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51章 賭場裡誰說了算
那一聲聲“龍出東海”的咆哮,沒有在空氣裡停留太久。
它們像是燃料,被瞬間注入一台冰冷的戰爭機器。
指揮中心裡,沸騰的人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鍵盤密集的敲擊聲,電話線路接通的蜂鳴聲,還有壓低了嗓門,快速下達指令的交談聲。
整個空間從一個宣泄情緒的廣場,變成了一個高速運轉的齒輪組。
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每個人都像一顆上了膛的子彈。
陸雲帆拿著三個手機,脖子和肩膀夾著一個,兩隻手各舉著一個,對著電話那頭同時下達著指令。
“財務部所有小組,取消休假,現在回公司。”
“把所有國內專案的現金流模型,重算一遍,我要一個小時後看到極限壓力測試下的可動用資金總額。”
“風控的,把防火牆等級調到最高,所有對外介麵,除了方辰給的加密通道,全部掐斷。”
秦晚站在他身後,麵前的懸浮螢幕上,是法務部幾十個核心律師的頭像。
她的聲音又快又穩。
“分三組。”
“第一組,重新梳理我們和議會國內代理人所有商業合同的漏洞,我要一份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發起訴訟的清單。”
“第二組,聯係我們所有合作的媒體,準備好公關預案,主題是‘金融主權’。”
“第三組,對接香港那邊的律師行,我需要他們提供一份最近十年,所有在港大型惡意收購和做空案例的卷宗。”
方辰那邊,他一個人就占了一整排的操作檯。
他麵前的螢幕牆上,瀑布般的資料流已經覆蓋了京城的地圖。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快得隻剩下殘影。
聞人語站在混亂的中心,卻沒有看任何人。
她的目光掃過這片由她的意誌驅動的場景,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她沒有說任何鼓舞士氣的話。
她隻是停在門口,回頭說了一句。
“陸雲帆,帶上你的人。”
“十五分鐘後,樓下出發。”
說完,她拉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灌了進來。
陸雲帆放下手裡的電話,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對著圍過來的幾個金融部核心組長吼了一句。
“第一梯隊,跟我走。”
“其他人,聽秦總指揮。”
他沒有問去哪裡,也沒有問去做什麼。
將軍已經指向了戰場。
十五分鐘後。
新世界集團總部的地下車庫,幾輛黑色的商務車悄無聲息地滑出,彙入京城的夜色。
車裡沒有人說話。
陸雲帆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燈,腦子裡還在一遍遍地過著剛才下達的指令。
旁邊的座位上,是他最倚重的兩個交易主管。
一個叫徐謙,戴著金絲眼鏡,不停地用手帕擦著額頭的汗。
另一個叫周衝,是個光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手指卻在一台關機的筆記本鍵盤上無聲地跳動。
他們都是從華爾街回來的操盤手,見慣了大風大浪。
但此刻,他們臉上的神情,都像是即將走上刑場的囚犯。
又像是即將第一次踏入角鬥場的奴隸。
車隊沒有去機場。
它們開到了京城西郊,一個地圖上沒有任何標注的軍用機場。
一架沒有任何航司標誌的私人飛機,靜靜地停在停機坪的陰影裡。
雷嘯穿著一身黑色的作戰服,站在舷梯下。
他看見聞人語下車,一言不發,敬了個軍禮。
聞人語點點頭,第一個走上舷梯。
陸雲帆帶著他的人,緊隨其後。
機艙門關閉。
巨大的引擎轟鳴聲響起,飛機像一把黑色的利刃,劃破夜空,向著東南方飛去。
機艙裡,和地麵上的指揮中心判若兩個世界。
這裡沒有喧囂。
隻有一股被壓縮到極致的安靜,壓得人喘不過氣。
那幾個頂尖的分析師和交易員,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後,就開啟了麵前的裝置。
他們不敢閒下來。
他們用瘋狂的工作,來對抗心裡那份對未知的恐懼。
陸雲帆在狹窄的過道裡來回走了兩趟,最後還是沒忍住,走到了機艙最前麵的聞人語身邊。
聞人語沒有在看檔案。
她隻是靠著舷窗,看著窗外漆黑的雲海。
“老闆。”
陸雲帆的聲音有些乾。
聞人語沒有回頭。
“說。”
“我剛纔跟香港那邊的線人通過電話了。”
陸雲帆劃開手裡的平板,調出一張密密麻麻的流程圖。
“我們現在過去,是黑戶。”
他指著螢幕上的一個紅色方框。
“想在香港的金融市場裡操作,第一步,得有個合法的交易主體。”
“個人賬戶,審核很嚴,資金額度受限,而且容易被盯上。”
他劃到下一個模組。
“公司賬戶,我們需要註冊公司,申請牌照。香港證監會的1、4、9號牌,分彆是證券交易、就證券提供意見和資產管理。隨便拿下一個,最快也要一年半。”
他的手指在螢幕上重重一點。
“這還是在一切順利,沒人搗亂的情況下。”
“我們現在衝過去,兩眼一抹黑,連賭場的門都進不去。”
他把所有最壞的現實,都擺在了桌麵上。
那股在辦公室裡被點燃的熱血,在三萬英尺的高空,被冰冷的現實迅速冷卻。
他需要一個答案。
一個能讓他手下這幫兄弟,安心賣命的答案。
聞人語終於回過頭。
她沒有看陸雲帆手裡的平板。
她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後那些正豎著耳朵偷聽的團隊成員。
她問了一個問題。
“雲帆,你覺得議會那幫人,為什麼喜歡在香港做生意?”
陸雲帆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
“自由港,資金進出沒有管製,稅低,用的是英美法係,他們熟悉規則,方便操作。”
“說得對。”
聞人語點點頭。
“方便。”
她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對他們方便,對所有人,就都方便。”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飛機已經開始降低高度,穿過了雲層。
下方,一片由無數光點彙聚成的,璀璨的星河,鋪滿了整個海麵和陸地。
“他們在這裡經營了幾十年,留下了數不清的空殼公司,休眠賬戶,還有見不得光的資產。”
聞人語的聲音很平靜。
“就像一隻巨大的章魚,把它的觸手,伸進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陸雲帆的喉結動了動。
“所以我們的處境才更危險,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睛和陷阱。”
“章魚快死了的時候,它的觸手會自己亂動。”
聞人語轉過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有些觸手,甚至想自己變成新的章魚。”
陸雲帆的呼吸一滯。
他好像抓住了什麼。
聞人語伸出手指,在陸雲帆的平板上輕輕敲了敲。
“你看到的,是他們擺在明麵上的規則,是給普通玩家看的。”
她看著陸雲帆的眼睛。
“但我們這次去,不是去當玩家的。”
陸雲帆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
“雷嘯從歐洲帶回來的那些叛逃者。”
聞人語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像鑽頭一樣,鑽進陸雲帆的耳朵裡。
“你真以為,他們帶出來的,隻有情報和錢嗎?”
陸雲帆的眼睛,猛地睜大。
“他們帶出來的,是議會在香港這張金融網路裡,一張早就廢棄,但依然有效的外科手術圖。”
“哪家不起眼的貿易公司,是他們用了幾十年的資金中轉站。”
“哪家快要倒閉的本地券商,有他們安插進去的董事。”
“哪幾個交易員的賬戶,是他們用來洗錢的秘密通道。”
聞人語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塊石頭,砸進陸雲帆的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我們不需要去申請一張新的賭牌。”
她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我們去接管一張,他們以為已經死了,但還能用的舊賭桌。”
“我們去坐莊。”
轟——
飛機起落架放下的聲音,在機艙裡響起。
窗外那片璀璨的燈火,猛地放大,撲麵而來。
陸雲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聞人語的臉。
那張臉上映著城市的萬千光芒,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他終於明白。
他們不是要去攻城。
他們是潛伏在城裡的病毒,在等待一個被啟用的訊號。
飛機重重地落在跑道上。
巨大的慣性把所有人都按在了座椅上。
東方之珠。
他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