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467章 我選那隻猛虎
霍思燕放下手機。
電話裡最後那句“往火裡澆油”,還在她耳邊回響。
議事廳裡,叔伯們的嘶吼和指責還在繼續。
“都是你!要不是你!霍家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霍建成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剝。
“大哥!不能再猶豫了!把她交出去!我們去跟李澤楷求饒!就說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
另一個叔伯的聲音尖利,抓住了這根他自以為的救命稻草。
“對!讓她去給李澤楷下跪道歉!隻要李先生消了氣,我們霍家還有救!”
這些聲音像一把把臟兮兮的錐子,紮進霍思燕的耳朵裡。
她看著這些所謂的親人,他們臉上的驚恐、怨毒、自私,交織成一幅醜陋的畫。
她把目光移開,落在了父親霍建山的臉上。
霍建山靠在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身體微微發抖。
他沒有看她,也沒有看任何人。
霍思燕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父親在動搖。
為了保全家族,犧牲一個女兒,這似乎成了一個可以擺上台麵的選項。
“爸。”
霍思燕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嘈雜都停頓了一下。
霍建山沒有動,身體僵硬。
“爸,你也要我出去,給李澤楷下跪嗎?”
她又問了一句。
霍建山的手指猛地收緊,插進了頭發裡。
他終於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沉默,就是最傷人的回答。
霍思燕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她轉身,走到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天色灰濛濛的,像一塊臟了的抹布。
她看著玻璃上自己蒼白的倒影,身後是她血脈相連的家人,此刻卻像一群要把她推出去喂狼的敵人。
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是一條簡訊。
發信人是她在商學院最好的朋友。
“思燕,你還好嗎?我爸爸不讓我再聯係你。你快去跟李先生道歉吧,彆再撐著了,不值得。”
她刪掉簡訊。
又一條進來,是另一個同學。
“思燕,報紙我看了,彆犯傻,胳膊擰不過大腿。霍家百年基業,不能毀在你手上。”
胳膊擰不過大腿。
她看著窗外,遠處中銀大廈的尖頂刺破了灰色的天空。
整個香港的上流社會,現在都覺得她是那條不自量力的胳膊。
李澤楷,纔是那條無人能撼動的大腿。
她錯了嗎?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去找聞人語,不該去拿那份反製方案。
她應該像叔伯們說的那樣,第一時間就去搖尾乞憐。
或許那樣,霍家現在隻是損失一些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名聲掃地,被人堵死在絕路之上。
懷疑,像冰冷的海水,從腳底漫上來,淹沒了她的心臟。
她的腦子裡,閃過李澤楷的臉。
酒會上,他端著酒杯,笑容溫和,說出的話卻像毒蛇的信子。
“霍小姐,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那雙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隻有算計和輕蔑。
她又想起那份【絕境】報告。
每一個條款,每一個步驟,都設計得天衣無縫,把霍家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是一張豺狼的嘴,它隻想把獵物撕碎,連骨頭帶肉全部吞下。
向這樣的豺狼求饒,它會停嘴嗎?
不。
它隻會覺得,這頓晚餐吃起來,更加方便了。
霍家會成為全香港最大的笑話,一個被人生吞活剝後,還要跪地感謝對方“手下留情”的笑話。
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另一個身影。
君臨會所頂樓,那個穿著白色長裙的背影。
聞人語。
她轉過身,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說出了最殘酷的條件。
“我要霍氏金融,百分之三十的乾股。”
“以及,未來十年的,全權經營權。”
那是一頭猛虎。
它用霍家的命,開出了一個天價。
它要的不是撕碎,而是馴服。
它要割下霍家最肥的一塊肉,但也會保證霍家這頭“獵物”能繼續活下去,為它產出更多的肉。
一個是必死之局。
一個是割肉求生。
一個是立刻就死,死得毫無尊嚴。
一個是痛苦地活,活得苟延殘喘,卻保留著十年後拿回一切的可能。
有什麼可選的?
根本就沒得選。
霍思燕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雙迷茫的眼睛,忽然有了焦點。
李澤楷為什麼要發動輿論戰?
為什麼要讓監管會凍結賬戶?
因為他急了。
他怕了。
他怕那頭猛虎真的下場,從他嘴邊搶走這塊已經咬住的肥肉。
他所有的瘋狂舉動,恰恰證明瞭聞人語的方案是有效的,是唯一能讓他感到威脅的方案。
霍思燕猛地轉過身。
議事廳裡,爭吵已經平息,所有人都看著她,神情各異。
有催促,有怨恨,有不忍。
霍思燕沒有理會任何人,她徑直走到霍建山麵前。
她俯下身,雙手撐在父親麵前的桌子上,直視著他躲閃的眼睛。
“爸。”
她的聲音,不再冰冷,也不再沙啞,而是充滿了某種力量。
“跟豺狼同歸於儘,不如與猛虎共謀天下。”
霍建山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看著女兒的臉。
她的眼睛裡,沒有了之前的絕望和迷茫,像兩團被點燃的火。
“什麼豺狼猛虎!你瘋了嗎!”
霍建成又跳了出來。
“現在李澤楷是要我們死!那個內地女人也是要我們的命!都是一丘之貉!”
“不一樣。”
霍思燕站直身體,目光掃過全場。
“李澤楷要的是我們死,死得越難看越好,他要踩著我們霍家的屍骨,告訴全香港,誰是老大。”
“向他求饒,他會放過我們嗎?他隻會把我們的骨頭都嚼碎了再吐出來!”
“那個聞人語呢?”霍建業開口問,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掙紮。
“她要的是錢,是霍氏金融這塊肉。”
霍思燕看著二伯。
“她要我們給她打十年的工,把最賺錢的生意交給她。代價很大,大到我們無法承受。”
她頓了頓,話鋒一轉。
“可她給了我們活路。十年後,霍氏金融還是我們霍家的。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有拿回一切的希望。”
“希望?什麼希望!”霍建成吼道,“我們的賬戶都被凍結了!我們拿什麼跟她合作!她憑什麼幫我們?”
“就憑李澤楷現在做的這一切!”
霍思燕的聲音陡然提高。
“他為什麼要把事情鬨得這麼大?為什麼不直接等著下週二收網?”
“因為他怕!他怕我們跟聞人語合作!他怕我們真的逃出去!他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向我們證明,聞人語的方案,是他唯一的弱點!”
“賬戶凍結了,正好可以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大本事。如果她連這點小場麵都解決不了,那她也沒資格要我們霍家這條命。”
“我們現在已經在地獄裡了,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是跪著被豺狼吃掉,還是站著被猛虎割肉,爸,你來選。”
霍思燕說完,不再看任何人,重新走回窗邊,留給所有人一個筆直的背影。
議事廳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隻有霍建山粗重的呼吸聲。
他看著女兒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些措辭惡毒的報紙。
豺狼。
猛虎。
求饒,或者豪賭。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自己父親創立霍氏時的場景。
那時候,比現在更難。
可霍家人,從來沒有跪過。
霍建山猛地睜開眼,眼中的渾濁一掃而空。
他站起身,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夠了。”
他環視一圈麵色各異的兄弟。
“從現在開始,關於這件事,由思燕全權負責。”
“大哥!”霍建成不敢相信。
“我說了。”
霍建山一掌拍在桌上。
“由思燕全權負責!你們所有人,要做的就是配合!誰敢在背後搞小動作,彆怪我不念兄弟情分,直接從霍家除名!”
整個議事廳,鴉雀無聲。
霍建山走到女兒身後,伸出手,重重地放在她的肩膀上。
“思燕,放手去做。”
“是輸是贏,爸爸陪你一起扛。”
霍思燕的身體動了一下。
她沒有回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當天深夜。
霍思燕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維多利亞港的燈火在她腳下鋪開,像一條沉默的星河。
她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很安靜。
“想好了?”
還是那個平靜的女聲。
“聞小姐,我同意你的條件。”
霍思燕的聲音,同樣平靜。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輕笑。
“明智的選擇。”
“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霍思燕一字一句地補充道。
“不。”
聞人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
“現在,你和你的家族,都在我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