最後一個鍵。
回車。
螢幕上，那份龐大的，記錄著新世界集團所有海外業務的報表，最後一行資料歸零。
總資產那一欄的數字，瞬間蒸發了百分之七十。
敲擊聲，停了。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了那種能聽到心跳的安靜。
聞人語緩緩抬起頭。
她的目光，第一次離開了螢幕。
她看著陸雲帆。
看著他蒼白的臉，和他眼中的血絲。
她的目光，又掃過秦晚，掃過方辰，掃過指揮中心裡，每一張絕望的，茫然的臉。
她沒有立刻回答。
她關掉了麵前的螢幕。
巨大的辦公室，因為光源的減少，暗了一些。
她站起身。
椅子被向後推開，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聲。
她繞過巨大的辦公桌，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團隊。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晰的，規律的聲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她走到了陸雲帆的麵前。
她看著他。
“剛才那個信使，在我的辦公室裡，待了四十七分鐘。”
她開口，聲音很平。
陸雲帆不明白她為什麼說這個。
“他花了十分鐘，告訴我議會的‘仁慈’。”
“花了二十分鐘，欣賞我的狼狽，等待我的屈服。”
“又花了十分鐘，向我展示議會的力量。”
聞人語的目光，從陸雲帆的臉上移開，看向他身後的所有人。
“你們覺得，剩下的七分鐘，我在做什麼？”
所有人都愣住了。
聞人語沒有等他們回答。
“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她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起伏。
“我問他，議會需要多久，才能把新世界從世界地圖上抹去。”
陸雲帆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說，除了華夏區，一個小時。”
聞人語的嘴角，動了一下。
那不是一個笑容，隻是一個極其細微的，肌肉的牽動。
“現在，五十八分鐘過去了。”
“他們做到了。”
“很準時，很高效。”
她像是在評價一個執行力很強的供應商。
秦晚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聞人語，眼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困惑。
“所以呢？”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是方辰。
這個技術天才，第一次在會議上，主動開口。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但很清晰。
“所以呢，老闆？”
他看著聞人語，鏡片下的眼睛，閃著一種固執的光。
“這能證明什麼？證明他們很強大？證明我們輸得不冤？”
聞人語轉過頭，看向方辰。
她看著這個永遠隻活在程式碼世界裡的人。
“不。”
她說。
“這證明，他們和我一樣，都相信一件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什麼事？”陸雲帆追問。
聞人語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進了所有人的腦海。
陸雲帆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他想到了什麼。
“他們以為，砍掉我們所有的海外業務，就是斷了我們的根。”
聞人語的聲音，開始有了一絲變化。
那是一種冰冷的東西，在慢慢融化，露出了底下燃燒的火焰。
“他們以為，把我們困死在這裡，我們就會慢慢枯萎，腐爛。”
她環視著所有人。
看著那些依舊困惑，但已經不再是純粹絕望的臉。
她抬起手，指向那塊已經切換成京城地圖的巨大螢幕。
指向那片金色的，密密麻麻的網路。
“他們錯了。”
“他們砍掉的，不是我們的根。”
“是我們的枝葉，是我們的累贅！”
“是我們為了遵守他們的規則，為了在他們的花園裡生長，而不得不長出的，那些臃腫的，耗費我們養分的枝葉！”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像一把刀，劃破了辦公室裡的陰霾。
“輸？”
她看著陸雲帆，重複著他剛才的那個詞。
那雙平靜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被徹底點燃了。
“誰告訴你們，我們輸了？”
她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陸雲帆。
整個辦公室的氣場，在這一瞬間，徹底逆轉。
“從我決定向議會宣戰的那一刻起，這場戰爭，就不在海外，不在倫敦，不在紐約，不在那些我們說了不算的地方！”
她的聲音，像一串驚雷，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開。
“戰場，在這裡！”
她用手指，重重地點了點腳下的地板。
“在京城！在華夏！在我們唯一說了算的地方！”
“他們不是想把我們困死嗎？”
聞人語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個真正的，冰冷的笑容。
“很好。”
“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她轉過身，麵向所有人。
她張開雙臂，像一個準備擁抱整個戰場的女王。
“我們的反擊，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