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513章 步槍怎麼打航母
那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裡，像一顆石子投進深潭。
陸雲帆的身體站得筆直，等待著判決。
聞人語轉過身，她沒有走向辦公桌，也沒有看陸雲帆。
她走回了地圖前。
“他想用體量壓死我們。”
聞人語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陸雲帆開口，聲音乾澀。
“是的，我們的資金和他們相比，差距太大。他甚至不需要戰術，隻需要模仿我們，然後用三倍的資金把我們的操作堵死。”
聞人語的目光在地圖上移動，從吉隆坡移開，掃過整個馬來半島。
“放棄主戰場。”
她忽然開口。
陸雲帆愣住。
“放棄？”
“化整為零。”
聞人語伸出手指，在地圖上畫出十幾條分散的細線，從吉隆坡輻射向周邊的小城市。
“從林吉特彙率市場暫時撤出。把資金分散，進入馬來西亞股市，尋找那些和指數關聯度不高的二三線公司。”
“用短線操作，快進快出，不求大利，隻求撕開傷口。”
陸雲帆瞬間明白了老闆的意圖。
大部隊決戰打不過，就化整為零，變成無數支遊擊隊，在敵人龐大的身軀上，尋找那些不被注意的角落，用小刀子不停地放血。
“我明白了。”
陸雲帆轉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交易大廳裡，氣氛依舊壓抑。
那筆七千八百萬美金的虧損，像一塊烏雲籠罩在每個人頭頂。
陸雲帆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響起，打破了沉悶。
“所有小組注意，立刻清空林吉特所有空頭倉位。”
交易員們抬起頭，臉上寫滿了不解。
這就認輸了？
“執行命令！”陸雲帆的聲音不容置疑。
鍵盤聲稀稀拉拉地響起，帶著不甘和疑惑，綠色的資料流開始從主戰場上撤退。
“命令下達，切換‘蜂群’預案。”
“資金分拆成一百個獨立單元，目標，吉隆坡證券交易所，二線藍籌股和潛力股。”
“記住，單筆交易金額不得超過五十萬美金，持倉時間不超過三分鐘。打了就跑。”
交易員們再次愣住。
從集團軍的正麵對決，一下變成了街頭混混的打悶棍戰術？
但命令就是命令。
交易大廳的節奏變了。
之前那種大開大合的轟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頻的，細碎的鍵盤敲擊聲。
螢幕上，不再有幾十億資金的對衝，隻有無數筆幾十萬美金的小單，像一群群蚊子，在馬來西亞股市的各個角落裡，飛快地吸一口血，然後立刻飛走。
紐約。
伊莎貝拉看著螢幕上消失的對手，嘴角勾起。
“先生，她撤退了。”
“從外彙市場全麵撤退。”
喬納森搖晃著酒杯，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有一絲失望。
“這麼快就放棄了？我以為她能多堅持一會兒。”
“不，先生。”
伊莎-貝拉指向另一塊螢幕。
“她沒有走。她把資金拆散了，進入了股市。”
螢幕上，代表新世界資本的資金流，變成了一片閃爍的綠色光點，散佈在數百隻不同的股票裡，忽明忽暗。
“她在跟我們玩捉迷藏。”伊莎貝拉說。
喬納森看著那些光點，笑了。
“有點意思。”
他放下酒杯，走到操作檯前，按下一個通話按鈕。
“吉隆坡團隊，聽我指令。”
他的聲音傳到大洋彼岸。
“不用再跟著那些蚊子跑了。”
“我要你們，用我們能調動的所有資金，還有高盛、摩根的信用額度，構建一個覆蓋整個富時馬來西亞指數的‘絞索’期權組合。”
電話那頭的團隊負責人倒吸一口涼氣。
“先生，那樣做……需要的資金量太大了，而且沒有任何直接收益。”
“我要的不是收益。”
喬納森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要的是絕對控製。我要讓那裡的每一隻股票，每一次呼吸，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我要讓那個女人知道，在絕對的體量麵前，任何技巧都是小孩子的把戲。”
“執行。”
香港的交易大廳裡，陸雲帆正緊盯著螢幕。
“蜂群”戰術初見成效。
雖然每一筆利潤都微不足道，但積少成多，半個小時下來，已經挽回了近千萬美金的損失。
最重要的是，團隊的士氣在一次次微小的勝利中，開始慢慢回升。
“報告！”
資料監控組的聲音再次變得尖銳。
“監測到市場出現巨量異常！”
“對方正在構建一個龐大的金融衍生品壁壘！以富時指數為標的，構建了跨越三個月、六個月、十二個月的複雜期權組合！”
主螢幕上，一幅新的影象被構建出來。
那是一個由無數條線和點構成的立體網路，像一個巨大的，用資料編織而成的天穹，籠罩在整個馬來西亞股市上方。
每一條線，都代表著一筆數額驚人的期權合約。
每一條線，都由華爾街最頂級的投行提供信用背書。
陸雲帆看著那個模型，後背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他看不懂那個模型的具體結構，但他能看懂它的效果。
“他們在鎖定整個市場的波動率。”
一個負責衍生品的交易員聲音發顫。
“無論指數是漲是跌，隻要波幅超過他們設定的一個閾值，這個網路就會被觸發，把價格強行拉回來。”
“他……他用幾百億美金，給整個馬來西亞股市，上了一把鎖。”
整個交易大廳，再次陷入死寂。
如果說之前的模仿戰術是羞辱，那現在這個，就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用錢，去改變一個國家金融市場的底層規則。
“雲帆哥，我們的操作空間被壓縮了百分之九十！”
“所有股票的振幅都在變小，我們的短線操作……沒用了。”
蚊子，飛不進一個密不透風的鐵屋子。
陸雲帆的嘴唇緊緊抿著。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交易員，小李，突然喊道。
“雲帆哥，‘南方鋼鐵’有機會！它剛剛公佈了一個利好財報，但股價沒動！這是那個大網的盲點！”
螢幕上，一家二線鋼鐵公司的股價，像被釘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這不正常。
按照規律，它至少應該上漲百分之五。
“這是陷阱！”陸雲帆脫口而出。
“不，雲帆哥，我算過了，他們的期權組合主要針對的是指數權重股，‘南方鋼鐵’這種小公司，影響不了大盤，他們沒必要為了它調整整個結構！”
小李的眼睛裡閃著光，他渴望一次勝利，來洗刷整個團隊的壓抑。
“給我三十秒，我能從裡麵搶出兩百萬的利潤！”
他看著陸雲帆，眼神裡全是懇求。
陸雲帆看著螢幕上那個靜止的價格，又看了看小李。
他猶豫了。
理智告訴他這是陷阱，但他也需要一場勝利來提振士氣。
“動作快。”
他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是！”
小李像得到赦令，手指在鍵盤上化作一道殘影。
一筆五十萬美金的多頭倉位，瞬間衝進了“南方鋼鐵”的交易盤口。
股價，依舊一動不動。
“再進！”小李吼道。
又是一筆五十萬。
股價還是不動。
小李的額頭開始冒汗。
他像一個把石頭扔進大海的人，連一點漣漪都看不到。
“怎麼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瞬間，異變突生。
“南方鋼鐵”的盤口上，一個之前從未出現過的，數量為一百萬股的巨額賣單，突然出現在比他建倉價位低一個價位的地方。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像憑空冒出來一樣，一層又一層的賣單，瞬間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瀑布。
股價，開始以一種緩慢但堅決的姿態，向下跌落。
“不好！快撤！”陸雲帆吼道。
小李慌忙地敲擊鍵盤，想要平倉。
但他發現，他出不去了。
他的賣單掛出去，就像泥牛入海。
下方根本沒有足夠的買盤來承接。
那個龐大的期權網路，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獠牙。
它不是沒有覆蓋這家小公司，它隻是在等。
等這條魚自己遊進網裡。
然後，收網。
“我……我被套住了！”小李的聲音帶著哭腔。
螢幕上，那隻股票的價格，每下跌一分錢，都像一記耳光，扇在所有人的臉上。
這不是市場的正常波動。
這是一場公開的，精密的，針對他們其中一個人的處刑。
“止損。”
陸雲帆閉上眼睛，再次說出了這兩個字。
這次的虧損金額不大，隻有一百多萬美金。
但交易室裡，卻比上次虧掉八千萬時還要安靜。
小李顫抖著手，平掉了倉位。
他摘下耳機，身體靠在椅背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他沒有哭，也沒有罵。
他隻是不動了。
像一尊雕像。
一個交易員的心態，被精準地擊潰了。
紐約。
伊莎貝拉將一份簡報放在喬納森麵前。
“先生，對方的‘蜂群’戰術已經停止。”
“我們剛剛通過‘絞索’係統，精準捕獲了他們的一支小分隊，造成對方一百二十萬美金的損失，以及一名交易員的心理崩潰。”
喬納森拿起那份報告，看了一眼，然後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他走到窗邊，看著曼哈頓的夜景。
“女巫的魔法，在現代金融的航母麵前，不值一提。”
他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香港。
陸雲帆再次走進聞人語的辦公室。
這一次，他連報告都沒帶。
“老闆。”
他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
“我們……輸了。”
“我們所有的戰術，所有的技巧，在對方絕對的資本體量麵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
“我們像是在用步槍和航母戰鬥群作戰。我們的子彈很準，但他們能直接用導彈，覆蓋我們所在的整片山頭。”
“我們的一名交易員，剛剛在一次精準的狙擊裡，心態崩了。”
辦公室裡，聞人語依舊背對著他，看著窗外的燈火。
她沒有說話。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
壓得陸雲帆幾乎喘不過氣。